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十四見安陽不回答,“嘖”了一聲,催促的說:“更喜歡哪個?”
安陽說:“這怎麼比較?”
北冥十四說:“怎麼不能比較?”
安陽說:“因為短短是肉/欲的,男神是精神層次的。”
安陽說的理直氣壯,而且一點兒不害臊,反而把北冥十四弄得一愣,眯著眼睛說:“肉?”
安陽笑著說:“對頭,短短那麼可愛,圓滾滾肉呼呼的,手感一級棒,恨不能多擼兩把多吸兩下。”
北冥十四:“……”原來真的是肉。
這時候裡麵換藥已經好了,安陽很快又走了進去,和趙琿繼續探討一葉蔽目的文章。
很快就到了中午,醫院打飯都早,不到十一點就要打飯了,趙琿還不能下病床,護工正好去打熱水了不在病房裡。
趙琿不好意思的說:“安陽,能麻煩你幫我打個飯麼?”
安陽擺擺手,說:“不麻煩。”
他說著,轉頭對北冥十四說:“你幫趙琿去打個飯,就在病房門口,拿這個飯卡。”
北冥十四:“……”
安陽因為還要和趙琿探討男神的書,所以一刻也不想挪開,北冥十四就陰沉著一張臉,一身西服革履,端著一個格格不入的搪瓷飯盆,到樓道裡去排隊打飯了……
安陽打發了北冥十四,繼續和趙琿探討男神的書,這時候病房裡的電視正在播交通新聞。
節目在統計大卡車相關的交通事件,想要引起司機的行車注意,正好播放了幽靈車相撞的畫麵。
幽靈車闖紅燈與大卡車相撞,撞得一地殘骸,恨不能把出租車給推成碎渣,場麵驚心動魄的。
記者還采訪了幽靈車司機的同事。
同事說:“哎,老張是個老實人,真慘呢,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兒,我聽說他的女兒也出事兒了,這一家子。”
趙琿抬頭看著電視,歎了口氣,突然說:“這事故太慘了,司機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性,要是他女兒沒走,還不知道多傷心呢。”
安陽聽著他的話,也看了看電視,電視上正好放了司機的工作照,可不就是那個幽靈車的司機麼?
安陽一瞬間有些迷茫,總覺得趙琿的話聽起來怪怪的……
按理來說,趙琿受到了幽靈車的襲擊,那麼趙琿應該看到了幽靈車的司機長相。
按照之前幾個受害人的證詞來說,他們在出事故之前,都看到了幽靈車的司機突然麵流鮮血,皮開肉綻,所以大家都很清晰的指認了幽靈車的司機,而且印象深刻。
可是趙琿……
好像一副壓根兒不認識幽靈車司機的模樣。
安陽腦子裡一緊,登時有些狐疑,想了想,試探地說:“那個……趙琿,你那天在小巷裡,遇到了什麼?怎麼突然就被人刺傷了?”
趙琿一提起這個,蹙著眉,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都沒看清楚,那天……我不太舒服,提前下班回去,走在路上的時候,突然被一個人大力的推進了巷子裡……”
“被人推進去的?”
趙琿點點頭,說:“是啊,被人一把推進去的,天太黑了,我沒看清楚那個人長什麼模樣,但是應該是個男人,因為力氣很大,而且影子很高,我被他推進巷子,紮了一刀,立刻就失去了知覺,後來什麼也不知道了。”
“梆梆!梆梆!”
安陽聽到這裡,心裡直擂鼓。
沒有出租車的事兒?
沒有幽靈車司機的事兒?
安陽的腦子裡“噌——”的一下,似乎閃過了什麼,讓他神經一緊,趕緊站起來,佯裝著看了看腕表,說:“對了,有個買家想讓我上午發貨的,都這個點兒,我先回去了,再次再聊吧。”
趙琿趕緊點頭,說:“有事兒你就先回去吧,我出院的時候再約你一起去看《共生》。”
安陽胡亂的點了點頭,趕緊走出病房。
這時候北冥十四正好打飯回來,黑著一張臉,西裝被蹭了一塊汙漬,還有人插隊踩到了他的皮鞋。
可以說北冥十四本來脾氣就不好,現在已經在暴走的邊緣了,幸虧北冥十四天生一張麵癱臉,不然可能會像夜叉一樣可怕……
北冥十四剛把飯放下,安陽就拉著他風風火火的出了病房門,一路快走,沒有用電梯,直接走進樓梯間,下了好幾層,這才停下來。
北冥十四眯了眯眼睛,說:“怎麼了?”
安陽站在黑暗的樓道裡,深吸了兩口,眼睛快速的轉動,似乎在回憶,喃喃的說:“有點不對……”
北冥十四說:“哪裡不對?”
安陽說:“趙琿……有點不對。”
安陽把趙琿剛才的話說了一遍,按理來說,安陽看到了停在路邊的空幽靈車,趙琿應該看到了幽靈車的司機“變異”,渾身是血,所以才像其他乘客一樣,嚇得跑下車去,然後慌不擇路衝進小巷,被幽靈車的司機刺傷。
但是趙琿給的供詞,竟然說是被人推進了小巷,而且對方還是個身材高大,力氣很大的人,根本沒提出租車司機,更彆說司機是個五十歲左右,身材有些矮,絕對稱不上高大的中年大叔了。
安陽像是想到了什麼,說:“一直以來,我都忽略了一個重要的條件……”
那就是幽靈車和幽靈車的司機,隻有安陽這樣的天生五眼、地府工作的公務員,還有已經被害死的受害人才知道。
正常且普通的活人,根本不知道幽靈車的存在。
新聞裡報導的也是,近日以來,獨自一個人,穿粉色衣服或者戴粉色飾品的走夜路的人,成為被害焦點。
所以……
幽靈車事件突然又變得疑點重重。
北冥十四眯著眼睛說:“趙琿被刺傷的巷子,是個死胡同,按照你的說法,聽到慘叫立刻衝過去,隻看到了幽靈車司機,這種情況下,普通人是無法逃離現場的,時間不允許。而且就算是鬼怪逃離,也會和你打個照麵,你的眼睛可以看到任何鬼怪。”
安陽十分肯定的說:“誰也沒看到。”
北冥十四說:“那答案其實很簡單,要麼刺傷趙琿的人,就是幽靈車司機,要麼刺殺趙琿的人,就是……”
他說到這裡,冷笑了一聲,說:“他自己。”
安陽沒有說話,因為他心裡有一種奇怪的想法,竟然隱隱同意著北冥十四的說法。
北冥十四說:“我會讓壬十九去調查趙琿。”
壬十九的調查結果,三天之後就出來了,趙琿看起來隻是一個普通人,也沒什麼特彆的習慣。
但是阿彥那邊卻有特彆的線索。
北冥十四一邊讓壬十九調查趙琿的資料,一邊讓阿彥去調查死者和趙琿有沒有什麼接觸,結果竟然異常令人震驚。
安陽驚詫的說:“他們都是25tn hour的常客?”
阿彥把一個資料夾放在桌上,纖長的食指點了點,發出“噠噠”的聲音,言簡意賅的說:“對。”
安陽趕緊把資料夾打開,裡麵有一頁資料,後麵夾著一些發/票和結賬單。
安陽快速的瀏覽著資料和結賬單,所有的結賬單,竟然全都是25tn hour餐廳的單子,每個受害者都是25tn hour的常客,不是住在附近,就是回家的路上路過這個餐廳,會在這裡吃晚飯。
不止如此……
北冥十四拿出其中一個結賬單,食指和中指夾著,輕輕抖了抖,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淡淡說:“幽靈車的司機,和他的女兒,也是25tn hour的常客。”
“轟隆——”
安陽的腦海中登時炸了窩,司機和他死去的女兒,都是趙琿餐廳的常客?
然而趙琿看到電視裡的幽靈車司機,竟然還說的跟陌生人一樣,好像並不認識。
壬十九說:“或許……這些受害人的共同點,其實並不隻是乘坐了幽靈車。”
現在看來,的確是這樣……
幽靈車之所以出事,就是因為那天午夜,接到了女兒喪命的消息,一時恍神,闖了紅燈,和一輛大貨車相撞,最後屍骨無存。
而幽靈車喜歡載粉色衣服和飾品的乘客,很可能真的就是因為思念自己的女兒,他正好又是在金融街後街出的事兒,所以因為執念,總是在這裡開車,這一切都是巧合。
這些巧合,卻成了凶手無形的掩護。
趙琿恐怕是發現安陽和北冥十四正在釣粉色凶案的殺手,所以故意演戲給安陽看。
現在這麼想起來,趙琿那天肯定知道安陽就在附近,他雖然沒有被刺到自己要害,但是流血非常多,如果安陽不在附近,沒有及時把趙琿送到醫院,再晚一點點,趙琿都會沒命。
安陽說:“那司機說的就是真的,他真的是聽到了慘叫,所以去救人的?”
壬十九呼嚕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說:“這下怎麼辦?”
阿彥淡淡的說:“幽靈車司機既然不是凶手,那麼這個案子就不是鬼怪引起的凶殺案件。”
安陽立刻說:“等等,可是咱們發現趙琿很可能是凶手啊,已經殺了那麼多人,完全就是變態!”
阿彥看了一眼安陽,說:“但,這隻是咱們的猜測,沒有任何證據。”
結賬單根本不能算是證據,頂多算是輔證。
安陽搓了搓自己的臉。
北冥十四疊著腿坐在沙發上,輕輕敲了敲資料,發出“噠、噠……”的聲音,沉默了一陣,隨即把資料往桌上一扔,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聲音低沉冷漠的說:“結案吧。”
“結……”
安陽“噌”的站了起來,說:“真的就這樣結案了?”
北冥十四淡淡的,說話不帶一絲表情,看起來冷血極了,說:“活人的自相殘殺,已經不屬於第四組的管轄範圍。”
安陽急的撓著頭發走了兩圈,彆看安陽不喜歡管閒事兒,不管閒事兒是因為自己的眼睛問題,但是其實他的性格格外熱血也熱心腸。
安陽總覺得這事要是半途而廢,心裡一定會有個疙瘩,怎麼也不踏實。
就在這個時候……
“啟奏陛下,有一大膽刁名求見,是接聽還是斬了……”
安陽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他的手機就放在桌上,眾人的目光立刻全都聚集了過去。
來電顯示——趙琿。
北冥十四眯了眯眼睛,疊著的腿都放了下來,說:“直接掛斷。”
安陽一聽,登時眼睛亮了起來,一步竄過去,一把抓起桌上的手機,然後在北冥十四“陰測測”的目光下,直接接了起來,笑眯眯的說:“喂?”
手機的聲音很大,眾人能清晰的能到趙琿的聲音。
“安陽麼?我已經出院了,醫生說我恢複的很快,沒什麼事兒了,咱們什麼時候一起去看《共生》?”
北冥十四立刻給安陽打眼色,雖然沒有證據,但是趙琿非常可疑,也就是說,趙琿很可能是粉色凶案的殺手,這樣的情況下,安陽單獨和趙琿見麵,是非常危險的。
尤其……
之前為了釣魚,北冥十四還讓安陽穿粉色的風衣,戴著粉色的小熊手機鏈,趙琿全都看在眼裡。
也就是說——安陽很可能是趙琿的下一個目標。
安陽卻不理北冥十四的顏色,說:“好啊,什麼時候?”
趙琿笑著說:“今天晚上可以麼?我知道有一家不錯的電影院,就是比較偏僻,十二點有夜場,旁邊還有夜宵店,音效很不錯,還是巨幕。”
安陽盯著北冥十四,還抬了抬下巴,一臉挑釁的說:“行,你把地址發到我的手機上,晚上見。”
北冥十四和安陽對視著,看著安陽得瑟的目光,揉了揉額角,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深夜。
十一點五十五分。
夏日深夜的夜風稍微有些涼,一個穿著粉色薄風衣的男人站在無人的便道上,他似乎在低頭發短信,正按著自己的手機,手機上掛著一個可愛的粉色小熊頭掛件,因為手機的微微震動,掛鏈不停的摔動著。
一個黑影悄無聲息的從背後慢慢靠近,而粉色風衣的男人根本沒有發現。
黑影靠過來,高高地舉起手來,手中竟然握著一把鋒利的軍刀。
“嗤!!!”
軍刀銀光一閃,迅速落下,就在這一刹那,粉色風衣的男人動作迅捷,立時閃開一步。
“唰!”的一下,軍刀直接蹭著風衣落下去,竟然紮了一個空。
那黑影一見刺空,立刻又是跟上兩步,抓住男人的風衣領子,再次舉起軍刀,狠狠刺下。
“啪!!”的一聲,軍刀刺下來,黑影的手腕卻一下被粉風衣的男人握住,鉗的死緊。
黑影“啊!”的痛呼了一聲,定眼一看,驚慌失措的大叫著:“怎麼是你?!”
那穿著粉風衣的男人慢慢抬起頭來,在黑夜中,一雙灰綠色的眼睛明亮透徹,仿佛是綻放著火彩的寶石。
嘴角輕輕一挑,左邊的臉頰上露出一個十分親和的酒窩,聲音卻冰冷刺骨,嘲諷的說:“你以為是誰?趙琿……”
那黑影分明是就約了安陽一起看電影的趙琿,手裡舉著軍刀,軍刀上還帶著血跡,鏽跡斑斑。
趙琿明明約了安陽,但是沒想到,穿著粉色風衣,戴著粉色手機掛鏈的男人,竟然不是安陽,而是那個總是跟安陽走在一起,看起來冷著一張臉,很不好惹的北冥十四……
趙琿狗急跳牆,使勁揮舞著刀子,甩開北冥十四的桎梏,北冥十四也沒有要追他的意思,隻是抬手指了指不遠處。
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鋼琴烤漆的跑車。
跑車的前擋風玻璃後麵,隱約亮著綠色的燈光,一閃、一閃的。
是行車記錄儀!
北冥十四淡淡的說:“你行凶的現場已經被錄下來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他說著,趙琿就聽到“踏踏踏”的腳步聲,轉頭一看,是安陽。
安陽舉著手機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說:“對,我要報警,這裡有人持刀行凶……”
“不!!!”
趙琿癲狂的揮舞著手裡的刀子,哪還有做餐廳老板時候的優雅溫柔,仿佛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不要報警……我、我也是受害人!我不殺他們,我會死的,我會憋死的!誰讓……誰讓他們帶著那麼惡心的顏色,在我眼前晃了晃去!我也是受害者!”
安陽“嘖”了一聲,皺眉說:“原來是個神經病?”
安陽可不理會趙琿的“狡辯”,趙琿大吼了一聲,拔腿就跑,直接跑出便道,雙手一撐,動作還挺矯健,翻過馬路的隔離帶,衝到了對麵的車行道上。
安陽登時睜大了眼睛,說:“有……”
有車……
安陽的話還沒說出口,一輛大卡車呼嘯而來……
“嘭!!!”
安陽隻聽到一聲巨響,緊跟著是卡車急刹車的聲音,一片嘈雜,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北冥十四一步跨到安陽後背,抬起手來,涼絲絲的手掌蓋在安陽的眼睛上,低沉的嗓音在安陽的耳畔想起。
“彆看。”
說著,還按著安陽的肩膀,將他背過來,麵朝著便道站著,又說:“等我一會兒。”
北冥十四說完這些話,放下遮著安陽視線的手,隨即朝車道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脫下粉色的風衣外套,露出裡麵筆挺的黑色西裝,戴上黑色的手套,架上黑色的墨鏡。
趙琿的屍體倒在地上,撞得七扭八歪,血跡斑斑,一縷半透明的魂魄慢慢飄了出來,一臉懵的看著自己的屍體。
“不……不可能,我不想死……”
北冥十四走過去,低頭看著抓狂的魂魄,淡淡的說:“本來還想等警察來處理,沒想到你這麼心急……那就直接跟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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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特彆預告,明天會送上小安子和北冥大佬的第一個正式麼麼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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