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睡多長時間。”仰勇又給李和續滿茶壺。
李和點點頭,“謝謝,我們現在走吧。”
大家站起身準備重新出發。
一輛中巴客車的乘客與司機發生爭執,乘客要上車,司機不準上車,僵持不下。
“喂,怎麼還要給票錢啊?”一些乘客埋怨起來。
“我們身上就帶了這麼多錢....”
“說好的,二十塊的....”
有乘客滿臉惶恐。
“你們給的是上一輛車的錢,我這輛車你們可沒有給錢!不給錢,你們就留在這裡....”司機一臉的蠻橫。
“哎,這怎麼辦哦,要不你把我送到,我兒子來接我,讓他給你錢好不好?”僵持了十來分鐘,一個穿著老粗布,滿頭白發的老太太熬不住,先乞求了起來,她弓著腰從口袋掏出一個手絹,打開後給伸到司機麵前,“你看看,你看看,我是真沒錢,家裡的茶葉隻賣了二十一塊錢,給掉二十塊五毛的車費,剩下五毛錢。”
“去,去,去。”司機一把給拍開,雞零狗碎的一毛兩毛,他是明顯看不上。
老太太被拍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但是不可避免的是,她一直挎在胳膊上的籃子卻掉在了地上,從籃子裡流出來黃色和白色相間的液體,裡麵的雞蛋碎了。
“這是給媳婦做月子吃的。”老太太直接咧嘴哭了。
李和冷眼看著堵在中巴客車門口的那幾個人高馬大的司機。
兩方的口音都很重,他聽的似懂非懂,儘管聽不真切,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最平常不過的宰客行為。
隻看車牌就知道了,好好的車牌油光發亮,肯定是擦了油撒了土,隻是被雨水衝掉土後,隻剩下油了,要不然肯定看不清車牌。
這些個體車或個人承包的長途車是靠甩客為生的,這年頭不管是坐車還是坐船,遇到的概率都很大。相對於甩客、宰客,倒客的都還算講良心了,畢竟能把你送到目的地。
仰勇道,“聽口音是溧陽那邊過來的,跟我們口音差不多。”
他自己是江陰的,兩地相聚不遠,他能聽得懂。
董浩道,“應該是你們那邊的,車牌是常州的。”
李和笑著道,“那就是了,這年頭簡直是什麼都不安生。”
仰勇道,“這些乘客是跟著前一輛車來的,錢已經給了,可是到這裡之後,前一輛車把他們給賣現在這輛車,然後就走了。這輛車還要繼續收錢,乘客肯定不樂意。”
李和冷笑道,“都是慣用伎倆,兩輛車串通在一起的,無非是想多宰一點錢罷了。”
說完又朝張兵努了努嘴。
“看我的。”張兵會意,一直拿在他手裡的可樂罐子直接朝著那個說話嗓門最大的司機扔過去。
他扔飛刀準,沒道理扔不準罐子,那個罐子直來直去的在那個司機的腦門上蹦躂了一下,啪嗒掉在地上。
這一下,剛才亂糟糟的場麵,一下子安靜,所有人都把目光對準在張兵身上。
李和重新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抱著茶壺。
看熱鬨,他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