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腦子裡飛快的旋轉, 眼看著北冥十四這騷操作, 自己要是沒有點張良計或者過牆梯,恐怕今天就要提早去地府報道了!
北冥十四黑著臉,慢慢走過來, “嘭!”一聲, 直接將安陽壁咚在了貨箱上。
安陽:“……”最近動不動就被壁咚, 自己這個真龍的威嚴都碎成渣渣了……
北冥十四挑唇一笑,雖然露出了超可愛的招牌小酒窩, 但是表情看起來有些不對勁兒, 彌漫著一股濃濃的鬼畜之氣。
安陽“哈哈”乾笑了一聲, 說:“那什麼……”
北冥十四挑了挑眉, 垂頭看著安陽,輕聲說:“你說,我在等你的解釋。”
安陽:“……”
安陽覺得, 今天如果不能硬著頭皮把這個事情演下去,估計自己也就完蛋了!
於是安陽腦子裡轉的飛快,仔細想了想,然後靈光一現,笑著說:“其實……其實是這樣的,我是來找壬十九的。”
他這麼一說, 北冥十四差點把腦袋氣炸了, 因為太坦白了。
北冥十四瞪著眼睛, 聲音低沉的說:“你還敢承認?好啊, 沒成想是個硬骨頭。”
北冥十四說著, 眯著眼睛,緊緊盯著安陽,安陽已經經受不住這樣巨大的壓力了,連忙解釋說:“等等,等等……我還有後話沒說呢!”
北冥十四高傲的冷笑一聲,說:“好,那就讓你說清楚。”
安陽看著北冥十四,眼皮狂跳,他臉上分明寫著——快解釋,快點給我解釋……
安陽咳嗽了一聲,讓自己顯得非常真誠可信,說:“其實……其實你也知道,我是個替嫁的,安家小姐早就跑了,我隻是個替嫁的窮苦人……”
北冥十四淡淡的說:“不管你以前是什麼人,現在都是我秦家的人。”
安陽趕緊點頭說:“是是是,我要說的是,我本來是個窮苦人,其實我還有一個窮苦的親大哥,我聽說他在這邊做苦力,沒想到真叫我找到了!”
北冥十四也不傻,聽著安陽的話,立刻眯眼說:“你說壬十九是你大哥?”
安陽使勁點頭,誠懇的說:“對對對,他是我親大哥,一個媽的!”
北冥十四將信將疑,臉色稍微好轉一些,但是相當精明,說:“那昨天見麵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承認壬十九是你大哥,非要說出來找東西?”
安陽腦袋疼,非常疼,北冥十四竟然不是個好糊弄的。
安陽又開始胡編亂造,說:“其實……其實是因為家裡太窮,大哥不想承認和我的關係,以免我被人看不起。”
北冥十四冷笑一聲,說:“誰敢看我的人不起?我就挖了他的眼睛,斷了他的狗腿!”
安陽:“……”仔細想想,當年北冥十四做君主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中二來著?
安陽連忙“討好”的說:“北……大少爺人真是好。”
北冥十四果然被他說的舒坦,糾正說:“大少爺是彆人叫的,你該叫我夫君。”
安陽:“……”
安陽還以為成功度過一劫,結果北冥十四卻說:“我現在讓壬十九過來對峙,看看跟你說的一樣不一樣。”
安陽:“……”
安陽眼睜睜看著北冥十四讓人去找壬十九過來,安陽嚇得魂兒都要飛了,對峙?
壬十九很快就過來了,看到安陽和北冥十四,就覺得情況不太妙,他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安陽一直在給他打眼色。
眼皮就跟抽筋了一樣,看的壬十九一臉迷茫。
北冥十四眯著眼睛打量著壬十九,說:“你們長得,為何一點兒也不相似?”
安陽“嗬嗬”的乾笑了一聲,說:“這……這大少爺……”
安陽的話還沒說完,北冥十四已經糾正說:“叫夫君。”
安陽硬著頭皮,在壬十九的眼皮底下,重新說:“夫君……夫君所有不知,其實我和壬十九,不是一個媽生的。”
壬十九眼皮狂跳,看了一眼安陽,安陽連忙又給他打眼色,想讓壬十九配合自己演戲,不然自己的身家性命就沒了。
壬十九雖然平時看起來傻嗬嗬的,但是其實反應速度還挺快,立刻就反應過來了,立刻點頭。
北冥十四說:“你真是他的大哥?”
壬十九連忙說:“正是,實不敢瞞大少爺,隻是情勢所逼。”
北冥十四聽他們承認是兄弟,表情這才稍微好轉一些,說:“既然這樣,起來吧,你是安陽的親人,從今以後也便是我的親人,不必跟我客氣。”
安陽狠狠鬆了一口氣,北冥十四低聲對他耳語說:“就算是你的親大哥,也不許時時相見。”
安陽詫異的說:“為什麼?”這太不講道理了。
都說是親人了,還不讓見麵?你自己做夢的時候開啟了奇怪的設定,拖後腿不說,還不讓我和壬十九互通有無,真是太奇葩了!
安陽心裡腹誹著北冥十四,就聽北冥十四說:“第一,讓人看到了對你影響不好,畢竟彆人不知道你們是親人,第二……”
安陽說:“還有第二?”
北冥十四正色的點頭,然後一本正經,毫不害羞的說:“第二,我吃醋。”
安陽:“……”
北冥十四一本正經的說完,又說:“好了,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吧。”
安陽這才跟著北冥十四往回走,壬十九也重重鬆了一口氣,跟著他們往回走。
後門比較偏僻,他們需要穿越大半個宅邸,剛走了一半,正好路過阿彥的宅邸。
阿彥身邊沒有下人和丫鬟,從院子裡走出來,看到是北冥十四他們,立刻上前來打招呼,說:“大哥。”
壬十九進入夢境之後,還沒有這麼近距離的看過阿彥,一時間有些失態,怔怔的瞧著他。
不過因為壬十九站在後排,所以阿彥沒有注意他的目光。
北冥十四點了點頭,說:“二弟怎麼一個人?”
阿彥笑了笑,說:“在院子裡散一散,剛才覺著有些冷,讓隨行的人去拿件衣裳。”
北冥十四說:“散一散就回去,二弟不好勞累。”
阿彥點頭說:“知道了。”
阿彥說著,突然咳嗽起來,咳嗽的還有些猛烈,似乎覺得頭暈,突然一個踉蹌就要摔倒。
北冥十四趕緊去接,不過有人比北冥十四動作還快,就是壬十九了。
壬十九一直觀察著阿彥,見他咳嗽,本已經很緊張了,又看到他踉蹌,趕緊從後麵衝出來,一把抱住要跌倒的阿彥。
阿彥恍惚了一下,再睜開眼睛,已經跌在旁人懷裡,而且是個“陌生人”。
阿彥頭暈的厲害,眼看著近在咫尺的壬十九,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這個人,但是又想不起來,沒來由的還會心口發疼。
阿彥連忙按住自己的胸口,又劇烈咳嗽了起來,神情更是恍惚,有些失去意識。
安陽嚇了一跳,說:“快快快,抱起來,抱進屋兒裡去。”
壬十九不由分說,趕緊一把將阿彥抱起來,直接打橫抱進院子,大步衝進房間,將阿彥放在榻上。
北冥十四和安陽也趕緊跟著進了房間,讓人去請大夫過來。
阿彥躺在榻上,意識迷迷糊糊的,壬十九把他放下,就要離開,以免彆人有所懷疑。
結果阿彥卻拽住了他,壬十九的衣角拽在了阿彥手裡,看起來拽的還挺牢固的。
壬十九想要把衣角從阿彥手裡拽出來,阿彥卻一臉虛弱,讓壬十九不忍心跟他較勁。
這個事情結束之後,壬十九夢醒之後,阿彥就會從他的夢境之中消失,消失的乾乾淨淨,隻有壬十九一個人,還會回味起來,而對於阿彥來說,會變成一個想不起來的夢,和其他的虛幻夢境一樣,想不起來也沒什麼大不了。
壬十九想到這些,又不忍心離開阿彥。
安陽怎麼能不知道壬十九想的是什麼,就對北冥十四說:“大少……不是,夫君,你看看壬十九力氣這麼大,要不然讓他在二弟身邊照顧吧?”
北冥十四聽安陽叫自己“夫君”,隻覺得渾身都舒坦,果然是“美色誤人”,北冥十四當即點了點頭,說:“這樣也好。”
壬十九沒想到能留在阿彥身邊,似乎有些驚喜。
很快西醫和大夫全都來了,給阿彥看情況。
阿彥的情況不容樂觀,身體虛弱的到了極點,最近總是動不動就昏厥,這不是個好信號。
北冥十四留了壬十九照顧,自己就帶著安陽回了房間。
剛進了房間,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有人一路大喊著跑過來,說:“少爺!大少爺!大事不好了!不好了!”
北冥十四還想和安陽溫存一下,結果沒成想,有人過來搗亂。
下人衝進房間,連忙對北冥十四說:“大少爺,真是大事不好了,有人到咱們家的酒樓來鬨事!”
北冥十四不當一回事,說:“養你們這麼多人,都是吃閒飯的麼?有人來鬨事,不知道趕出去?”
那下人連忙說:“趕……趕不得啊,是……是城南的顧家老爺……”
他說著,還一個勁兒的去看安陽。
安陽眼皮狂跳,不知道那下人看自己乾什麼?自己又不姓顧?
下人看了幾眼安陽,說:“顧……顧家老爺說,說他們家小姐失蹤了,昨兒個晚上就是來咱們家的酒樓吃飯,然後失蹤的,所以說是咱們家的人,把顧小姐拐走了,今日來討個說法的。”
安陽聽得雲裡霧裡,一個大家閨秀失蹤了,因為昨天晚上去過酒樓吃飯?
這什麼道理?
也太強詞奪理了吧?
而且安陽還不知道,為什麼那個下人,要眼神那麼詭異的看著自己?
北冥十四目光有些陰沉,思量了一下,說:“我馬上過去。”
下人如釋重負,趕緊點頭。
安陽聽北冥十四要出門,心裡一喜,心想這拖後腿,拚命給自己加戲的中二病要走了,自己有功夫去看看阿彥了?
哪知道加戲狂魔突然對安陽說:“你也跟我出門。”
“啊!?”
安陽震驚的指著自己鼻子,說:“我……我也出門?去酒樓麼?可我不認識那個顧老爺,也不認識顧小姐啊。”
北冥十四一臉不容辯駁的樣子,說:“跟我出門。”
安陽:“……”你以為自己是霸道總裁啊!
不過安陽轉念一想,北冥十四何止做過霸道總裁?
他還做過專/製的國君呢!
安陽被逼無奈,隻好跟著北冥十四出門去酒樓,而且還是一身女裝出門。
兩個人到了酒樓,還沒進去,就聽到裡麵大吵大鬨。
現在正好是吃飯的時間,酒樓裡本該人滿為患,不過現在,似乎沒有人敢進去,全都在外麵圍觀,看熱鬨。
北冥十四黑著臉走進去,顧老爺一眼就看到了他,立刻衝上來。
如果不是下人攔著,顧老爺估計會來抓北冥十四的衣領子,雖然顧老爺比北冥十四矮了一個頭,比安陽還矮了半個頭……
顧老爺大喊著:“姓秦的!你把我女兒拐到哪裡去了!把我女兒交出來!快把我女兒交出來!”
北冥十四走進去,立刻拉開一把椅子,扶著安陽坐下來。
顧老爺還在大喊,結果看到北冥十四這動作,話音就跟定格了一樣,瞪大了眼睛盯著北冥十四。
北冥十四等安陽坐下來,這才坐在安陽身邊,對酒樓的老板說:“去給少奶奶上壺好茶,再來些甜糯的點心。”
安陽:“……”我不喜歡吃甜的啊,來點瓜子,好圍觀啊!
顧老爺一臉見鬼的表情瞪著北冥十四,隨即才反應過來,大喊著說:“姓秦的!你把我女兒交出來!交出來!我顧家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你把她給我交出來!”
北冥十四一笑,不過笑容不達眼底,說:“顧老爺您說笑了,你顧家的女兒,為何來找我要?”
顧老爺指著北冥十四鼻子,說:“我當然要找你要!我女兒昨天晚上在你家酒樓吃過飯!”
北冥十四淡淡的說:“在我家酒樓吃過飯的人,一天之中沒有幾千,也有幾百,怎麼,如果有個三長兩短,那都是我酒樓的問題了?”
顧老爺瞪著眼睛,說:“就是你!一定是你!”
北冥十四笑了笑,說:“顧老爺,做生意可以不講理,但是做人,可不能這般不講道理。”
“你……”
安陽“噗嗤”一聲,直接把一口茶水噴了出來,畢竟北冥十四剛才說的太逗了,還有顧老爺,胡子都氣飛了起來。
安陽一口茶嗆出去,直接噴在了北冥十四的……袖子上。
北冥十四眼皮一跳,臉色立刻就不太好了。
安陽:“……”他知道,因為北冥十四有潔癖……
安陽連忙尬笑了一下,說:“那個……那個……”
北冥十四伸手捏住安陽的後頸,低聲說:“喝茶還不老實,皮了是吧?”
安陽趕緊說:“誰讓你開玩笑的,再說了,我又不是瓜子花生,還能皮了?”
北冥十四靠在他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聲音沙啞磁性的說:“那你是什麼?我的小糖豆?”
安陽:“……”嘔!想吐!
北冥十四和安陽說上情話了,顧老爺還站在一邊,雖然聽不到他們說什麼,但是表情看得出來。
顧老爺氣憤的一拍桌子,似乎想要破罐子破摔了,怒吼說:“姓秦的!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總是花言巧語騙我家女兒!我女兒看到你,就跟著了魔一樣,她體弱多病,哪都去不了,唯獨要天天兒來你們家酒樓!前日裡聽說你成親了,哭鬨著要去找你!姓秦的你說,是不是你把她藏了起來?!”
安陽一聽,好家夥,原來是北冥十四的爛桃花?
怪不得之前那個下人,談起顧家小姐,一直在看自己,那眼神怪怪的,敢情整個城裡,估計都知道顧小姐心儀北冥十四吧?
安陽這麼一想,心裡醋的慌,橫了北冥十四一眼。
北冥十四看到安陽那眼神,反而高興起來,還有些得瑟,似乎在告訴安陽,自己有多搶手。
北冥十四淡淡的說:“顧老爺鬨也鬨夠了,若是我的話你聽清楚了,就請回吧。”
“你……姓秦的!”
顧老爺大吼著說:“姓秦的,你是不是人!?我的女兒在哪裡!你把我的女兒給我交出來!枉費我女兒對你一片真情,你卻是個狼心狗肺的!”
北冥十四冷笑一聲,“嘭!”的一聲,拍了一下桌子,臉色也落了下來,說:“顧老爺,我敬你是長輩,所以不願意跟你一般計較,我這幾日忙著成親的事情,根本沒見過顧小姐一麵,顧小姐去了哪裡,跟我秦家無關,如果顧老爺再這麼胡攪蠻纏,彆怪我不客氣。”
顧老爺被北冥十四的氣場嚇了一跳,竟然有些蔫兒了,不敢說話。
北冥十四冷聲說:“顧老爺摔的東西,敢日會把賬目送到顧家宅邸,少陪了。”
他說著,拉著安陽的手,轉身就走,離開了酒樓。
顧老爺氣的不行,跳著腳的在北冥十四背後罵,但是北冥十四就不理他。
兩個人出了酒樓,安陽就覺得北冥十四瞄了自己兩眼。
安陽頂不住壓力,都要被北冥十四盯穿了,就說:“怎……怎麼了?”
北冥十四說:“你就不好奇,那個顧小姐是什麼人?”
安陽一臉“乖順”的點頭說:“哦,是什麼人?”
北冥十四說:“是城南的商鋪的顧家的小姐。”
安陽:“哦。”
北冥十四又說:“這個顧小姐,在我沒成親之前,總是想著法兒的來見我,你知道為什麼嗎?”
安陽:“……為什麼?”
北冥十四一笑,說:“因為你夫君我魅力大。”
安陽:“……”不要臉。
北冥十四說完,看向安陽,又說:“你不吃味兒?”
安陽心裡當然是吃味兒的,剛才顧老爺那麼一說,他就吃醋了,顧小姐顯然對北冥十四情根深種啊,失蹤之後,顧老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北冥十四,這意思不是說顧小姐跟北冥十四私奔了麼?
安陽肚子裡都變成汪洋醋海了,不過還是要講究體麵的。
安陽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沒什麼,這有什麼吃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