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看到了第二天的曙光。
不是因為他起得早, 而是因為他睡得晚, 通宵沒睡,等天亮之後,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累的感覺已經“脫胎換骨”了……
安陽迷迷糊糊的睡著, 因為還要上班, 睡得也不平穩, 沒睡幾個小時, “騰”的一下就醒了過來,猛地翻身坐起。
“啊!嘶……”
安陽隻覺的骨頭酸疼無比, 渾身酸疼無力, 剛坐起來, 立刻又倒了回去。
這時候正好“哢嚓”一聲,北冥十四從浴室裡走了出來, 他披著一件白色的浴袍, 正在擦頭, 一邊擦頭一邊從浴室裡走出來,看到安陽,笑了一聲。
聲音有些沙啞的說:“怎麼起的這麼早?”
安陽:“……”
北冥十四一臉淡定, 好像昨天並沒有發生太特彆的事情一樣, 然而……
安陽此時的臉, 不由自主的就燒了起來, 感覺正在滾沸水, 差點冒泡泡。
北冥十四走過來, 在安陽的額頭上親了一下,說:“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躺下來繼續睡吧,我給你去請假。”
安陽:“……”
昨天安陽拿了孟婆的“靈丹妙藥”回來,本來隻想犯犯壞,畢竟自己都吃過孟婆專治不孕不育的靈丹妙藥,所以想要給北冥十四嘗嘗鮮……
結果沒想到,那並不是這方麵的靈丹妙藥,而是……
一想到這裡,安陽登時把臉埋在手掌裡,感覺真是不能做壞事兒,做壞事是要遭報應的。
北冥十四吃了大半盒靈丹妙藥,結果異常凶猛,最命苦的就是安陽,但是自己作的死又有什麼辦法……
安陽一臉死灰,掙紮了一下,說:“不,我還是去上班吧。”
北冥十四有些吃驚,說:“你……還有那個體力麼?”
安陽抬起頭來,瞪了北冥十四一眼,說:“你老公我體力好著呢!”
北冥十四隻是挑了挑眉,笑著說:“那也行,起來洗漱吧。”
安陽默默的爬起來,咬牙切齒,其實是忍著酸疼,一點點的移動,蹭進浴室去洗漱。
他含著牙刷,突然想起了什麼,立刻拉開浴室的大門,來不及把牙膏泡沫都吐掉,氣勢洶洶的說:“把剩下的巧克力,都給我扔了!”
北冥十四正在收拾那兩顆巧克力。
昨天北冥十四吃了不少酒心巧克力,還剩下最後兩顆,這可是好東西,北冥十四打算珍藏起來,以後繼續用。
不過安陽殺出來,親自下達了命令,北冥十四一臉惋惜的說:“我覺得還挺好的。”
安陽臉上一燙,惡狠狠的重複說:“扔掉!”
北冥十四隻好說:“我去扔了。”
他說著,帶著那兩顆巧克力下了樓,安陽見他去扔了,這才鬆口氣,繼續去刷牙了。
北冥十四下了樓,覺得扔掉有些可惜,最後就裝在保鮮盒裡,然後放進了冰箱。
放好之後,北冥十四這才上樓,安陽已經洗漱完了,正在換衣服,一臉的艱難困苦。
北冥十四輕笑一聲,說:“要我幫你麼,老公?”
北冥十四走路沒聲兒,安陽嚇得一個激靈,瞪大了眼睛回頭,耳邊還有北冥十四灑過來的氣息,和曖昧的言辭,更是弄得安陽一個激靈。
安陽“咕咚!”咽了一口唾沫,差點就中了北冥是十四的美人計。
兩個人開車去本部大廈上班,因為去的稍微有些晚,所以本部大廈的人流特彆多,都是趕著上班點來打卡的。
安陽走進去,今天“身體不便”,就沒帶訂單快遞過來,小仙女和前台小姐姐跟他們打招呼,笑著說:“小老板!”
安陽也跟她們打了招呼,小仙女突然“啊呀!”一聲,指著安陽的脖頸,說:“小老板,你被蚊子咬了?好紅一塊!我跟你說,現在秋蚊子才最厲害,咬了人會腫起來,好幾天都掉不了!”
安陽嚇了一跳,連忙去摸自己脖頸,“嘶……”一聲,根本不是秋蚊子咬的包,而是吻痕,還刺辣辣的,特彆疼。
安陽瞪了一眼旁邊神清氣爽的北冥十四,惡狠狠的說:“不是蚊子包,是狗咬的。”
“狗?”
小仙女一臉吃驚,說:“小老板,你們家不是養貓麼?怎麼又養狗了?是什麼品種的狗?可愛麼?”
安陽笑了一聲,說:“癩皮狗。”
北冥十四:“……”
兩個人進了電梯,電梯裡人不少,正要關門,就有人大喊著:“等一等等一等!”
安陽趕緊把電梯門按住,有人跑了過來,定眼一看,原來是孟婆小姐姐!
安陽看到孟婆小姐姐,登時眼皮狂跳兩下,自己兩次都栽在孟婆小姐姐的酒心巧克力上,孟婆坑人,誠不欺我。
孟婆小姐姐看到安陽,還笑著說:“昨天怎麼回事兒?打電話說了一半,之後就沒人接了,真是的。”
安陽:“……”
北冥十四親和的說:“抱歉,後來比較忙。”
孟婆小姐姐說:“忙什麼啊?”
孟婆小姐姐說著,突然一臉壞笑的看著安陽,說:“哦——我知道了,怎麼樣?效果如何,說說看啊,不是讓你給我試用報告的嗎?”
安陽:“……”
安陽已經被孟婆小姐姐說的無地自容,效果?效果就是通宵啊,看到了今天第一縷的朝陽!
北冥十四仍然一副和親的模樣,說:“效果不錯。”
孟婆小姐姐說:“真的?”
北冥十四繼續說:“我覺得可以批量生產。”
“太好了!”孟婆小姐姐笑著說:“那我一會兒就找厲部長簽字批準去!”
安陽:“……”
安陽心裡冷笑一聲,心說,嗬嗬,部長那麼靠譜的人,才不會讓你們瞎鬨呢!
安陽在本部呆了一天,地主一樣什麼也沒做,北冥十四跑上跑下,端茶倒水,特彆殷勤。
等下了班,又去地庫取車,直接開到門口等著安陽,好像安陽才是組長,而北冥十四就是那個助理一樣。
兩個人開車回家,北冥十四笑著說:“身體好點沒有?要不要去醫院?”
安陽立刻說:“去什麼醫院?沒、沒事。”
去醫院也太丟人了,隻是有點疲憊,估摸著睡一覺也就好了。
畢竟是第一次,安陽連女朋友都沒有,更彆說男朋友了,以前沒經驗就不說了,本來難度係數已經是困難級彆,結果還非要“打副本”之前,給大boss加點buff加成!讓副本變成了地獄級彆!
安陽欲哭無淚,心想也怨不得彆人,都是自己作的……
兩個人到了家,安舒和萬派爾都在,坐在客廳上,萬派爾陪著安舒正在看天線寶寶吃零食。
安舒笑著說:“安陽,今天晚上吃什麼?”
安陽擺了擺手,有氣無力的說:“叫外賣吧。”
北冥十四一臉嘚瑟的對安舒說:“昨天是我不對,折騰的安陽有點晚,所以安陽今天沒力氣做飯,還是叫外賣吧。”
北冥十四這分明就是在安舒麵前“秀恩愛”,果然安舒一臉吃驚的看著安陽,又去看北冥十四。
北冥十四還一臉自豪,對安舒挑了挑眉。
安舒氣的把桌上的零食抓起來,直接塞進嘴裡,大口嚼著,蹭了一嘴貓胡子。
安陽瞧他們兩隻鵪鶉打架,有氣無力的癱在沙發上,也懶得勸架,畢竟還有萬派爾呢。
萬派爾夾在兩個人中間,左邊勸一句,右邊勸一句,不過似乎不太管用,兩個人差點把萬派爾手撕了。
安陽有氣無力的拿起遙控,把電視台換成了足球,然後把遙控扔在桌上,遙控器“啪!”的一聲,碰到了一個保鮮盒。
安陽奇怪的說:“這什麼東西?”
安舒回頭一看,是個空的保鮮盒,就說:“巧克力啊,放在冰箱裡的,還是酒心兒的。”
他說著,伸手扇了扇風,灰綠色的眼睛有些迷離,迷茫的說:“怎麼入秋了突然這麼熱?家裡不會開暖風了吧?”
安陽:“……”酒心巧克力,不是扔了麼!
北冥十四:“……”放在冰箱裡,竟然被偷吃了。
萬派爾:“……”什麼情況?
安舒也是一臉迷茫,他的嘴角還掛著巧克力的幌子,帶著貓胡子,那模樣有點迷茫,有點迷離,和北冥十四長得那麼像,卻沒有北冥十四的銳利,真是挺可愛的。
但是……
現在重點不是這個!
安陽一個打挺兒,立刻從沙發上蹦起來,一把抓住北冥十四的手,說:“我突然想出門吃飯,咱們出去吃吧!”
北冥十四沒有廢話,果斷的說:“好。”
萬派爾一臉奇怪,說:“哎,你們去哪啊?”
安陽連忙揮手,說:“萬派爾辛苦你了,安舒他可能一會兒有點熱情。”
“熱情?”
萬派爾還是沒聽懂,安陽臨出門的時候大喊著:“安舒剛才吃的酒心巧克力是孟婆的特效藥!”
萬派爾:“……”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特效藥,但是萬派爾來本部之後,也多多少少聽說了,孟婆小姐姐喜歡研究奇奇怪怪的東西……
萬派爾回頭一看,安舒已經倒在沙發上,臉色潮紅,灰綠色的眼睛裡都是水光,一臉委屈的表情,嗓子裡發出嗚咽的聲音……
安陽和北冥十四逃竄出來,坐在車上,狠狠鬆了一口氣。
安陽瞪著北冥十四,說:“都是你,不是說扔了麼?”
北冥十四聳了聳肩膀,說:“我本來覺得扔了挺可惜,就收在冰箱裡了。”
安陽:“……”簡直坑人。
安陽說:“現在去哪裡?”
他正說著,手機就響了,是蘇先生打來的電話。
蘇先生笑著說:“安陽,你和北冥有空麼?咱們去吃飯啊,我知道一家超好吃的餐廳,牛排一級棒。”
安陽和北冥十四沒有吃晚飯,反正也是閒著,現在不能回家,就答應了下來。
蘇先生態度非常殷勤,一定要開車來接他們,說是吃完飯再開車送他們回來,這樣在餐廳可以喝點酒。
安陽有些奇怪,如果想喝酒,找代駕不就好了,為什麼非要跑過來接他們?
蘇先生又說了,地方比較難找,所以一定要過來接他們,一點也不麻煩。
安陽沒辦法,北冥十四正好懶得開車,就讓蘇先生過來。
他們等了一會兒,蘇先生已經到了,開車接上他們,就往那個餐廳去。
然後安陽終於明白,為什麼蘇先生一定要來開車接他們了。
因為……
蘇先生所說的餐廳,竟然穿越了大半個城,從市中心一直跨越到北角,差點就出城了!
而且因為是晚高峰時間,他們還堵車,車程花了兩個小時還零五分鐘!
安陽:“……”這牛排這麼好吃?
蘇先生笑眯眯的說:“到了到了,我訂了位置,來來,咱們走。”
安陽下了車子,跟著蘇先生往裡走,說:“這裡的牛排是天上的牛麼?讓你穿半個城跑過來吃。”
蘇先生“哈哈”笑了一聲,說:“是、是啊!”
眾人進了餐廳,安陽還以為這麼好吃的餐廳會人滿為患,結果進去之後,根本不需要預定位置,空空如也,餐廳裡也就有三桌客人。
安陽一臉詫異地看著蘇先生,總覺得蘇先生是另有所圖。
迎賓小姐引著他們往裡走,到了蘇先生定好的位置,真是巧了,旁邊竟然有熟人。
是一男一女。
男人他們認識,可不就是前幾天見過麵的,蘇先生的“情敵”——連郅琛麼?
連郅琛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看起來十分得體嚴肅,對麵坐著一個年輕女人,兩人交談甚歡,看雙方的衣著和交流表情來說,絕對不是談生意,而是……
相親。
隻有相親,才有這麼尷尬的氛圍。
安陽這個過來人,深刻體會過。
蘇先生一臉浮誇的“驚喜”,連忙對連郅琛招手說:“哎,連先生,好巧啊,你也喜歡這家店的牛排?”
連郅琛顯然沒想到會遇到蘇先生,態度很冷淡,隻是看了一眼蘇先生,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蘇先生?!”
和連郅琛相親的女人,卻一臉驚喜,叫了一聲蘇先生,然後突然又有些羞澀的看了兩眼蘇先生。
安陽:“……”
安陽拱了拱北冥十四,低聲說:“蘇先生不會是千裡迢迢,來和連先生巧遇的吧?”
蘇先生繼續搭訕說:“原來是王小姐,你們認識?”
連郅琛簡練的說:“相親。”
王小姐與此同時一口否定,說:“談、談工作!”
那兩個人幾乎是一起說出來的,結果卻背道而馳,連郅琛看了一眼王小姐,王小姐則是尷尬不已,連忙對蘇先生解釋說:“真的……真的是談工作,我們、我們沒什麼關係的。”
王小姐這態度,摘得一乾二淨。
安陽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小聲說:“我知道了,蘇先生是來第二次撬牆角的,真狠啊,他和連先生是不是上輩子有什麼深仇大恨?”
北冥十四:“……”
連郅琛的臉色不是很好看,王小姐卻滿眼愛慕的盯著蘇先生,羞澀的說:“沒想到這麼巧,能遇到蘇先生,要不然……一起坐下來吃吧,都是朋友,人多熱鬨。”
於是,連郅琛、王小姐、蘇先生,連帶著安陽和北冥十四,五個人開啟了詭異的飯局。
安陽小聲的對蘇先生說:“你怎麼回事兒,穿半個城,不會是來撬牆角的吧?”
蘇先生詫異的說:“什麼撬牆角?”
安陽挑了挑眉,示意他看連郅琛和王小姐,說:“你都禍害了人家一個前女友,現在又禍害人家相親對象,你太渣了吧?”
蘇先生:“……”
其實蘇先生今天帶著安陽和北冥十四,穿越半個城,在這裡巧遇連郅琛,是有目的的,但絕不是想渣了連郅琛的相親對象。
原來蘇先生自從知道自己無意間“渣”了連郅琛的前女友之後,本來想去道歉,外加解釋清楚的,告訴連郅琛,他和前女友真的沒什麼關係。
但是蘇先生去了連郅琛的公司,三次都被拒之門外,一次是連先生正在開會,一次是連先生正在接待客人,一次是連先生身體不適已經離開公司了。
三次拒絕,蘇先生也不傻,估計是連郅琛根本不想見到自己,於是蘇先生才想到了巧遇。
他花了大價錢,才得知連郅琛今天會在這邊的餐廳吃飯,但是絕對不知道是相親,他可以對天發誓!
蘇先生小聲說:“你們幫我想想辦法啊,我隻是想解釋誤會。”
安陽笑了一聲,說:“現在兩重誤會了,你自求多福吧。”
蘇先生:“……”
果然,連郅琛的臉色更冷淡,他本來就不苟言笑,因為身材高大,不苟言笑的時候整個人冷冷冰冰的,看起來有點怕人,估計也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自然不討女孩喜歡,哪有蘇先生如魚得水?
蘇先生為了緩解尷尬,笑著和連郅琛搭訕,指著其中一道菜說:“哎呀,連先生也喜歡吃這裡的芝士啊?我跟你說,這道芝士焗……”
他的話還沒說完,連先生已經冷淡的開口說:“我討厭芝士。”
王小姐笑著說:“這是我點的,原來蘇先生也喜歡芝士,那我們的喜好還真是合拍呢,下次我約蘇先生吃飯呀!”
蘇先生:“……”
安陽:“……”修羅場,修羅場!
蘇先生也有些想要捂臉,他是來解決誤會的,沒想到誤會越滾越大,反而成了一個大雪球,差點把自己給壓死!
連郅琛擦了擦手站起來,冷淡的說:“我去一趟洗手間。”
他說著,直接往洗手間的方向走過去。
蘇先生一看,大好時機,立刻也站起來,說:“我也去洗手間!”
他說著,趕緊從後麵趕過去,追上前麵的連郅琛,笑著說:“連先生,一起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