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峰租住的不足二十平的小房間,一扇見不著光的窗戶,一張床,一張凳子,牆麵脫皮,隻有靠著床的一麵貼著報紙。
“坐吧。”白雪峰指了指凳子。
“就住這裡啊?”李覽聞到了一股很重的黴味。
白雪峰道,“被人坑了,從人家手裡轉過來的,這裡馬上就要拆遷治理,住不了多長時間。”
李覽口渴的很,地上有一箱子啤酒,他自己給啟開一瓶,仰著脖子灌進去一半。
“你彆喝了,差點忘記了,你等會要吃消炎藥的。”
白雪峰堅持啟開了一瓶,笑道,“沒事,以前打球就是總受傷,喝酒也沒誤過。”
他喝完幾口,就要出門,李覽攔住問,“你要乾嘛?我來弄。”
白雪峰道,“我去門口整點鹵菜來,咱倆不能乾喝。”
李覽把他按下,“我去吧,你歇著,你這腿等利索再說吧。”
這裡開飯店的、賣小吃的極多,根本不需要刻意找,他走上幾百米就是一家。
空氣乾巴巴的,好不容易得著機會挨著牆邊長出來的勾樹都是蔫巴巴的,沒精打采。
一盤盤熟食在玻璃罩內,老板拉開玻璃的時候,一隻蒼蠅從裡麵展翅而出,從李覽身前掠過。
老板一手夾著煙,一手拿著砍刀,笑著問,“要什麼?”
李覽瞅瞅裡麵顏色發暗的豬頭肉和豬蹄子,瞬間沒了多少食欲,隻要了一點花生米和海帶,付完錢,提著打包盒子就走。
路過一家超市,進去又拎了一箱子啤酒,拿了一堆的雞爪、鴨腿,還有各種小吃。
“買這麼多乾嘛?”白雪峰早就把自己的折疊桌打開,接過李覽的東西,都給擺了上去,又在每個人的麵前放了一個一次性杯子。
李覽道,“不多,本來想買熟食的,可那衛生不放心,大夏天的吃壞肚子一趟趟跑廁所真鬨心。”
剩下的半瓶啤酒倒進杯子裡喝完,又點起來一根煙。
白雪峰道,“你現在好像有煙癮了,要是不認識你的,絕不會想到你以前一根煙不抽的。”
李覽道,“以前覺得嗆,也挺煩我爸爸抽煙的,現在自己抽起來,發現挺好的。”
“其實我覺得你這樣挺好,你以前怎麼說呢....”白雪峰頓了頓道,“你以前好像是個完美主義者,現在呢,好像有點隨波逐流的意思。”
李覽撿顆花生米丟嘴裡,一邊嚼一邊道,“哪裡有,隻是想改變,又不知道怎麼改,就先浪一浪。你少喝點,等酒勁散了,就吃點藥。”
白雪峰把電風扇轉了個位置,儘量對著李覽,“這次真是謝謝你了,要不然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辦。”
“不用對著我,抽煙都沒法抽。”李覽直接脫了上衣,光著膀子,然後又推開了大門,不時的往火辣辣的大馬路上張望,“你看你說那麼多廢話,我都懶得搭理你,是兄弟,就少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