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醫院的病房,看著躺在床上的憔悴的閨女,何芳的心一下子就碎了,眼淚水一刻都沒有停。
“媽,沒事,你大驚小怪的。”李怡笑著安慰她,還要起身拿床頭櫃的紙巾。
“你彆亂動,我這裡有。”李和把閨女輕輕按下,把紙巾遞給媳婦,“你也真是的,哭什麼哭,不吉利。”
他的眼角也在發酸,閨女瘦了,黑了。
閨女從小就是捧在手心裡長大的!
“我是看到閨女高興,喜極而泣不行啊。”何芳自己擦了眼淚,對李和道,“你去問問醫生,看看怎麼說,什麼時候出院。”
“哎,我這就去問。”李和轉身出了病房。
望著父親的背影和光禿禿的腦袋,李怡低聲道,“爸爸這發型還是這麼醜,醜神了,幸虧我隨你,要不然我都沒臉出門。”
何芳撫摸著她的頭發道,“小心你爸聽見了削你,你爸年輕的時候可不醜,就是一雙眼毀所有。”
“哈哈...”李怡剛想大笑,可又突然一皺眉。
“扯到傷口了?”何芳心疼的道,“這又黑又瘦的,天天都怎麼吃的。”
李怡興奮的道,“媽,我身體好著呢,每天健身,上次跑馬拉鬆賽,我還得了第三名呢。”
何芳寵溺的道,“一個女孩子,曬得黑不溜秋的,像什麼樣子。”
李怡反駁道,“並不是白了就好看,生命在於運動。”
“要不要睡一會。”何芳怕她過於勞累。
李怡道,“媽,我一年多沒看到你了,你陪我說話吧。”
何芳笑著道,“放心,媽媽不走,就在這坐著,你好好休息,等你身體恢複了,有的是時間陪你。我在飛機上就想好了,暫時不急著回去,在這裡陪你住一個月,我老閨女得好好補補。”
“不用了,你要是在這,留我爸一個人在家,他非得餓死不可。”李怡了解父親的脾性,“闌尾隻是個小手術,你沒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的。
我很多同學生病了,都是自己照顧自己。”
何芳笑著道,“你怎麼能和彆人一樣,你爸就差把你寵上天了。”
李怡道,“你說的,要獨立自主的。”
“傻丫頭。”給她攏攏被子,何芳接著道,“你這剛做完手術,不能太勞累,我就在這旁邊,不走。”
李和躡手躡腳的推門進來,何芳手指頭放在嘴邊噓一聲。
李和低聲道,“醫生說一周就能出院,不過就是一個月左右不能做劇烈運動,還得將養著,沒什麼大礙,你放心吧。”
“那就好。”何芳看了看熟睡的閨女,然後對著李和擺手道,“你出去吧,搞點吃的,彆傷著胃。”
“你吃什麼,我給你帶點?”李和知道,何芳是不可能和自己一起下樓的。
“有麵包就行,其它的看著辦吧。”何芳想了想又補充道,“看看附近有沒有中餐館,燉一條黑魚,對傷口愈合有好處。”
“交給我。”
李和同伊萬諾夫下樓,沒有坐車,就沿街走,在美國,中餐館的數量比麥當勞叔叔還要多,雖然不能說隨處可見,可找上一兩家並不困難。
走了不到五六分鐘,就看到了一家粵菜館,伊萬諾夫推門進去,這幅粗獷的麵容和身後兩個高大的保鏢,把店老板和服務員嚇了一跳,以為是來找麻煩的。
中餐館也時常來一些老外,可沒有這麼嚇人的老外,有機靈的已經把手放在了報警鈴上,要是情況不對,立馬就按。
“老板,有黑魚沒有?”李和把伊萬諾夫等人攆到一邊,自己搭話。
“黑魚?”店老板是個個頭不高的中年人。
李和笑著道,“我閨女剛做完手術。”
“有,有,燉黑魚湯是吧?”店老板恍然大悟。
“是的,”李和笑著道,“是的,謝謝了,麻煩快一點,用你們店裡的小盆子裝,我照樣算錢,不要用塑料盒子。”
“你稍等,馬上就好。”店老板一看不是找麻煩,這才鬆了一口氣,到後廚安排。
李和就近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了看菜單,點了自己要吃的菜,又順帶要了兩個符合何芳口味的菜,要求打包帶走。
然後把菜單交給伊萬諾夫等人。
伊萬諾夫這些年雖然英語水平有長進,可是看到菜單上的英文照樣犯迷糊,mushroom on rape、old dopted mother money belly、husband and wife lung slice?
這些都是什麼鬼玩意?
李和奪了菜單,無奈擔負起了點菜的任務,靠這貨點菜,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吃得上嘴。
飯菜上的很快,他沒喝酒,吃的也很快,他這邊剛吃好,店老板就把打包好的菜和米飯放到了跟前,他檢查了一下,就讓伊萬諾夫付了錢。
路過一家麵包店,要了一杯酒店,拿了兩片麵包,回到醫院的時候,
回到病房,李和看到娘倆在那有說有笑,就問,“說什麼呢,笑成這個樣子,大老遠就聽見了。”
李怡道,“爸,你給我們帶什麼好吃的了?”
李和先把盛滿魚湯的小盆拿出來,“你的隻有魚湯,現在不能吃其他東西,等傷口愈合了,帶你去吃大餐。”
“你偏心。”看著旁邊為媽媽準備的紅燒肉和雞肉,李怡嘟起了小嘴。
“來,我喂你。”何芳不準李怡動,“好好躺著。”
“算了吧,你是我親媽,行不行?小題大做了。”李怡還是堅持坐起來,自己拿起來勺子,兩隻胳膊搭在病床中間的桌子上,舀了一口,吧嗒吧嗒嘴道,“嗯,真香。”
何芳責怪道,“注意點,彆燙著,心怎麼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