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堯道,“屏幕很脆,小心一點就可以了,隻要不摔在地上,磕著碰著,一般問題都不大。”
付兵再次把手機掏出來,在屏幕上來回劃拉了兩下,在通訊錄的那一欄,隻有付堯一個人的號碼。
他想向彆人分享出監的喜悅,可是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聯係誰,他以前曾有很多朋友,酒桌上稱兄道弟,進去以後,大部分斷了聯係,即使還有關係不錯的,他也不知道人家的電話號碼,突然間手機成了擺設。
猶豫再三道,“手機給你吧,我要這玩意乾嘛,又沒什麼朋友,拿在手裡擺樣子貨,還是你用吧,你們年輕人朋友多,用起來方便。”
付堯道,“我自己有呢,你用著吧,你要是遇到老朋友,找你要號碼,沒有的話,會很丟人的。”
這一次他把舅舅的脈把的很準。
他老娘就和他說過,找遍全世界,也沒比中國人更要臉麵了。
羞恥於貧窮。
中國人遠遠沒有非洲黑叔叔和南亞三哥那樣窮的明目張膽,理直氣壯。
他舅舅絕對不是個什麼好人,可同樣算不上什麼壞人,隻能算是一個走錯路的二杆子,舅舅同樣非常看重麵子。
付兵道,“那我就先用著?”
他覺得付堯說的有道理,以後出去混,他連個手機都沒有,那就很難堪了。
付堯點點頭道,“當然。”
接著他把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摘下來遞給舅舅道,“我才戴兩天呢,有點大了,你戴著吧,應該剛剛好。”
付兵毫不猶豫的拒絕道,“再拿你東西,我像什麼人了,不行,不行。”
付堯不容他分辯,套在了他的手腕上,笑著道,“我說的對吧,你戴著非常合適,我的手腕細,還要去截一節,很麻煩的。”
付兵不好意思的道,“你媽給你媽的東西,你怎麼能隨便給我呢。”
付堯道,“不是媽媽給我的,是媽媽的朋友送我的禮物。你戴著吧,我家裡還有很多手表的,我自己也不怎麼戴。”
昨天他媽媽帶他出席宴請,逼著他戴了手表,說這樣顯得莊重。
付兵盯著手表上的字母看了看,笑著道,“這牌子估計不便宜,那我就不客氣了。三點鐘了,走吧,回去。”
他估計老娘這會也該消停了。
畢竟做了四十多年的母子,他還是富有鬥爭經驗的。
回到家,果不其然,老娘正穩穩當當的坐在沙發上嗑瓜子,看到他回來,立馬噓寒問暖,端茶倒水。
“瞧瞧,新買的。”他得意的拿出來自己的手機,並且晃了晃金燦燦的手腕。
付老太太道,“本來我就要給你買的。”
付霞冷哼一聲,繼續埋頭看文件。
付兵走過去,昂著頭道,“彆不服氣啊,我外甥孝順我的,沒毛病。”
付霞淡淡的道,“趁著派出所還沒關門,趕緊去把身份證補一下,沒身份證,你辦什麼都不方便。”
付老太太道,“喲,那還得回老街道呢,現在去還來得及。”
付兵道,“補個身份證而已,我自己去。爸呢?”
轉一圈沒看到付老頭。
老太太道,“你爸在旁邊的小區看大門,雖然工資不夠,可好歹夠家裡開銷。”
付兵低著頭,沉默了一會,沒有勇氣說不讓老子上班的話。
他從老太太手裡接過戶口本和兩張大鈔,又出了門。
付堯想了想,還是跟在了舅舅的身後。
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門口,落滿了雪,付兵記得早上就是坐著這個車回來的,他問付堯,“你能開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