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一瞬間就明白了,北冥十四肯定是想接吻……
“梆梆梆!”
安陽的心跳登時猛跳了起來,一瞬間心跳飆升,簡直要把胸腔都砸穿,瞪大了眼睛,看著越來越近的俊顏。
雙眉濃密,鼻梁高挺,嘴唇有些薄,但是唇形特彆好看,此時勾著嘴角,左邊的臉頰上浮現出一個可愛的小酒窩。
小酒窩直戳安陽心臟,怎麼看怎麼可愛,怎麼看怎麼甜美,讓安陽有一種被蠱惑的感覺,甚至覺得北冥十四吻下來的的動作太慢了……
“沙沙沙……”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走進了黑漆漆的熱水房。
安陽嚇了跳,北冥十四一把拉住他,兩個人一轉,直接繞到了熱水機後麵,熱水機很大,把兩個人擋的嚴嚴實實。
就見有人從外麵走進來,身材嬌小,長頭發,看起來像個可愛的小姑娘似的,手裡提著一個小龍蝦暖水瓶。
但是不要誤會,絕對不是什麼小姑娘,而是小太子敖賜。
小太子提著暖水壺從外麵走進來,“咦”了一聲,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啊……我忘了這個時候沒有熱水。”
隨即還有另外一個說話聲,帶著微笑,說:“真笨。”
安陽緊張的要死,一聽聲音,原來是小太子和玄夜。
小太子聽到玄夜說自己笨,立刻炸毛說:“你說什麼!你敢說本太子笨!”
小太子說著,哼了一聲,說:“對著安陽的時候那麼溫柔,原來都是裝出來的,你就是一隻壞貓!”
玄夜笑了笑,說:“不,我隻欺負你一個人。”
小太子一聽,迷茫的說:“為什麼?我們有仇麼?”
玄夜沒忍住,又笑了一聲,無奈的說:“果然很笨啊。”
小太子立刻又炸毛了,說:“不許說本太子笨,你笨!你才笨!”
小太子把自己的暖水壺也放在水房門口,這才和玄夜打打鬨鬨的走出去。
玄夜臨走的時候,還挑了挑嘴角,往熱水機的方向看了一眼。
安陽以為自己沒有被發現,狠狠鬆了一口氣。
這裡因為有熱水機擋著,更是黑,安陽鬆了一口氣,抬頭一看,就對上了一雙灰綠色的眼睛。
北冥十四正盯著自己看,兩個人眼神一對,登時都有一股麻嗖嗖的感覺,奇妙的實在說不出來,讓心臟都有點蠢蠢欲動。
安陽輕咳了一聲,北冥十四微微一笑,又慢慢的低下頭來……
“啟奏陛下!有一大膽刁民求見,是接聽還是斬了?啟奏陛下!”
安陽:“……”
北冥十四:“……”
安陽手忙腳亂的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舅舅。
北冥十四已經被第二次打斷了,雖然脾氣很大,但是看到來電顯示是安陽的舅舅,怎麼也是交往對象的長輩,隻好認了。
安陽趕緊接起電話,語氣良好地說:“舅舅……”
等電話掛斷,水房也進了人,都是掐著時間準備打水的,安陽和北冥十四的約會成功被中斷。
兩個人留在宿舍過夜,因為安陽和北冥十四身材都太高了,根本沒辦法擠一張床,舍友熱情的把自己多餘的被子拿出來,給北冥十四鋪在地上,製造了一張臨時加床。
安陽躺下來睡覺,一晚上都覺得,有什麼哀怨的目光盯著自己,盯得自己涼颼颼的。
淩晨,四點。
“啊啊啊啊啊!!!”
安陽還在做夢,就聽到一聲淒厲的大喊聲,從窗戶外麵傳進來,宿舍裡沒有空調,因此睡覺的時候開著電扇,也沒有關窗戶,這時候外麵的叫喊聲就異常清晰。
安陽嚇了一跳,差點從床上翻下來。
北冥十四則是快速翻身坐起來,一步跨到窗口,去看情況。
因為聲音叫的太大,幾乎所有人都被吵醒了,外麵的喊聲還在繼續。
“啊!!”
“死人……死人了!!”
“死人了——”
又死人了?
安陽連忙也跑到窗口去看,如果許甜真的是凶手,那麼譚小藝和校草都死了,許甜已經拿到了出國的名額,為什麼又要殺人?
有死人了,而且還是從教學樓跳下來的,學生們雖然害怕,但是還是快速跑下樓去看情況。
安陽和北冥十四混在人群中,擠過去一看。
“天呢!”
“許甜!!”
“是許甜!你看,衣服沒錯!”
竟然是……
許甜。
安陽腦袋裡“轟隆!!”一下,許甜死了,她不是凶手?
北冥十四眯了眯眼睛,突然往前走了幾步,繞過教學樓,走到了旁邊的花園裡。
“北冥?”
安陽喊了一聲,趕緊也追過去,就看到花園的小亭子裡,有個學生坐在那裡,她目光呆滯,眼睛眨也不眨,似乎在發呆,好像睜著眼睛睡著了。
許甜!
不,確切的說,應該是許甜的魂魄。
北冥十四拿出鋼琴烤漆的打火機,把許甜的魂魄也收了進去。
安陽說:“這到底怎麼回事兒,已經是第三個人。”
學校又出事了,很快亂成一團,不過這次是在淩晨發現的,據說死亡時間是淩晨兩點左右,這個時間很多同學都有證明,基本都在宿舍,排除之後,基本沒有任何嫌疑人。
配合調查之後,安陽就可以回家了,他坐在北冥十四的車上,奇怪的說:“學校裡竟然沒有一個嫌棄人,而且許甜淩晨兩點,到教學樓去乾什麼?那個地方不是還拉著警戒線嗎?”
北冥十四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說:“三個人的魂魄都在這裡,一會兒回本部再問問。”
安陽似乎想到了什麼,說:“對了,鏡靈呢?”
北冥十四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安陽打開背包一看,竟然是許甜的那把小鏡子。
北冥十四說:“目前鏡靈也是嫌疑之一,所以我把鏡靈的本體帶回來了,一會兒回本部,也一起審問一下。”
目前也隻能這樣了。
兩個人開車回本部大廈,然後直接進了審問室,北冥十四和安陽坐下來,隨即就把打火機裡的三個魂魄全都放了出來。
譚小藝、校草和許甜三個魂魄,因為都不是自然死亡,所以三個人無法接受自己的死訊,都是木呆呆的模樣。
譚小藝雖然知道有人殺了她,但是說不出來,一直大喊著有人要殺自己,此時也是,一被放出來,立刻大喊著:“不不!有人要殺我!有人說要殺我!有人……”
她說著,激動的揮舞著雙手,突然看到了什麼,話音登時斷了,眼神直勾勾的看著許甜。
隨即“噌!”一下站起來,衝過去一把抓住許甜的頭發,大喊著:“賤人!!!為什麼殺我!!”
許甜被拽住了頭發,撕扯的直接倒在桌上,譚小藝拽著許甜的頭發,“咚咚咚”就往桌上撞。
安陽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連忙想要上前阻止,北冥十四卻淡定得攔住他,說:“放心,不會再死了。”
安陽:“……”
譚小藝和許甜,瞬間撕上了頭發,兩個人瘋狂的抓撓,潑婦打架一樣。
譚小藝失聲指控許甜殺了自己,這時候一臉呆滯的校草,耳朵裡聽著:“是你!!是你把我推下去的!是你!你這個賤女人!”
校草的眼睛突然動了一下,似乎受了刺激,突然也站起來,瞪著眼睛,一步衝過去,竟然也像潑婦打架一樣,抓住許甜的頭發,說:“你這個賤人,為什麼要殺我!!是你!!”
安陽登時一個頭兩個大,兩個女孩打架就算了,校草竟然也衝過來拽頭發。
譚小藝大罵著:“你這個惡毒的賤人!你殺了我!你殺了我!我也要殺了你!!”
許甜冷笑說:“殺你?!我還抽你呢!我惡毒?我天天給你買零食,什麼好東西都給你分享!你呢!你做什麼了!?讓你教我一道題,就支支吾吾推三阻四,你不就害怕我超過你麼!?還偷我的東西!我的鏡子!你彆否認,什麼幫忙撿起來,就是你偷的,我在你的包裡發現的!”
譚小藝說:“偷你鏡子怎麼了?!你是什麼好東西?給我買零食?誰不知道你是假好人,背地裡一直罵我,還動手打我!”
校草吼著說:“許甜!你太惡毒了!”
許甜嘲諷的一笑,說:“我惡毒!?你們兩個人,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個人偷偷背著我,在學校的花園裡偷情,我他媽看見好幾次了!你以為我眼瞎啊,要不是你家有錢,我早就跟你分手了!”
安陽簡直大開眼界,原來這三個人,似乎沒一個好東西……
北冥十四十分鎮定,坐在椅子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然後“叩叩”敲了敲桌子,說:“是許甜殺了你們?”
譚小藝和校草立刻點頭,說:“沒錯!就是這個賤女人!她約我上頂樓,然後把我推下去的!”
校草也指認許甜,昨天許甜和校草吵架,被安陽看見之後,兩個人就往頂樓去了,繼續吵架,許甜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校草推了下去。
安陽說:“那譚小藝的遺書呢?”
許甜“哈哈”一笑,說:“沒錯,也是我弄的,想要偽裝成鬼故事,咱們學校不是有鬼故事麼?”
譚小藝嘶聲力竭的大喊著,說:“為什麼!!你怎麼這麼狠毒?!”
許甜撥了撥自己頭發,說:“為什麼?當然是為了出國的名額啊!名額隻有一個,我前麵卻有兩個人,如果這兩個人都死了,我不就可以順利出國了?”
校草震驚的說:“你就為了出國深造,殺了我和譚小藝!”
許甜笑的很自然,說:“這有什麼奇怪的?想要往上爬,不就是要打敗對手麼?我前麵的人,都是我的對手,這不對麼?現在競爭這麼激烈,從小到大,老師不是也經常教導我們麼,一分能排好幾個操場的人,不擠破頭往上掙,怎麼有出息?學習不好,一輩子就完了!現在是考慮彆人的時候麼?當然要考慮自己啊!”
安陽看著癲狂的許甜,忍不住歎了口氣,總覺得許甜已經“中毒”了。
安陽看著許甜,說:“我還有一點不明白,你是怎麼墜樓的?”
“哈哈哈!”
一說到這裡,譚小藝立刻大笑起來,說:“是啊!你最後不也是死了!你掙了半天,原來是給咱們係的第四名做嫁衣啊!哎呦喂,許甜,你真是慈善家,好慷慨啊!一想到你後麵的那名都能出國深造,我就好開心啊!”
許甜被她說的,“啊——!!”的尖叫了一聲,衝上去又要和譚小藝抓頭發撕臉。
撕了大約二十分鐘,三個人這才稍微鎮定下來,北冥十四則是淡定的拿出手機,玩貪吃蛇遊戲。
許甜鎮定下來,身體有些瑟瑟發抖,說:“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墜樓的,我……我的耳釘,耳釘不見了……”
許甜的耳釘不見了,還是閨蜜發現的,許甜很緊張,不是因為她殺了兩個人,而是因為許甜怕自己的耳釘掉在了天台上,成為殺人證據。
天台拉了警戒線,有人值班,所以許甜白天不能過去,特意晚上,一點多之後才溜出宿舍樓,去天台看看有沒有自己的耳釘。
許甜跑上天台,找了半天,但是沒有找到自己的耳釘。
“就在那個時候……”許甜說:“我……我覺很暈,很冷,情緒有點失控,好像……好像著魔了,真的!好像中邪了一樣,身子一歪……就……就……”
“哈哈哈哈!報應!!”
譚小藝大笑起來,嘶聲力竭的大笑,說:“報應!這就是你這個賤人的報應!”
校草也說:“沒錯,報應!”
許甜大吼著:“你們這兩個不要臉的賤人,有什麼資格說我!不要臉的賤人!婊/子配狗,簡直是絕配!”
“你說什麼!?”
“你這個賤女人!”
三個人瞬間又撕在一起,安陽頭疼不已,這次連勸架都不想勸了。
北冥十四眯了眯眼睛,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站起身來,走出審訊室,打了一個電話,說:“對,阿彥,幫我查個事情……是的,要快。”
安陽不知道北冥十四要查什麼,不過沒有半個小時,很快阿彥的電話就來了,北冥十四將手機按了擴音。
就聽阿彥說:“組長,已經查出來了,許甜是墜樓死的,但是剛剛檢查出來了,許甜的確是破傷風。”
安陽詫異的說:“破傷風?”
北冥十四說:“傷口……是不是在腳上。”
阿彥說:“是的。”
安陽腦子裡“噌——”一下,登時想到了,那天他們偽裝障眼法,進入女生宿舍,想要把鏡子偷出來,結果許甜在宿舍裡,沒辦法動手。
卻看到許甜被釘子紮了腳,也不知道是誰在許甜的鞋子裡放了釘子,許甜當時很暴躁,把釘子一扔,還罵咧咧的詛咒了半天。
那之後……
那之後,許甜就出現過打冷戰,出虛汗,神情呆滯,甚至是痙攣的表現。
但是當時安陽以為,許甜因為殺人,心虛才會出現這樣的表象。
原來是破傷風……
北冥十四帶著安陽回到審訊室,把許甜破傷風症狀發作的事情說了一遍。
許甜詫異的說:“你是說……我……我是破傷風症狀發作,所以……所以才墜樓的?不是……不是中邪了?這一切都是意外?”
許甜精心策劃了這麼久,為了出國深造,不惜殺人,最後卻因為破傷風症狀發作,在消滅證據的時候,自己墜樓死了。
這看起來,真的像是中邪了異樣……
“不——!不是意外!不是意外!”
這時候譚小藝突然大笑起來,“砰砰砰”的拍著桌子大笑,說:“不是意外!是我啊!是我啊!許甜——是我啊!我在你的鞋子裡放了帶有鐵鏽的釘子,那根帶鐵鏽的釘子是我放的!但是你的鞋那麼多,我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穿,沒想到……沒想到,哈哈哈哈!果然……我就是死了,也不會放過你的!許甜,我會拉你下地獄的!下地獄!”
“是你?!原來是你!”
許甜登時有些恍然,鞋子裡的釘子,竟然是譚小藝放的,這個羅圈架,她們生前在打,沒想到一直延續到了死後……
安陽和北冥十四從審訊室裡出來,裡麵三個人還在瘋狂的撕頭發抓臉,互相打罵著,恨不能祖墳裡的黑料全都刨出來。
“嘭!”一聲,安陽把門關上,隔斷了裡麵大吼的聲音,這才覺得稍微清淨一些。
安陽說:“所以鏡靈什麼也沒乾,許甜現在也死了,鏡靈怎麼辦?”
北冥十四說:“本部會把鏡靈移交地方鬼怪收容所。”
安陽詫異的說:“還有這種地方?”
兩個人帶著鏡靈去做移交,小仙女有些為難的說:“那個……收容所說名額已經滿了,最近流浪的鬼怪有點多,所以……”
安陽說:“那怎麼辦?”
小仙女說:“需要等幾天,等有名額才能送過去。”
安陽看了看鏡靈,鏡靈這會兒變成了北冥十四的模樣,歪著頭也在看安陽,似乎是知道安陽要把自己送走,可憐巴巴的,一臉委屈,一會兒嘟嘴,一會兒咬嘴唇,不想離開安陽的樣子。
安陽捂住自己的胸口,差點被“撒嬌”版本的北冥十四萌死,顏值高就是好,撒嬌起來萌的不要不要的。
安陽偷偷看了一眼北冥十四,心想著什麼時候北冥才能這樣撒嬌一個?
因為收容所暫時沒有名額,小仙女請安陽帶著鏡靈一個星期,到時候再把鏡靈送走。
鏡靈特彆親近安陽,或許是安陽身上陽氣很足的緣故,鏡靈喜歡粘著安陽。
安陽有些無奈,帶著鏡靈和北冥十四回家,說:“那就讓鏡靈暫時住在客廳吧。”
北冥十四淡淡的說:“不用,讓他住我的房間。”
安陽詫異的說:“啊?那你呢,住哪裡?”
“叮——”
電梯正好到了樓層,鏡靈蹦蹦跳跳的第一個下了電梯,北冥十四側頭看了一眼安陽,笑著說:“我住你那裡。”
安陽:“……”突然腦補了很羞恥的事情……
鏡靈幻化成北冥十四的模樣,一直沒有變回來,還是蹦蹦跳跳的,特彆歡脫,還招手讓他們快點走。
“嘀——”
就在這個時候,安陽的房門從裡麵打開了,裡麵竟然有人。
安陽的舅舅劉北,正好從裡麵走出來,他有安陽家的門鑰匙,而且也有門鎖的密碼,隨時都可以進來。
以前安陽上學的時候,劉北還經常過來給安陽送日用品。
隻是現在……
劉北一推開門,就看到了“北冥十四”。
“北冥十四”歪著頭,眨著大眼睛,抿著嘴角,一臉小天使的模樣,認真打量著劉北,甜甜的一笑,清脆的說:“親親!”
劉北:“……”
劉北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一臉震驚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一陣惡寒直竄上大腦。
安陽:“……”
北冥十四:“……”還沒和嶽父大人打好關係,情況已經向著詭異的方向,一去不複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