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微的頭疼讓許清木的思緒斷了,他立刻打住,不為難自己。
因為再多看一眼,許清木心裡就隱約升起了些煩躁,總覺得看到這個人就討厭。
他失去了前世很多記憶,這一世的前麵十幾年又都是混混沌沌的,或許什麼時候見過這個人卻忘了,隻記得討厭。
那就不用想起來了。
許清木移開目光的同時,本來一直乖乖掛在他腰上的掛件白美美突然“吱”了一聲,對著那男人衝了過去,一把抱住了男人的胳膊。
許清木:???
男人看不見白美美,也聽不到他的聲音,目光一直在許清木的身上,白美美就特彆著急,兩隻白眼對著男人不停地眨。
要是他有尾巴,現在肯定都搖起來了。
白美美的舉動讓許清木煩躁升級,他對著白美美瞪了下眼,白美美“嚶”了一聲,不願意回來。
以前沒見過白美美親近彆人,許清木再瞪幾眼他都“嚶嚶嚶”不肯回來。
許清木看那男人就更不順眼了。
但表麵上許清木依然麵色沉靜,他迅速轉身,沒有管白美美。
那膚淺的小東西,要走就走,不走以後就彆想跟著他了。
白美美左右為難,嚶嚶嚶了半天,委屈巴巴地準備跟上許清木時,男人突然開口,道:“請等一下。”
這聲音很低沉又溫柔,是很能蠱惑人的好聽的嗓音。
落到許清木的耳朵裡,卻隻覺得煩。
可許清木還是站定了腳步,半轉過身用涼涼的目光看著男人。
男人將他的輪椅轉了過來,用正臉麵對著許清木,問道:“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男人的正臉更好看,雙眼水盈盈的,眼角像是印著桃花粉色的光。
白美美似乎完全沉浸在男人的美貌之中,盯著男人一動不動。
許清木很少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但這時候真的是火氣蹭蹭蹭地往上竄,於是乾脆利落地回道:“沒見過。”
男人聽出了許清木語氣裡的不耐煩,他猶豫了片刻似乎是想說點什麼,許清木卻注意到了他手裡拿著的幾根樹枝。
那是新折的桃枝,上麵的桃花開得正好。
許清木心裡那點無名火總算是找到地方發泄了,他盯著那幾枝桃花,涼悠悠地開口道:“先生,這花在樹上開得好好的,你把它摘下來,問過花的感受嗎?”
男人要說的話被堵了回去,他低頭看了眼手裡的桃花,接著說:“這是……”
許清木語氣不善地打斷男人繼續說:“山裡應該到處都立著告示讓不要摘花吧?你沒看見嗎?還是你不知道這些桃花除了觀賞還是村民重要的經濟作物?一朵花將來就是一個桃,你看看你摘了多少?得有一筐桃了吧?”
男人張了張嘴想解釋,但看到許清木眼裡的煩躁,也明白自己不招人待見了。於是男人不再開口,也沒有再繼續保持禮貌,冷下臉來直接將輪椅轉了回去,再次用背影對著許清木。
許清木沒管白美美,大步離開,白美美嚶嚶嚶一陣,還是老老實實跟了上來。
還沒能走兩步,就撞見了全叔和黃老板,他身邊還跟著個西裝革履的青年,三人正在說著什麼,心情很好的樣子。
黃老板瞧見了許清木,就高興地將他給攔下,道:“小道長!你來了啊,來的正好,我來給你介紹一下宋總!”
說著黃老板就不由分說地把許清木再次給拉到了那個男人麵前,熱情洋溢地開始互相介紹。
旁邊那個穿西裝的青年人應該是助理,很快遞上了一張名片給許清木,上麵寫著男人在宋氏集團的一堆頭銜,以及男人的名字:宋玦。
宋玦……
想不起來是誰,沒有記憶。
黃老板繼續喜滋滋地說:“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得了啊,二位都如此年輕有為,肯定很談得來。”
“很談得來”的倆人對視一眼,相看倆厭。
黃老板完全沒有發現問題,還在一頭熱地說:“宋總,小道長很厲害的,您有空都可以去淩雲觀拜拜。”
宋玦淺淺地笑了,看著許清木的道袍,用他那好聽的語調輕輕慢慢地說:“嗯,小道長一看就佛法高深。”
許清木:……
黃老板有點尷尬,忙說:“不是,小道長修的是道。”
“哦,是嗎。”宋玦拉長語調,有點欠欠地說,“這圓滾滾的小腦袋,不剃禿瓢真是可惜了。”
許清木:……
另外倆人:……
許清木緩了緩,微笑起來,也用欠欠的語調開口道:“宋總謬讚了,您一看也是紅光滿麵、精神矍鑠、老當益壯、老驥伏櫪、老而彌堅。”
宋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