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 / 2)

他橫衝直撞地掃過這人靈台,讀取對方神識,想了解現在外界的情況。

當頭第一個,便看到顧絳的名字。

封寒纓本能地哆嗦了下,才知道這一行車隊裡的修士都是被顧絳大名嚇到,來投奔無量宗避難的。

封寒纓難以置信,他在這金丹修士身體裡呆了片刻,入城之後,又劫掠了幾個修士,甚至鋌而走險地侵入了一名無量宗的元嬰禿驢。

確認他師尊真的回來了後,封寒纓毫不猶豫地離開無量宗,原路返回,縮回封魔印下。

【這特麼的,出來了又縮回去,就是玩兒呢】

【封寒纓你醒醒,你才是本作殺人如麻邪肆狂狷的大反派啊,你他媽的為什麼這麼慫!支棱起來】

【照這個劇情發展,正魔兩道都被嚇得歇菜,男主死了,女主昏迷不醒,後麵還看個屁啊,看女配和魔頭天天睡覺?】

【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希望他們能睡個葷覺】

【霸道老魔愛上我,我先嗑為敬】

【滾啊傻逼玩意什麼鬼東西,蕭靈才是主角!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我要是原著作者我他媽絕對告死這垃圾公司】

【官網出了聶音之的單獨人物線,可以去看看】

聶音之瞟了一眼驟然湧來的彈幕,瞥到點前一個劇情的信息。

她蹲在院子裡,打量眼前這個嚇得封寒纓出來又回去的老魔頭。

顧絳已經昏睡了三天三夜,中途醒過來也隻是半昏半醒地哼唧幾聲,就跟喝醉了差不多,他的魔氣動蕩得很厲害,連帶著折丹峰上也濃雲滾滾,彌漫著一股恐怖的威壓。

好處是,這種駭人的威壓使得旁人都退避三舍,不敢靠近折丹峰。

折丹峰就像是這靈山環繞中生出的一個魔窟,被魔氣縈繞,黑氣流淌在地麵上,連路都看不清,院中花草被魔氣浸潤得都開始往怪異的方向生長了。

這種狀況明顯不太對。

聶音之也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麼毛病,不敢隨意動他。

旁邊的海棠樹被魔氣侵蝕最厲害,雪白的花瓣幾乎落儘了,將他整個人葬在花瓣下,像一座堆積的小墳塋。

又過了兩日,顧絳才悠悠轉醒,他被花香熏得打了個噴嚏,吹得花瓣亂飛。

聶音之坐在小板凳上,蹲在距離他八丈遠外,膝蓋上放著果子盤,嘴裡叼著一顆櫻桃,黑幽幽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兩個人對視片刻,顧絳翻個身,看那樣子又要睡過去,聶音之都快服了他了,這是魔豬吧!

“你睡了五日了。”聶音之開口道。

過了好一會兒,顧絳才搖搖晃晃坐起來,他聽出她口氣裡的不滿,撩了下披散的長發,單腳踩在榻上,支著額頭按揉眉心,“你的血太毒,尋常魔修已經一睡不起了。”

涉及到自己,聶音之立即警惕起來,“我的血有問題?”該死的桑無眠,又暗地裡對她做了什麼手腳?

顧絳抬起鳳眸,懶洋洋地睨她一眼,“民間傳說,每逢妖魔亂世,民不聊生之時,便會有神女降世,以身飼魔,渡化萬魔,還世間以清明。”

這是什麼窮鄉僻壤的小傳聞?現在說書人都不屑用這麼老掉牙的故事橋段了。

聶音之無語地看著他,深覺得他有一點大病,果然是千年的老古董。

【草草草草這不是我女鵝的設定嗎!對魔修來說就是**血,會引得魔修發瘋的】

【女主後麵還會用血控製封寒纓吧,這種重要設定也特麼能讓女配搶過去?】

【這可是結局前的大高丨潮,女主義無反顧跳下萬魔窟,身飼萬魔,拯救蒼生,怎麼又雙叒叕換到女配身上了】

【有病吧!這部劇的工作人員是不是都是女配粉,怎麼做的AI人設?要搶女主多少設定才罷休,不然把女配搞成女主算了】

【哈哈男主都死求了,你們還強求什麼設定,朕倒要看看這部劇能崩到什麼程度】

【我看了聶音之的個人角色線,就是她閉關走火入魔的時候開始,劇情就開始亂了,根本就是出bug了】

【講道理,十年前正邪大戰的時候,女主的血對魔修是沒有誘惑力的,要不然她那個時候就被魔啃了】

【原著裡麵桑無眠剖女配金丹,金丹吸儘了女配的血氣精氣,再塞給女主滋養她的丹田經脈,那之後女主的血才有了這個特性】

【搞了半天,女主才是強盜啊,搶眼睛搶金丹搶設定,女主粉連自己蒸煮設定都沒搞清楚就在那裡罵街,好好笑】

【笑死,你因果關係搞錯了吧,正因為作者給女主安上了“身飼萬魔,拯救蒼生”的劇情,你女配才能暫時得到這個設定,說白了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為了男女主服務】

聶音之餘光看著彈幕裡的爭吵,整個人都很麻木。

這是什麼令人絕望的設定,被魔修啃是什麼香餑餑嗎,還要去搶?

幸好現在魔修都被封在萬魔窟中,不然她也太慘了。身飼萬魔,拯救蒼生,她可做不到。要抽儘她的精血,把自己的金丹給蕭靈,那也絕不可能。

聶音之煩得要死,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暴躁的戾氣。

“所以,獻祭陣並沒有成功?”聶音之問道,“前輩隻是被我的血吸引來的。”

她召喚魔頭,是抱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和桑無眠他們同歸於儘的想法,獻祭的條件是殺了桑無眠,殺了孟津,殺了當日殿上張張嘴便想定她生死之人。

顧絳唔了一聲,隻是聽到“我的血”這三個字就意猶未儘的舔了下唇,喉結上下滑動。

聶音之條件反射地提起小板凳,躲遠了幾步,禮貌問道:“那前輩之後有何打算?”

聶音之在顧絳昏睡期間就仔細思量過,她當著雲笈宗諸位長老的麵召喚出魔頭,現在又跟他綁定在一起,毫無疑問會被打入邪魔外道一途。

她不能回聶家,更不能把魔頭帶回聶家,聶家都是凡人,若是正魔在那裡發生衝突,很容易被殃及池魚。

目前而言,隻有遠離聶家,才是對他們最好的保護。一來凡人入不了仙家修士的眼,二來修士講究因果,這筆賬怎麼算也算不到她父母頭上,濫殺無辜損傷道心。

聶音之想知道大魔頭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才好思考自己之後該怎麼辦。

顧絳覺得她的樣子很有趣,“奉上神魂和肉身獻祭,我以為你不怕死?”

“我怕死。”聶音之揚起臉,眉眼間帶著驕矜,明明是一副明媚的長相,說的話卻半點都不陽光,“但是,憋屈地死和暢快地死,是不一樣的,如果我不得不死,那我也要拖上討厭的人給我陪葬。”

“所以哦,誰愛拯救蒼生誰去拯救,我才不乾。”既然蕭靈能用血控製封寒纓,她也能用血控製魔修,聶音之摩挲著手腕上的印記,朝顧絳瞟去一眼,膽大包天地覬覦著眼前人。

顧絳幾不可見地勾起嘴角,有種被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貓崽子盯上了的感覺,他揚了揚下巴,示意她手裡的小碟子,“怎麼可以吃獨食?”

聶音之又往嘴裡塞了一顆櫻桃,站起來給他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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