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澤是半夜3點鐘才回家的, 胳膊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 可是現在是春天,還不到穿短袖的時候, 不然紗布露在外頭, 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本來沒想到會傷這麼重,打架嘛,大家一般都拿著木棍、樹枝, 實在摸不到趁手的, 拿石頭的都有,但是這些東西砸到身上一般不會有太大的傷口,頂多就是烏青一片或者破了皮, 但那群外地來的家夥, 居然有一個拿著切紙刀出來的,那玩意兒砍身上就是一道口子, 血流不止。
本來他們這邊挺有優勢的,但硬生生被這麼一把切紙刀給壓製住了,要不是來不及,大家夥非得回家把菜刀拿出來不行, 太不懂規矩了,哪有拿刀出來的, 且不說這玩意兒傷人, 就是被警察逮到了, 也不好脫身, 十天的思想教育能變成二十天。
不過就算那群外地人沒按規矩來, 但是也沒討著好,哥幾個打急眼了,也不管會不會被砍傷了,拿著棍子就往身上掄,到最後他們這邊雖然負傷了,對方那邊兒被揍的更重,乾脆跑了,不然的話還不知道打到什麼時候去呢。
“你左臉怎麼腫了,嘴角還有淤青,怎麼回事,出去打架了?”厲澤剛進屋,張雅靜就皺著眉頭問道。
“沒打架,誰半夜打架呀,我這是在路上摔的,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的在路中央放了塊石頭,天這麼黑我也看不見,被絆倒了,正好磕著臉,這晚上就不能出門,路上有什麼根本就看不清楚。”厲澤帶著幾分怒氣解釋道,“這要讓我知道是哪個缺德的放的石頭,非得揍他一頓不行。”
“磕的?我見過把臉磕破了,怎麼還有把臉磕腫的?”張雅靜不是很相信,一般來說就算是摔了,人都會下意識的保護臉,所以一般都是胳膊肘、手和膝蓋會被磕到,而且就算是臉被磕上了,旁的不說,臉上怎麼著也得有點兒灰吧,那地麵又不是真乾淨,哪像厲澤這樣,臉乾乾淨淨的,就是腫了一塊,外加嘴角烏青,分明就是被打的。
“真是磕的,被摔的猝不及防,所以也沒來得及用手撐一下,臉‘啪’就摔地上了。”厲澤解釋道,“真的,騙你乾嘛。”
“我看看你身上其他地方還有沒有傷?”張雅靜一邊說著,一邊就要給厲澤脫外套。
“唉彆彆彆,真沒事兒,一大男人摔一下怎麼了,大半夜的,你先回去睡吧,我洗把臉。”厲澤兩隻手緊緊攥住自己的外套,生怕媳婦真給扒下來了。
張雅靜越看越覺得厲澤在心虛,如果真的隻是摔一下的話,乾嘛不讓她看,“老實說,你是不是出去打架了?”
長這麼大了,除了頭一次去警察局的時候以外,厲澤還是第一次這麼緊張,小心吞了吞口水,氣短心虛的道,“沒有,沒出去打架。”
當年十七、八歲的時候,他是三天兩頭就跟人揍一架,傷比現在可明顯多了,隻不過沒人管、沒人問罷了,現在就臉腫了一下、嘴角有烏青,媳婦兒就逮著不放,雖然覺得心裡頭挺暖的,但是真緊張,也真害怕。
“那你把外套脫了,我看看。”張雅靜堅持道,雖然知道離嚴打還有好幾年呢,但是也得防患於未然,再說了打架鬥毆終究不是什麼好事兒,真要是下手重了,後果一樣嚴重。
“真沒事。”厲澤嘴硬,死活就是不肯脫外套,要是脫了外套那就全暴露了,那麼大一塊紗布呢,他就是想再解釋什麼,媳婦都不會相信了。
“手鬆開。”張雅靜一邊說著,一邊兒把厲澤昨晚在外套上的手掰開,強製性的把外套給他脫下來。
好嘛,這麼大一塊紗布用黑色的布條綁在上麵,下麵還沾著血。
“怎麼回事兒?怎麼還動刀子了?”張雅靜氣急道,“去醫院看過了嗎,上藥了嗎,誰包紮的?”
雖然如今一般人買不著紗布,但是瞅瞅那紗布上的黑色布條,也知道肯定不是人家醫生、護士包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