六七十年代,香港製造業崛起,最繁榮時期,由於勞動力短缺,一度開放邊境,引入內地的勞動力,隻要來了就有身份證。
香港製造業的和諧的狀態一直持續到大陸改革開放初期。隨著中國改革開放的深入,香港的外部環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中國打開國門後,以性價比的優勢,迅速的將香港資本吸入內地,同時也在碾壓香港製造業,香港本土製造業逐漸走向消亡。
“你的意思是?香港的製造業早晚撐不下去?”
“隨著內地改革開放的深入,香港的勞動密集型產業北移是趨勢,任何人都無法阻攔的趨勢。所以在香港繼續發展製造業隻有死路一條,不管是地價,還是勞動力都沒法跟內地比,羅頂邦這些人早晚也會跟你一樣,去內地設廠。香港的優勢是金融和船運,甚至購物旅遊比發展工業都有前途。”
“可是羅頂邦這些人現在逼的太厲害啊。”於德華聽懂了李和的這套理論,可是壓力就在眼前,他哪裡能想的那麼長遠。
李和不屑的道,“怕什麼,狹路相逢勇者勝,你不擠兌他們,彆人也早晚會擠兌他們,時間遲早而已。”
“可是?”
“沒什麼可是,他們會拿刀砍你不成?”
於德華道,“這不會,生意場自然有生意場的規矩。要是沒規矩,他包船王、劉大雄早就讓人給亂刀砍了。”
“那你還怕什麼,你繼續降價,香港製衣業在歐美的市場我們勢在必得!”
港台勞動密集型製造業是內地的頭號對手,死道友不死貧道是李和一貫本色。
於德華震驚的問道,“還降?”
“必須降!他們既然敢威脅你,你就要讓他們知道初一十五的道理,不然真以為你是軟柿子。這個堅決不能退步!”
李和說的這麼有底氣,大概就是要等到十月份,那時候他就不差錢了,到時候用錢也能砸死對手。可這些話他暫時不會跟於德華說,能先把於德華忽悠住就行。
“可是羅氏財大氣粗,他們在香港說話都是頂好用的。”
李和繼續道,“紡織總商會找你沒有?”
“沒有”
“會長陳永棋自己已經早就在內地設廠了,這種人才是真正的聰明人,真正難纏的對手。其他人你可以不用放在眼裡。他們能動用的手段無非漲著資本雄厚跟你拚價格,設法挖你客戶。拚價格你會怕嗎?”
於德華肯定的道,“不怕”
經過李和這麼一番分析,他反而像吃了定心丸一樣,沒那麼焦灼了。
“當然,我們也要聽從毛主席的教導,戰略上要藐視敵人,戰術上要重視敵人。”
於德華樂嗬一笑,“我怎麼看你都不像馬克思主義的信徒。”
“我確實是馬克思主義的信徒,不過不是為了馬克思主義而馬克思主義,我信奉的馬克思主義是和中國國情相結合的不斷創新的馬克思主義。通俗的講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我不談剩餘價值,也不談階級鬥爭,隻談馬克思主義哲學方法論,這是好東西,好東西自然要用。”
於德華自然辯論不過李和,既然已經定了方向,他心裡也就踏實了,不願意多待,說了幾句閒話就走了。
人都走完了,李和一個人更是無聊,就打開電視,看本港新聞,以花邊新聞為主。
晚上的時候,平鬆還沒回來,他就下樓瞧瞧,如果等不到他就準備自己吃飯。
在樓下站了順手買了一張晚報,靠在牆上,邊看報紙邊抽煙。
“哥。”
李和抬頭一看,嚇了一跳,“你眼睛怎麼回事?”
“遇到了幾個小癟三,非要跟我放對,要不是我跑的快,今天非栽了不可。”
平鬆的眼眶已經腫了,左邊臉有通紅的巴掌印。
李和收起報紙,“走吧,等會再說,旁邊有個藥房,去拿點藥給你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