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龍不信沒說理的地方了。
“孩子都這麼大了,吵什麼吵。”吳春強不以為意,反正他妹婿和妹妹吵架是家常便飯,他早就習慣了,也不虞他妹妹能吃得虧,性子在那放著呢。
“這事,我說了你得評評理。”何龍接過吳春強的煙,點著火,一邊騰雲駕霧,一邊向大舅子控訴,“你說說,我姐夫,多好的一個人,你知道的,貼心貼肺的對咱們啊!
咱們剛從鄉下過來會,咱們有什麼啊?
除了這麼個不值錢的兩身衣服,一床被子,什麼都沒啊。
我姐夫,又是給咱們地方住,又是給掏錢開飯店,甚至孩子上學,還是他找的他之前同事,叫孟愛國,這人媳婦給辦的。
要不然,我們能混出這模樣?
有房有車有存款,就是本地人也搞不出咱們這花樣吧?
大部分人過得還不如咱呢,是不是?
所以,我這姐夫,真夠可以了,讓外人說,都不能說一個不字!
這好日子,剛過上兩天,人家都沒求回報,這開始耍了,我臉都沒地方擱啊!
這就是我親姐,我老娘,要是我姐夫曉得了,我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啊!”
“她真這麼說的?”作為吳春燕的大哥,吳春強都驚呆了。
“我可沒閒到跟你扯這些。”何龍又是氣呼呼的點著了一顆煙,現在他占著理,和他大舅哥也就不講虛禮了。”
“昏頭了啊,這是。”吳春強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真讓你姐夫曉得了,彆說你沒臉,我都沒臉啊,到時候,我這姓吳的都成了白眼狼的貨色了。”
何龍道,“你以為呢?”
“喂,彆在那磨蹭了,裡麵還有客人呢。”吳春強老婆在一旁發牢騷。
“你先忙著,累不死你。”吳春強不耐煩的朝她老婆擺擺手,對何龍道,“彆說你們沾他多大光,就是對我人家也沒少幫襯啊,這個開店,孩子上學,雖然是看你們麵子,可人家是真心實意,沒一點虛頭的。
春燕,這麼一說,忒沒良心,寒人心。”
“這話你跟她說去,”何龍恨恨的踩著煙頭,“晚上不回去了,去你那擠擠去。”
“想的美,走。”吳春強拉起何龍,對他老婆道,“你自己收,關好門,自己回去。”
“你又往哪....”她還沒說完,吳春強的摩托車載著何龍已經見不到了影子。
月朗星稀。
老太太坐在閨女的旁邊,見她麵色不好看,安慰道,“彆跟她們一般見識,春燕的性格,你又不是不曉得,直性子,從來不藏著掖著,還不懂事呢。”
“三十來的人了,還有什麼不懂的。”何芳第一次反駁老娘,“讓著她一點,就真拿自己當孩子了。”
“攤著了這種熊玩意,能怎麼辦啊。”老太太有苦說不出。
“娘,你說,我對她們有差嗎?就還這麼不知足?上學的時候,我一個月27塊補貼,都心疼他們,省吃儉用,都要寄上十七八塊錢回去,”何芳說著說著眼淚水就止不住下來,抽一張紙巾,擤一把鼻涕,帶著哭腔道,“我跟他結婚後,條件才好一點,是,他是有錢,就是多的花不完,那也是他掙得。我給你花理所當然,他是女婿,他得養。
可我拿著夫家去補貼弟弟,弟媳,算怎麼回事?
他們自己沒長手長腳啊?
就是這些年,我可沒少補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