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舟道,“你不是外人,大家沒必要搞那麼多虛頭,這樣,你報個總價,給自己留利潤,不能讓你白忙活,不然我都不好意思讓你弄,你的時間也是錢,再說,你底下那麼多人,出來都是奔著錢的,誰都不容易。”
戴銀海聽見他這樣說,一咬牙一跺腳道,“何總,你這麼通情達理,我倒是不好意思多說什麼了,你給72萬,所有的裝修不算,這個桌椅板凳、門框、窗戶、包廂隔斷,我全包了,保證一個月完工,你看行不行?”
真沒賺錢。
有冤大頭不宰,原本不是他的風格。
奈何,何舟太特殊了,他親哥頂頭上司家的公子,在本縣不說橫著走,起碼不是他能招惹的。
何況,他哥哥還鄭重警告過他,不要出亂子,讓何家的公子爺滿意了,以後在縣裡就不能差吃的!
何舟道,“給你八十萬整。”
“啊...”戴銀海倒是詫異了,現在有錢人都是這調調?
不但不還價,怎麼還主動給漲價了?
何舟道,“我是有要求的,15天完工,不需要做消防申請,15天應該夠了吧?”
戴銀亭躊躇道,“現場預處理要兩三天,開槽、鋪線...”
何舟不等他說話,便道,“每提前一天,獎勵一萬,問工人師傅乾不乾吧。”
“乾了!”這一次戴銀海不再猶豫。
給足工人加班費,工人還不得玩命!
正如何舟所說,誰出來不是為了錢?
何舟笑著道,“你也不用費勁打合同了,給我個賬號,我現在給你轉賬。”
接過對方遞過來的銀行卡,直接手機網銀給轉了帳。
戴銀海的手機短信鈴聲響了,他打開手機一看:你尾號8422的儲蓄卡賬戶2月3日09時23分到賬人民幣800000.00元,活期餘額...”
這是他看一眼便愛上的句子。
“何總,你太客氣了。”他立馬眉開眼笑,他以為何舟隻會給個定金,想不到會給全款!
何舟道,“要又好又快,做壞了,我才叫不客氣,咱兄弟才得好好說道。”
他不簽合同,而且還給對方全款,隻是因為很篤定對方不敢騙他。
除非對方以後不在縣裡或者市裡混了,特彆是在縣裡,到處是他何家的關係。
他相信,隻要對方不傻,就不會做因小失大的事情。
戴銀海道,“何總,我現在就招呼人開工,你瞧好了。”
對著帶過來的設計師道,“彆傻站著了,你趕緊給他們打電話,看也采購什麼東西,趕緊送過來。”
“哦,哦。”女孩子趕忙一手提著電腦包,一手打電話往外麵走。
戴銀海道,“何總,你在這坐著,我先走一步。”
何舟望著他那急匆匆的背影,笑著對戴銀亭道,“你兄弟是個急性子的人啊。”
戴銀亭把他的茶杯再次續滿,笑著道,“他就這樣,你多包含一點。哦,對了,你媽回來了?”
何舟道,“回來了,估計這兩天在鄉下。”
戴銀亭道,“以後就是你們年輕人的世界了,我們老咯,我去年也就想著退休了,但是去了一趟法蘭克福的機械展會之後,我原本以為隨著我們這些年的發展,國內國外的這個差距在逐漸縮小,結果一看,好家夥,人家已經在搞工業4.0。
我就覺得自己的任務還沒完成啊,擔子還得挑,任重道遠。
機械廠正是轉型的關鍵時刻,一步也不能鬆懈啊。”
何舟仔細的琢磨下他的話,沒品出意思,隻得笑著道,“能者多勞,戴總,你辛苦了。”
戴銀亭丟給何舟一根煙,然後自己也掂出來一根煙,點著後道,“到我們這個年齡,錢不錢的已經不重要,主要還是在乎自我價值的實現,人活一世,沒點東西留下來,跟阿貓阿狗有什麼區彆,是不是?
想當年,我接手這個廠子的時候,百十號人,兩年沒發上工資了,工人們拖家帶口堵縣委門口,現在想想都心酸啊。
後麵也是我們遇到了好機會,改革開放,經濟騰飛,做飲料的,做保健品的,開食品廠的,都需要用到咱們的機器,咱們的工人可敬可愛,加班加點,沒人有怨言。
第二年,報紙上就報道我們,說我們創造了‘江淮奇跡’,沒有偏安一隅,沒人能想到我們這樣一個小地方的產品可以行銷全國、甚至在國外也能打出名聲,帶動本地上下遊百十家企業發展,間接的促進五六萬人的就業。
所以....”
“所以,這就是你做土皇帝的理由?”何舟心裡冷笑一聲,麵上不顯,淡淡的抽著煙,也沒有心思聽他多說什麼,反正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隨他說了。
戴銀亭繼續道,“我還不能服老,希望在有生之年帶領廠子更上一個台階。”
“擼不擼你,看哥心情。”何舟在心裡又補了一句。
想繼續當一把手,還沒個態度?
拿他這個太子爺不能回事!
他能慣著這臭毛病?
人家柳橙做的貢獻更大呢,對著他還不是低眉順眼?
電話響了,是褚東坡打過來的。
他接通後道,“你們在門口等我吧,我馬上出去。”
他掛斷電話後,站起身道,“戴總,我先走了,跟褚東坡他們約好的。”
“哦,褚陽家那小子?”戴銀亭對褚家也不陌生。
何舟點點頭道,“是他。”
戴銀亭道,“那你們忙。”
親自把何舟送出了辦公室。
褚東坡同大門牙、老葵蹲在廠門口抽煙,看到何舟出來,招招手。
褚東坡道,“你跟那老菜幫子有啥好說的,要我看,還是何姨太縱容他了,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我要是你,將來肯定給撤掉,離了張屠戶還能吃帶毛豬?”
何舟笑著道,“就你多事。”
褚東坡往展廳方向努了努道,“你說的飯店就是那個?”
何舟抱著胳膊道,“怎麼樣?開飯店沒問題吧?”
王棟道,“太沒問題了,位置好,麵積也不小,除非胖子自己作死,要不然咱們兄弟再捧捧場,就沒有不火的道理。”
向葵朝著胖子道,“胖子,你老沒話呢,自己就沒一點兒想法?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哥幾個拚了命都要幫你,你明白沒有?”
胖子道,“我隻會燒菜。”
答非所問。
向葵哭笑不得。
何舟擺擺手道,“你們彆為難他了,他什麼性格你們還能不清楚,人家回答的也明白,隻會做菜,開飯店最重要的就是菜,會做菜就行了。
剩下的經營管理,全交給劉姐,沒有需要他操心的。”
褚東坡道,“等開業了,周邊的人我都會打好招呼,敢不給麵子的,我就讓他見識一下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劉園園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還怕有壓力呢。”
褚東坡道,“得,我把你給忘了,有你在還真沒有人敢不開眼。”
展廳門口一下子停過來三輛車子,一輛皮卡,一輛麵包車,打頭的是一輛小轎車,從轎車上下來的是戴銀海,他招呼從麵包車上下來的工人開始從皮卡上搬運東西。
不經意間看到了站在廠門口的何舟等人,正要迎過去,何舟等人已經朝他這邊過來,他止住步,從口袋掏煙。
先遞給褚東坡,褚東坡沒接。
褚東坡道,“老戴,你麻溜丟的,可千萬彆磨洋工。”
戴銀海道,“你這話說的,給自己家裡人乾活,我還能不上心。”
展廳大門打開,眾人一起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