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裡,她自覺這個弟妹有文化,讀書多,見識廣,自然願意多征求意見,此刻見何芳話不由衷,自然要調侃。
不提李覽,何芳倒是不犯愁,不由得歎口氣道,“我啊,真讓你說著了,真不會管,隻要肯往家領一個,哪裡能管俊醜,有你家楊淮一半,我死了都閉眼了。”
“瞧你這話說的,他哥倆我看了,都是一樣的心氣高,”李梅笑著道,“不過說實話,你家的還要高一截。”
“我就沒見他處過女同學。”何芳忍不住道,“你老弟以後願意操心就操心,我是不管了。”
李梅窗口一瞄,伍泊君往廚房這邊來了,就對何芳示意,兩個人都合口不言。
伍泊君進了廚房,朝著李梅等人笑笑,要幫著摘菜,李梅連忙攔著,“這裡油煙大,不要你忙,你進客廳歇著去。”
“不用,阿姨,我在家裡也是常做的。”伍泊君不由分說,在廚房裡幫著打下手。
李梅細心瞧著,哪怕伍泊君炒菜,她也再不做阻攔,她們這種家庭,自然是雇得起人,用得上保姆,可是勤快不勤快,會不會做飯,是能不能過日子的一種明證,要是遊手好閒、貪圖享樂的女孩子,她是必然看不上的。
親眼看伍泊君做了兩個小炒出來,李梅倒是心裡歡喜了一陣。
開席擺了一桌,李兆坤自然是坐在主位,卻又比以往鄭重許多。
他外孫、孫子倒是不少,可是如今卻無一個成家的,他不比彆人好受,楊淮帶了姑娘進門,自然使他寬慰,抱重孫有望。
隻是心裡稍微有點可惜,這不是李沛,倒不是偏心李沛,外孫和外孫是一樣的,他都是疼的很,因為這重孫不姓李,他李兆坤四代同堂的夢,暫時難以實現。
“彆光顧著自己,給夾菜。”李兆坤吩咐完楊淮,對伍泊君道,“吃,彆客氣。”
“謝謝姥爺。”伍泊君不注意咬上了一塊辣椒,低著頭,偷偷的吐在手心裡,用紙包了放在了桌子上。
飯後,李和抱著茶壺坐在後牆跟,屋後是梨樹、桃樹、杏子樹等,陰涼足。
“舅。”楊淮走過來,“吃梨子嗎,我給你摘個?”
“不吃,給你那女朋友多摘幾個。”李和見他點著了煙,就叮囑道,“少抽煙,不然以後不好戒。”
“嗯。”楊淮點點頭。
“準備結婚?”李和接著問。
“嗯呐。”楊淮沒否認,“舅,你覺得怎麼樣?”
“什麼叫我覺得怎麼樣?”李和笑著道,“你自己覺得好就行,我不同意,你還能分手了?”
“你們要是喜歡,那不是更好。”楊淮背靠在牆上,也不嫌棄牆麵臟。
“這是處多長時間了,就要結婚了?”李和以前從來沒發現楊淮有談戀愛的苗頭。
“有些人處了一個月,就像處了一輩子。”楊淮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道,“反正和她在一起,感覺不到那麼累。”
“那就好了。”李和拍拍他肩膀,“大了,得有自己的主見。去吧,多陪陪人家女孩子,畢竟大老遠過來。”
“謝謝舅。”楊淮見舅舅神色沒有異常,心裡放下了,舅舅還不知道他在澳門的事情。
伍泊君不怕熱,一個人站在三樓的天台上,扒著欄杆,到處張望,聽到聲音,回過頭,見是楊淮,問,“和香港的鄉下倒是差彆很大呢。”
楊淮道,“廢話,一個是國際大都市的鄉下,一個是連八九線城市都算不上的鄉下,能一個樣嘛。”
得益於舅舅,這裡有錢人多,但是大多是在外地打拚來的,很少有在本地發家的,地方經濟實在是扶不起來,廠子少,企業少。
“你父母一點架子都沒有呢,怪我普通話太差,說話他們也不怎麼聽得懂。”伍泊君見到的,和想象中的豪門完全不一樣。
楊淮道,“我早就和你說過的,我們家以前也很窮的,就這個房子蓋起來也沒幾年,以前地基上是茅草屋,下雨就漏。
說白了,他們也隻是普通人。”
晚上,睡覺的時候,李梅想當然的把她們安排進了一個房間,為了不讓老娘疑心,楊淮也就沒再多說,索性躺在了沙發上。
一早,吃完早飯,按照老家的規矩,一家人去縣裡,給伍泊君置幾身新衣服。
楊淮交了女朋友,這邊弄得李覽壓力很大。
第一個說道他的倒不是父母,而是李兆坤。
“孩啊,得跟你哥哥學學了。”李兆坤語重心長的道,“兩條腿的蛤蟆沒有,這兩條腿的人不是多的是。”
李覽躲躲閃閃的道,“我還沒畢業呢,等畢業了再說也不遲,大哥還沒結婚呢,我還不急。”
死道友不死貧道,隻能拿李沛出來做擋箭牌。
李兆坤道,“你哥回頭再說,先說你,上學哪裡能耽誤找女朋友了。”
他本想拿兒子和兒媳婦做例子,兩口子這不就是同學嗎?
雖然不清楚倆人交往過程,既然能結婚,上學的時候肯定沒耽誤過耍朋友。
可是想想,嚼兒媳婦的舌根,不是做公公的樣子,也就忍著沒說。
“我的事我不著急。”李覽苦笑不得。
“多大了?還不著急?”王玉蘭也加入了這場討論,“加緊點,我還能給你們帶帶孩子,你還指望你爸媽給你帶孩子啊?”
媳婦在學校裡瞎忙,整天不得空,兒子呢,她不好說他懶,反正是同樣沒法看孩子,她想好了,將來照顧重孫的重任還是得落她身上。
“我去放鵝。”李覽抓起竹竿就跑。
覺得這個家裡肯定是呆不得了,要不然依照老倆口的性子,肯定得見天就說,他可受不了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