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彥捧著龍蛋寶寶, 還輕輕摩挲了兩下, 說:“還真的挺暖和的,就是……樣子有點特彆。”
安陽:“……”
安陽“哈哈、哈哈”的乾笑了兩聲, 就從阿彥的手裡, 把龍蛋寶寶接過來。
阿彥愣是沒有懷疑什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北冥十四的表情實在太坦然了, 所以阿彥也沒有多想。
眾人都重重的噓了一口氣,安陽這才從新拿起筷子來吃飯。
阿彥昨天宿醉才會到了北冥十四家裡, 今天就要離開了,吃了早飯,阿彥就說:“昨天實在感謝各位, 改日再登門拜訪,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安陽立刻機智的說:“秦先生不認識這邊吧, 十九,你送送秦先生。”
壬十九有些猶豫, 不過最後還是點點頭,站起來說:“秦先生, 我送你。”
壬十九穿上外套,打開門, 請阿彥先出來, 然後就去按了電梯,兩個人上電梯, 壬十九準備送阿彥出小區。
壬十九和阿彥從樓門出來, 秋天的早晨很涼, 風有些淩冽的意味,阿彥一出來,就打了一個噴嚏,還縮了縮肩膀。
昨天晚上他在酒吧,喝得醉醺醺的,後來是壬十九他們把阿彥帶回去的,阿彥的外套不知道丟在哪裡了,看起來多半找不到。
現在阿彥沒有外套,隻穿著襯衫和西褲,這種天氣的確是涼的,而且他還在宿醉頭疼,就覺得更加不適。
阿彥縮了縮肩膀,就感覺一個陰影,輕輕罩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抬頭一看,是壬十九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搭在了阿彥的肩膀上。
壬十九身材高大,脫掉西裝外套之後,裡麵還有一個灰黑色的馬甲,他肩膀很寬,偏偏腰又精瘦,形成了一個非常有力度的倒三角身材,堪比頂級模特,打眼看過去,特彆的型男,有一種荷爾蒙噴發的魅力。
壬十九把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阿彥身上,說:“早上天氣涼,秦先生你穿吧。”
阿彥攏了攏西裝外套,說:“謝謝你……那我改天還給你。”
壬十九沒接話,因為他不敢跟阿彥定“改天”的事情。
兩個人站在樓門口,阿彥似乎不想著急走,猶豫了一下,說:“能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麼?我……我改天聯係你,還你外套。”
壬十九聽著他這麼說,心頭莫名狂跳了好幾下,輕輕咳嗽了一聲,點了點頭。
安陽等壬十九和阿彥走了,就扒著窗戶往下看,果然沒一會兒就看到了那兩個人,兩個人站在樓家門口沒有立刻離開,似乎在說話。
安陽笑眯眯的說:“哎哎,十九好體貼啊,他把外套脫下來披在阿彥身上了,真是超溫柔的……”
他的話說到這裡,就感覺自己肩膀上一沉,回頭一看,北冥十四也把衣服披在了自己肩膀上。
安陽奇怪的說:“你乾什麼?”
北冥十四淡淡的說:“聽你的口氣,喜歡這樣溫柔的。”
安陽:“……”
安陽深吸了一口氣,說:“家裡又不冷!”
北冥十四又淡淡的說:“意識很重要。”
安陽:“……”你以為打遊戲呢!還意識……
安陽嫌棄的看了北冥十四一眼,說:“你就不要賣溫柔人設了。”
北冥十四挑眉說:“那賣什麼人設?”
安陽摸著下巴說:“臉啊,顏值啊。”
北冥十四微笑著走過來,直接將安陽壁咚在窗戶邊,笑著說:“隻有臉麼?身材不行麼?還有……那個地方。”
安陽感覺到耳邊癢癢的,北冥十四還輕輕嗬了一口氣,吹在自己耳朵裡。
安陽縮了縮脖子,支支吾吾的,臉帶脖子一下就紅了。
北冥十四見安陽這個反應,輕笑了一聲,說:“果然,我除了臉可取之外,還有彆的地方也可取。”
小連木正在收拾桌子,看著兩個爸爸一大早上就調情曖昧,忍不住眼皮狂跳。
小皮蛋則是坐在一邊,拍著手,“咯咯”笑著,好像在看熱鬨一樣。
安陽聽到小皮蛋的笑聲,趕緊把北冥十四推開,說:“你……你離我遠點兒!”
北冥十四挑了挑眉,很自然的走開幾步。
安陽揉著自己耳朵,岔開話題說:“那個……咱們是不是應該再去找一找蘇長夏?”
阿彥說起秦開濟,有兩個疑點,第一個是秦開濟早就知道自己要死了,好像預知了自己的死亡一樣。
第二個疑點是秦開濟把遺產饋贈給了蘇長夏。
那麼這樣一來,蘇長夏就是最終受益人,看起來更有嫌疑了。
不管怎麼說,還是要再找一趟蘇長夏才對。
安陽和北冥十四很快出了門,開車往蘇長夏的房子去,之前秦開濟的姑姑過來搗亂趕人,也不知道蘇長夏是不是還住在那裡。
兩個人熟門熟路的進了小區,直接坐電梯上樓,電梯門還沒開,安陽就聽到外麵有吵鬨的聲音,隔著電梯的大門,尖叫的聲音衝天。
“你這個賤人!!!”
“不要臉的賤人!”
“霸占我們秦家的財產!!”
電梯門緩緩打開,蘇長夏的家門口堆著一堆的人,像是打架一樣,正在叫嚷著,不停的摔著東西,其中一個人安陽認得,不就是秦開濟的姑姑麼?
昨天來鬨過,今天又來了。
秦開濟的姑姑用高跟鞋踹著門板,尖叫著:“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竟然敢哄騙我們家開濟!是不是你騙他把財產轉給你,然後殺了他!!”
蘇長夏站在門口,眼神很平靜的看著秦開濟的姑姑大喊大叫,他的手握著自己的手腕,不過手腕處已經沒有昨天戴著的犀角手串。
秦開濟的姑姑見蘇長夏不說話,更是怒不可遏,大吼著:“蘇長夏!我秦家的錢,你一分也彆想拿到!那個遺贈是假的!!假的!!你給我聽好,你這個賤人,我不會讓你得逞的!肯定是你殺了開濟,就是想要他的錢!”
安陽可算是聽明白了,原來秦開濟的姑姑一大早上來鬨,恐怕是因為她聽說了遺囑和遺贈的事情。
秦開濟雖然年輕,但是他名下的財產很多,公司的相關全都立了遺囑給阿彥,而其他財產,秦開濟則是饋贈給了蘇長夏。
秦開濟的姑姑什麼也得不到,自然會大發雷霆了。
秦開濟的姑姑惡狠狠的說:“你這個賤人,和我們秦家一毛錢關係也沒有,竟然想不勞而獲!肯定是你哄騙開濟寫下饋贈,然後又殺了他!!”
蘇長夏聽到這裡,表情依然很淡漠,淡淡的看著秦開濟的姑姑,說:“如果如您所說,我既然能哄騙秦開濟寫下饋贈,把什麼東西都送給我,那我為什們還要殺他?這不合情合理,不是麼?秦開濟在,才能給我撐腰,秦開濟不在了,什麼人都能來砸我的門,我更不應該要他死,對麼?”
秦開濟的姑姑一聽,稍微愣了一下,隨即大發雷霆的說:“你……你敢跟我犟嘴?!肯定是你還有其他姘頭,被開濟發現了,所以要殺了開濟,拿錢和人私奔!”
蘇長夏聽到這裡,忍不住笑了一聲,說:“實在不好意思,今天你砸的東西,我會做一份賬單送到你的公司,請回吧。”
秦開濟的姑姑一聽,氣的更是全身發抖,說:“你……你!!你這個賤人,你竟然這麼跟我說話!”
蘇長夏說:“如果你再不走,我就要報警了,秦開濟的事情還在新聞頭條,我想隻要我打一個電話,很快就會有很多記者來找你的。”
秦開濟的姑姑氣的差點翻白眼,說:“你……你敢威脅我!?”
蘇長夏沒有說話,隻是定定的看著秦開濟的姑姑。
秦開濟的姑姑臉色發白,嘴唇顫抖,不過最後竟然真的轉身,踏開大步往電梯走,說:“好!今天我就先回去!但是你彆想獨占秦家的家產,我跟你就放下明話!”
秦開濟的姑姑說著,很快帶人上了電梯,隨著電梯門關閉,四周這才算是安靜下來。
蘇長夏眼神仍然沒有太多的波動,看著秦開濟的姑姑走了,這才把目光放在安陽和北冥十四身上,說:“兩位有什麼事兒麼?”
蘇長夏似乎有些戒備,也沒有讓開,並不想讓他們進門似的。
北冥十四上下打量了一眼蘇長夏,已經想好了策略,開門見山的說:“蘇先生是否知道,秦先生在幾天之前,就已經預知了自己的死亡。”
“什麼?”
蘇長夏的聲音一顫,眼神終於出現了一些波動,詫異的看向北冥十四。
看來北冥十四這個直球打得漂亮!
蘇長夏顫聲說:“你……你說什麼?”
北冥十四說:“秦開濟的弟弟親口說的,他說秦開濟最近有些不尋常的地方,就是好像預知了自己的生死,早就知道自己要死了一樣。”
就好像……
一個得了癌症的人,正在苟延殘喘自己的命運……
蘇長夏眼神晃動,說:“我……我不知道……”
安陽看蘇長夏那個表情,好像還真是不知道。
北冥十四說:“秦開濟還提前立了遺囑,訂了遺贈,你不覺得很奇怪麼?”
蘇長夏聽著北冥十四的話,似乎受到了什麼打擊,眼神一直在不停的波動著,身子一晃,“哐!!”一聲,撞到了門板,險些跪在地上。
安陽嚇了一跳,說:“你沒事兒吧?”
安陽說著,伸手想去扶他,就在他伸手的一刹那,動作卻頓住了,因為安陽嚇了一跳,蘇長夏的身體,有一瞬間化成了虛像。
“唰!”的一下,好像是安陽的幻覺一樣。
安陽看向北冥十四,北冥十四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地方,似乎沒有注意蘇長夏的變化。
蘇長夏扶著門框,深深的吸了兩口氣,抬起手來,下意識的撫摸著自己手腕的位置。
那個地方是他之前佩戴犀角手串的位置,但是現在手串斷了,似乎還沒有重新串起。
蘇長夏吸了兩口氣,似乎在平複自己的情緒,聲音沙啞的說:“不好意思……我有點不舒服。”
他說著,轉過身去,走進了房間,“哢噠”一聲帶上門。
蘇長夏已經閉門謝客,安陽和北冥十四隻好下了樓,準備開車回去。
安陽奇怪的說:“蘇長夏的反應很大啊,好像有內幕似的?”
北冥十四點頭說:“一般人聽說這個事情,應該會震驚,但是蘇長夏除了震驚之外,還有其他感情,好像是悲傷。”
安陽摸著下巴說:“是啊,對了……你剛才說完的時候,我看到蘇長夏的身體晃了一下,一瞬間變成了虛像。”
“虛像?”
北冥十四轉頭看著安陽,說:“什麼虛像?”
安陽說:“我也不知道,隻是一瞬間,沒看清楚。”
要知道安陽的眼睛可是天生五眼,能看到彆人所不能見的東西。
安陽不是很確定,因為當時樓道裡光線很暗,也隻是一晃,所以沒看太真切。
北冥十四準備開車回去,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眯了一下眼睛,說:“看後視鏡。”
安陽抬起頭來,看著後視鏡,不知道北冥十四讓他看什麼。
他們的車子後麵,小區的花園附近,有一個人藏在樹後,看起來“鬼鬼祟祟”的,不知在乾什麼。
安陽仔細一看,登時“嗬——”的抽了一口冷氣,說:“秦開濟!”
北冥十四說:“確切的來說,是秦開濟的魂魄。”
秦開濟的魂魄藏在樹後麵,安陽和北冥十四想要抓住秦開濟的魂魄,但是他們剛一開車門,那魂魄似乎特彆謹慎,“唰——”一下就消失不見了。
安陽“啊……”了一聲,遺憾地說:“消失了。”
秦開濟的魂魄竟然出現在了他活著時候居住的小區,但是轉瞬又消失了,剛死的魂魄十分虛弱,能轉瞬消失,不是因為靈力強大,而是因為靈體太虛弱。
所以相對於強大的惡鬼來說,其實最渺小的鬼魂也是很難捕捉到的。
安陽和北冥十四回了家,安陽癱在沙發上,說:“如果咱們能抓到秦開濟的魂魄就好了,可是他消失的這麼快,咱們怎麼抓?”
北冥十四坐下來,淡淡的說:“可以用老辦法?”
“什麼老辦法?”
安陽剛問完,登時覺得自己問得太多與了,當然是釣魚。
安陽又說:“那就要看秦開濟他的執念是什麼了?”
北冥十四輕笑說:“秦開濟的執念還能是什麼?當然是蘇長夏。”
秦開濟死的時候,把自己的遺產饋贈給了蘇長夏,還買了和蘇長夏求婚的對戒,看起來是準備結婚,如今又徘徊在原本住過的地方,很巧,這個地方也是蘇長夏住的地方。
這些自然不可能是巧合,那麼得出來的結論,就是他們可以用蘇長夏試一試。
安陽說:“蘇長夏謹慎的很,肯定不會配合我們釣魚的。”
北冥十四笑了一聲,說:“那就偽造一個蘇長夏,來配合我們釣魚。”
安陽聽他這麼說,眼睛一亮,如果有人幻化成蘇長夏的外貌來釣魚,那再好不過了。
而且蘇長夏他們接觸過,外貌和氣息,他們都清楚,根本不難“偽造”。
安陽本想自己來偽裝成蘇長夏的,這個時候小皮蛋就蹦蹦跳跳得爬上沙發,然後跳到安陽身上,使勁的揮舞著雙手,嘴裡“啊啊”的說著什麼,似乎在吸引安陽的注意力。
“怎麼了小寶貝?”
安陽揉了揉小皮蛋的臉頰,肉肉的超可愛,雖然小皮蛋平時皮了一點兒,但是顏值真的很小天使,有一種小可愛的錯覺。
小皮蛋使勁的揮著手,可是不會說話,安陽也聽懂。
“噗!”一聲。
隨著一股白煙散去,安陽隻覺的小皮蛋壓著自己的重量突然變重了,小皮蛋的體型也突然變大了,伸手勾著自己脖子,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安陽“嗬——”的抽了一嗓子,瞪著眼睛看著坐在自己腿上的“年輕人”。
對,不隻是年輕人,而且和蘇長夏長得一模一樣!
小皮蛋變成了蘇長夏的模樣!
安陽差點忘了,小皮蛋從小就會“七十二變”,之前還變成了沙發,偽裝成離家出走的模樣……
小皮蛋變成了蘇長夏的模樣,真的是一模一樣,連身上的氣息都沒有破綻,隻是仍然不會說話,頂著蘇長夏那清冷的麵容,笑眯眯的看著自己,笑的甜甜的,差點把安陽的心都給笑化了。
北冥十四見小皮蛋突然變成了蘇長夏,又看到“蘇長夏”坐在安陽腿上,勾著安陽脖頸,雖然知道那是兒子偽裝的,但是還是吃醋啊,豪爽的乾下一大碗陳年老醋,胃裡那個燒,差點反胃酸。
不等北冥十四把小皮蛋拉下來,小皮蛋還摟著安陽的脖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啵!”的一聲,親在安陽的臉頰上。
北冥十四:“……”更酸了!
北冥十四立刻一把拽起小皮蛋的衣領子,把人拎起來,小皮蛋很是委屈,拍著自己胸脯,一臉我行我能的表情。
連木正好端著洗好的水果出來,把果盤放在桌上,無奈的看著幻化成了蘇長夏外形的小皮蛋。
連木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之前小皮蛋除了幻化成沙發之外,還幻化成過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比如連木今天要煮排骨玉米湯,小皮蛋就會變成玉米。
比如連木今天要炸藕合,小皮蛋就會變成蓮藕。
比如連木今天要燉西紅柿牛腩,小皮蛋就會變成西紅柿……
總之為了下油鍋,小皮蛋幾乎把所有能變的都變過了,不過因為連木的眼睛特殊,所以上過一次當,就不會上第二次當了。
小皮蛋毛遂自薦,想要變成蘇長夏的模樣去釣魚。
安陽覺得不太合適,畢竟小皮蛋太小了,萬一有個什麼意外怎麼辦?
不過其實安陽是多慮的,因為小皮蛋生下來靈力很高,比一般的大鬼還要厲害。
小皮蛋其實是再好不過的人選,畢竟安陽和北冥十四都有自己固有的氣息,隱藏是可以隱藏的,但是不知道會不會泄露,而小皮蛋剛剛出生,他固有的氣息很弱,很好隱藏。
既然已經決定了讓小皮蛋“出演”蘇長夏,安陽就立刻激動地說:“我我我我……我要演綁匪,嘿嘿嘿!”
北冥十四:“……”
北冥十四看著安陽,笑的一臉“猥瑣”,對著兒子搓掌心的模樣,忍不住額頭狂跳,壓了壓自己的額角。
小皮蛋則是很配合的對安陽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