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的這麼嚇人好不好。”何舟道,“我看情況吧。”
招娣道,“看什麼情況?你還在想著曲阜那丫頭,那丫頭不是我看不上她,她是好丫頭,可是兒子,你得看你倆合適不合適。
你一直問我跟你爸,今天就跟你說,他是讀書人,有文化,不像我一個大老粗,即使他活著,咱倆也過不到一塊,沒共同語言。”
“還是他舒服,兩腿一蹬,入土為安,讓你跟著糟心。”對他老子留下的筆記,何舟表示十分的佩服,但是對於他老子這個人,實在提不起一點敬意。
“我糟心我樂意,”招娣臉一板,“又沒讓你糟心,你再敢亂說話,非大耳刮子抽你。”
“哎。”何舟懶得再多說,他早就習慣了他的地位不如那個死鬼的事實。
所以,乾脆也不做辯駁。
招娣接著道,“實話告訴你吧,我跟你廣才叔都商量好了,他就很喜歡你。另外,你二和叔,小隆叔,永波叔,都看好你們。”
“我知道。”他才剛從酒店回來,一大幫子人幫著說項呢。
招娣道,“我昨天去醫院做檢查了。”
“怎麼?”何舟緊張的問。
“腰肌勞損、偏頭痛、神經衰弱、骨質增生,哎,一樣沒少,”招娣示意他不用緊張,渾不在意的笑著道,“我得多休息了,公司的事情我真的有心無力了。”
“媽。”何舟的眼睛濕潤了。
這輩子他隻有這一個親人了。
招娣拍拍他的肩膀,沒好氣的道,“有點出息,我跟你二和叔商量好了,他是玩高科技的,準備轉型,旗下幾家礦產、房產公司、機械公司已經是累贅了。
我準備近階段接手過來,到時候你的擔子更重了,我幫不了你多少了,我隻希望有個人能幫你。”
曲阜能幫他什麼呢?
曲家能幫他什麼呢?
“我知道了。”何舟默然,他明白,命運終究是拒絕不了的。
深夜,雨越小越大,沉悶的死水也泛起了漣漪。
每年的這個季節的天氣大多都是這樣,很多人都已經習慣了,夜生活該怎麼過就怎麼過,無非是把路邊的燒烤攤挪到屋裡而已。
青春的躁動除了燒烤檔,在這悶熱的夏季裡無處安放。
一天工作下來,每個人都很勞累,但是他們依然不肯早早的睡去。
雨慢慢停下來的時候,李和站拒絕了邱亮給他撐扇,羨慕的看著一路餐館裡的熱鬨勁,他已經過了那個鬨騰的年紀。
離著老遠,他就聽見八萬人體育場裡爆發出來的聲音。“五星紅旗,你是我的驕傲
五星紅旗,我為你自豪,
為你歡呼,我為你祝福,
你的名字,比我生命更重要,
五星紅旗,你是我的驕傲,
五星紅旗,我為你自豪...”
他閨女正在裡麵唱著他寫的歌。
一首接著一首,他能感覺到裡麵的氣氛到了頂點。
“一條大河波浪寬,
風吹稻花香兩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聽慣了艄公的號子....”
那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與觀眾的合唱。
他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