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幾個分開以後, 一人扛著一麻袋的年貨離開, 隻不過彆人都是往家裡走,厲澤卻還順便拐了個彎兒。
“老李頭, 那個床你做的怎麼樣了?”不就是磨幾塊板子的事兒,又不是讓他在床上雕花, 這都快一個月了,還沒弄出來,要是不隔三差五的過來催催,他都怕老李頭做到明年冬天去。
“這木匠活都是細功夫,上麵的倒刺兒都得給你弄乾淨, 一點兒都急不得,再說了我這手藝可是家傳的, 你出去轉悠轉悠, 哪家有我做的好, 沒有慢功夫哪能出這活兒, 要是著急你去買成品呀,到我這兒來定做乾嘛?”老李頭一點兒都不客氣地回懟道。
兩個人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甚至看在朋友的份上, 優先給厲小子先做的, 人家比他定的早的都排隊等著呢,這就等的不耐煩了。
厲澤歎了口氣, “知道您手藝好, 不然我也不會來找您不是, 但是您再加加班, 爭取咱們年前就把床做出來。”老李頭的手藝是沒說的,既結實又漂亮,就是這等的功夫太磨人了,這要是打的是櫃子、桌椅,他當然不會這麼著急了,現在一切都準備就緒了,就差張床,你說惱人不惱人?他還想過年之前吃上肉呢。
這年頭手藝人都是有脾氣的,尤其老李頭還是一等一的手藝人,要不是跟厲澤是熟人,他都能立馬翻臉,不過這會兒雖然沒翻臉,但是說話也不怎麼好聽,“老頭子不過年啊,乾脆飯也不要吃了,就待在這兒給你打床。”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這都到年根兒了,家裡頭雖然用不著她幫忙準備年貨,但是打掃衛生總要幫忙吧,再說了忙活了一整年,他還不能歇歇。
“瞧您說的,我可沒這個意思,這不是特殊情況嘛,您老也理解理解我,改天我上您家去,正好得了兩斤好酒,周圍也沒個識貨的人,您給嘗嘗。”厲澤笑眯眯的道,想當初能跟老李頭搭上線,就是因為老李頭好這一口。
厲澤說的好酒,可不是市麵上能買到的那種,而是廠子裡的特供貨,根本就不在下邊銷售,酒廠裡沒人的話,根本彆想著能喝到這個酒。
老李頭嘴裡忍不住咂摸了一下,上次喝這個酒還是一年前,那滋味兒真是美壞了,隻可惜他兒子就是個死讀書的,上了半天的學,如今隻能在高中當個破老師,這要是在酒廠上班該多好,他哪還用得著整天這麼惦記著。
“要想保證質量的話,就算是加班加點,年底也不可能做完,頂多也就是元宵節之前,你要是覺得糊弄著也能睡,那就年底來拿,要是想做的好一點,那就等到元宵節。”老李頭鬆口道,就算是到元宵節,他也少不得要多加幾天的班,不然的話根本就弄不完。
要是不注重質量的話,厲澤就不會再老李頭這邊定製了,直接去店裡買成品,一天就能到貨,既然來找老李頭,自然就是看中了他的手藝,不然的話誰願意既搭功夫又多花錢。
雖然跟預期的日子比起來久了點兒,但是也知道這是老李頭的極限了,總不能逼著老人家晚上也給他加班。
“行,那謝謝您了,我正月十四就帶幾個人過來搬床。”厲澤乾脆利落的道,既然老李頭已經儘力了,他也沒必要垂頭喪氣,或者給人使臉色,反正不管怎麼這日期都不可能縮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