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心疼她怎麼可以住在這種地方!
她原本是天子驕子,她根本沒有受過苦的。
“ground floor ?”楊經理又撿起那個紙條看了一下,才道,“住地下室的,我就不陪你進去,你自己去看看,我到前麵等你。”
吳波下車後,沒有直接進去,順手就點上一根煙,像要過會兒癮似的迅速抽上兩口,然後把煙扔掉。
結果這煙點起來,就沒完沒了,已經在地上踏了四根煙頭。
這時候一個女孩子拎著黑色的垃圾袋一瘸一拐的從黑黝黝的樓道裡出來,她穿著緊身的t恤衫和牛仔褲,乾淨的眼眸,中等的身量,哪怕臉色不好看,可也給人一種沐浴陽光的感覺。
她並沒在意站在門口的吳波,隻是撂了下額角的頭發,露出精致的一字眉,然後徑直從他身邊過去。
當她的臉掠過吳波的時候,吳波的頭腦裡好象塞滿了漿子,沉得很。
再看著她一瘸一拐的背影的時候,吳波的眼淚止不住的下來。
他努力讓自己有明確的思想,可是不成。他的頭木得如同一棵樹木、一塊鋼塊。
她哐當一聲把垃圾袋扔進垃圾桶,轉身看見一個正在試圖擦臉上淚的男人的時候,她整個人突然瘋了一般,不顧腿腳的不便,急速的竄進樓道裡麵。
“趙青!”吳波趕緊的追上。
低矮的地下室入口的門框差點撞到他的腦袋。
他看見一道人影鑽進一間屋子,然後是嘭嗵的關門聲。
“趙青!”吳波站在門口深情的呼喊,他希望那個人能給他開門。
“你找錯人了!我不認識什麼趙青!你趕緊走人!不然我報警了!”屋裡傳來不友善的答複。
吳波背靠著門,坐在地上,把手伸進口袋,掏出口琴,深呼吸後,對著門內緩緩吹了起來。他希望門內的人可以聽見他的口琴聲。
那是她最喜歡的蘇聯的曲子,曲名叫《山楂樹》,純真、優美、浪漫。他為了她的喜歡,他總是樂此不疲的在各種場合用口琴為她吹奏這首曲子。
他吹奏完以後,望向門口,還是沒有動靜。
樓道裡進來人,是個亞洲麵孔的女孩,她看了看吳波,什麼也沒說,隻是打開了隔壁的門,好像要防備什麼,側身進了門後,也是咣當一聲關上。
吳波看看時間,朝著外麵走去。
他很容易的找到楊經理的車子,手撐著車身,俯身對著車窗道,“今天先麻煩你了,你先回去吧,我這邊跟朋友聊一聊。”
楊經理拒絕的很乾脆,“你一個人?我可不放心,要是出事情,沈總肯定跟我沒完。”
“回吧,我從小在邊疆兵團大院長大的,我說我三歲開始練摔跤你信不信?”吳波不等他回複,轉身衝他擺擺手,“就這,回吧。”
重新走進了黑黝黝的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