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發表(2 / 2)

舒父也正在吃點心,正想咽下去附和舒老大的話,那點心突然一下卡在了他的喉嚨裡,他猛地感覺到一陣要命的窒息,胸腔裡隻有一絲氣息在,痛苦來得太過劇烈,他連忙伸手去扒拉舒老大。但他剛碰到舒老大,對方也突然發出短促的慘叫,然後開始劇烈地顫抖,同樣呼吸困難。

父子二人同時漲紅了臉,艱難地倒地,以同樣的姿勢不停地抽搐。

這突然的變故嚇得舒母一陣尖叫,趕緊去蹲下去看著二人。

“你們怎麼了?”舒母茫然無措,隻知道大喊,而躺在地上痛苦的父子二人卻無法回應她,她就像是個傻子一樣叫喚了好半天,舒父才艱難地從嗓子裡吐出“救護車”三個字。

然後滿臉是淚的舒母才傻傻地重複“救護車”,急急忙忙地拿手機撥打120。

但她完全沒有彆的主意,就一會兒看著撲在舒父的身上哭,一會兒撲在舒老大的身上哭,急救都不會。

而且,這個時候人來人往的大街,竟然沒有一個人過來幫助他們,任憑舒母不停地大喊大叫,路人們都仿佛聽不見。

舒父心中大驚,隻覺得這眼前的狀況詭異,在不停地掙紮之中,他突然抬頭看到了在包廂裡的許清木。

許清木就含笑看著他,氣定神閒,那秀麗的眉毛輕輕挑動,而隨著他眉毛的一上一下,卡在他和舒老大喉嚨裡的點心似乎也在這麼一上一下。好幾次,他明明憑借著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要把那點心吐出來了,許清木一挑眉點心又猛地向下,卡得他生不如死。

他抬起手來艱難地指著許清木,許清木就帶著些天真笑意衝他眨了眨眼。

這時候,舒父突然想起來了,許清木就是傳聞裡淩雲山那個神奇的道士。

他肯定會妖法!肯定是他在搗鬼!

所以現在才沒有人來救他們!他們明明嚎叫得那麼大聲!所有人都看不見!

於是,他這份痛苦就這樣被無限拉長了,就在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就要這樣過去了的時候,救護車終於來了,醫護人員將他和舒老大搬上了救護車,立刻就展開了搶救。

舒父眼淚瞬間流了下來,他感覺到自己得救了。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上救護車才是真正痛苦才剛開始。

醫護人員正在努力地將他們喉嚨裡的點心取出,但那塊點心就像是用膠水粘在了他們的喉嚨裡,弄得醫護人員滿頭大汗也取不出。舒父一邊自己痛苦,一邊還要分神去看那個他身邊同樣痛苦的兒子。

就在這個時候,救護車裡突然金光一閃,舒父看到了一個穿著幼兒園製服的小孩兒,就飄在他的腦袋上衝著他咯咯笑。他想大叫但根本叫不出來,接著,又一個彪形大漢出現,壯碩得像是一座山。

那大漢一屁股坐在了舒父的胸口,又抬起腳擱在舒老大的胸口。

隨著大漢的落座,舒父明顯感覺到胸口被沉沉地壓住了,呼吸更為困難,他僵硬地轉頭去看舒老大,對方也是一樣,嘴已經張到了最大,依然呼吸不暢。

那大漢坐下就開始絮叨:“可憋死我了,不讓我說話。哼,你們太壞了,我坐死你們,坐不死你們我臭死你們。好好聞聞我這百年老鬼的腳,聞了以後你們天天吃飯都是我的腳臭味。”

一陣熏得人眼睛痛的臭味飄來,舒父差點背過去的同時,看到自己兒子的臉已經徹底綠了,一邊抽搐還在一邊乾嘔。

而那些醫護人員還在研究怎麼搶救他們,舒母隻知道哭,一點忙都幫不上。

好像除了舒父和舒老大,其他人好像根本看不到那個咯咯笑的小孩兒和大漢,更聽不到大漢讓人崩潰的絮叨和令人惡心的腳臭。

舒父徹底瘋了,開始咿呀地亂叫喚。

但這還不是結束,小孩兒又一聲咯咯笑,這擁擠的救護車內竟然又出現了一隻狐狸,還是飄在他們的頭頂。

這詭異的狀況讓舒父和舒老大魂飛魄散,但他們根本沒辦法給任何人訴說,就看到狐狸的眼睛紅了,一圈圈的紅光蕩漾開,他們看到那光圈,眼前的景象就變得模糊了起來,他們感覺自己離開了救護車,竟然到了一個電視劇裡才會出現的衙門之中。

但再細看,他們猛地發現,這哪裡是陽間的衙門,這分明是地府!眼前就是穿著官服的判官,黑白無常立在左右兩側,青麵獠牙的鬼卒們氣勢洶洶。

判官麵目凶狠,瞪著舒父道:“暴虐、嗜酒、貪婪、無情,你這些年可算是把魁星折磨慘了。這種人根本不配做魁星的父親,不過就是魁星渡劫的一個工具人。現在魁星的劫難已過,這工具也該清算清算了,來來來,刑具都拿上來,現在先從他的肝開始吧,拿百年烈酒來泡!給本官把這肝泡爛!”

話音剛落,就有鬼卒衝上來,一把挖出他的肝,他看著自己血淋淋的心口,這才知道什麼叫做疼得死去活來。

疼痛終於讓他解放了自己的喉嚨,艱難地開口說了一句:“可是我還沒有死啊!我為什麼會來地府受刑啊!”

判官道:“陰刑陽受沒有聽說過嗎?有些惡人的罪孽太深重了,還等不及死魂魄就要先開始受刑。另外那個年輕點的,我看看,嗯……獸心、忘義、好色、驕奢,這種人不配有後!來啊,給我絕了他的後!”

立刻又有兩個鬼卒上前,一鬼拿著一柄大錘子,猛地砸向了舒老大的襠部,一邊砸還一邊罵:“你以後還敢糾纏魁星嗎!”

舒老大屁滾尿流滿臉淚痕,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開始求饒:“我再也不敢啦,我再也不敢啦!”

可判官才根本不聽他們的慘叫和求饒,隻說:“這就受不了了?還沒完,死了會更多刑等著你們的。”

舒父看著那一錘錘地落下,心都揪起來了,那可是他三代單傳的獨苗啊!怎麼能絕後!

他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然掙脫開了壓著他的鬼卒,飛快地朝著舒老大撲過去,發瘋一樣隨手拿起亂七八糟的東西就往鬼卒的身上扔,將那正在捶打舒老大襠-部的鬼卒給趕走。

又是一陣小孩兒“咯咯”的笑,然後,幽暗的地府景象戛然而止,舒父胸口的疼痛緩解了,他茫然地看著自己手裡拿著的一個不認識的醫療設備。

已經被他弄成了兩截,壞了。

狹小的救護車裡全是驚呼,醫務人員慌慌張張地按著他,喊道:“鎮定劑!”

舒父暈暈乎乎地被更多人摁住,脖子處傳來一陣刺痛,再然後,他就帶著深沉的恐懼和疼痛,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再次醒來的時候,舒父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舒母又在他的身邊哭,一見他醒來,哭得更慘了,抽抽噎噎地不停說:“怎麼辦啊,老頭子,你打壞了醫院好多設備,要賠好多錢的!而且醫生說你的肝好像有問題,怎麼辦,我們能怎麼辦啊!”

舒父狠狠地吸了一口氣,瞳孔驟然放大,他想起在判官說的話,不由地驚恐自語:“陰刑陽受……都是真的!”

那、那他兒子絕後的事情,也是真的!

他轉頭去看隔壁病床上的舒老大,對方也剛醒,正在恐慌又茫然地看著自己的下-半-身。

胸口的劇痛再次傳來,這一瞬,舒父是真的想原地去世,但他又想起了判官的話:死了就好好來受罰,會更痛苦。

舒父的整個世界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他恨不得自己能再暈過去,這樣就不用承受這份打擊。

但他就是暈不過去,疼痛一直讓他清醒,他終於意識到,他們這一家子,這輩子徹底完了。而舒靜亦青雲直上,他們永遠高攀不起,也不敢再去騷擾了。

至於還在不停哭泣的舒母……

她沒有受刑,但她自然有她的報應,那就是非要一生為奴任勞任怨地伺候這對垃圾父子,那麼,她下半輩子的做牛做馬都是自找的,也永遠解脫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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