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躲在盤子裡瑟瑟發抖, “呼!”的一聲,盤子就被掀開了。
如果現在安陽的爪子夠長, 肯定是捂著腦袋的動作,不過現在他的手不夠長,根本捂不住自己的腦袋,因此緊緊捂著自己兩個大垂耳。
北冥十四掀開盤子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幕,可愛的他差點陣亡!
安陽緊緊抱著自己的兔耳朵, 聽到北冥十四說話, 抬頭一看,不由愣住了, 原來掀開蓋子的, 不是服務生, 而是北冥十四。
安陽的耳朵動了動,眼睛登時就亮了。
北冥十四見他一臉看救星的表情, 那表情真的靈動極了, 不由笑出聲來, 說:“讓你呆在車裡, 你非出來搗亂, 是想從寵物兔變成肉兔嗎?”
安陽:“……咕咕咕咕!”竟然敢吐槽自己,自己還沒吐槽他沾花惹草呢!
如果不是什麼方凝白, 自己能跟進來嗎?
北冥十四是聽不懂安陽在控訴什麼, 不過很多人說兔子發出“咕咕咕”的聲音, 是對主人不滿, 或者對另外一隻兔子戒備。
北冥十四就說:“好好好,是我的錯,但你現在太惹眼了怎麼辦?”
就在這時候,宴會一陣騷動,就聽到有人低聲說:“簡巍和方燮白來了!”
安陽一聽,慈善晚宴的正主兒來了?如果自己被發現了,豈不真的要從寵物兔變成肉兔了?
安陽趕緊從桌上跳下去,北冥十四一看,說:“你又要去哪裡?”
“跐溜!”一下,安陽跳下桌子,動作特彆麻利,跟自己四點五公斤的體型一點兒也不成正比,一霎那就鑽進了一個女人的大裙擺裡。
北冥十四:“……”
北冥十四想要阻止他,但是根本來不及,眼看著安陽鑽進了人家的裙擺裡,但是那裙擺還不是蓬蓬裙的樣子,安陽鑽進去,立刻鼓起一個大包,看起來非常奇怪。
那女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還在和彆人攀談,聽到簡巍和方燮白來了,就對身邊的男伴說:“我們過去吧?”
女人要往前走,而蒙在裙擺裡的安陽根本不知道,女人一走動,那個大鼓包還留在原地,馬上就要從裙擺裡溜出來,原形畢露。
現在慈善晚宴的主人公都來了,記者們也跟著從外麵進來,全都爭相報道,難免照相機就會拍到安陽。
安陽卻壓根不知道自己要曝光了!
北冥十四眼睛一眯,急中生智,立刻一步跨過去,走到那女人麵前,突然笑著搭訕說:“女士,你的香水很特彆,味道真的很好聞。”
安陽躲在裙子裡,一聽,什麼情況?
北冥十四在跟一個女士搭訕?
北冥十四這個沾花惹草的悶騷貨!氣死他了,等他變回人的,讓北冥十四跪榴蓮!
北冥十四是用心良苦,不過安陽根本沒有體會到北冥十四的心思。
眼看著安陽圓嘟嘟的小尾巴都冒出來了,北冥十四一邊跟那女人搭訕,一邊用皮鞋輕輕的踢了一下安陽,把安陽踢進裙子裡。
安陽被踢了小尾巴,蹦了一下,挪了挪位置,不明白北冥十四什麼意思,還在想,北冥十四這個臭變態,踢自己乾什麼,嫌棄自己礙事?妨礙他撩妹啊?
北冥十四正說話“阿嚏!”打了一聲噴嚏,感覺背後有人在罵自己……
那女人看到是北冥十四,受寵若驚,立刻拋棄了她的男伴,說:“北冥十四您一個人來的麼?我也是一個人,正好啊,不如我們……”
她正說著話,簡巍和方燮白走了進來,記者們蜂擁而至。
北冥十四就裝作沒聽清楚,說:“什麼?女士你說什麼?”
之後人群騷動,更是聽不清楚說什麼。
這次慈善晚宴就是為了挽回方家的股票才舉辦的,簡巍和方燮白自然是焦點,而且這兩個傳言不和的人,竟然一起來了,那就更是焦點中的焦點。
簡巍和方燮白從外麵走進來,記者們就開始連續發問。
“方先生,聽說您與簡先生不和,是不是真的?”
“簡先生,之前新聞報道的內容,是否屬實,您真的為了一個女人,和方先生大打出手嗎?”
“簡先生您住在方家是什麼關係,是寄人籬下的關係嗎?”
因為外麵實在太亂,記者騷動成一片,所以安陽躲在裙子裡也不敢出來,隻能老老實實的窩著。
方燮白和簡巍是一起來的,兩個人看起來也沒什麼太多的表情,方燮白主動說:“不好意思各位,我們為了一個女人打架的事情,是不屬實的,大家都知道,我和簡巍是發小關係,我們的感情很要好,怎麼會為了一個女人打架呢?”
“簡先生!簡先生請您說兩句!”
“說兩句吧!”
對於與方燮白的辯解,簡巍的態度則是冷淡的多,說:“不好意思,我沒什麼可說的,今天是慈善晚宴,如果大家不是來采訪慈善活動的,那麼就請出去吧。”
簡巍說的很不客氣,那些記者們有些發懵,趁這個時候,簡巍轉身就離開了。
方燮白一看,趕緊也追上去。
安陽雖然窩在裙子裡看不見,但是聽聲音也知道,這方燮白和簡巍的關係,好像沒那麼差。
而且方燮白看起來很正常,說話也井井有條的,沒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那女人看到簡巍和方燮白來了,想過去攀談,就拖著自己長長的裙擺走了過去。
安陽感覺到裙擺在挪動,趕緊也跟著一蹦一蹦的過去,北冥十四實在無奈,看著那女人的裙擺一鼓一鼓的,登時有些頭疼……
安陽跟著女人,被裙擺掩護著蹦過去,正好聽見方燮白在和簡巍說話。
方燮白主動湊在簡巍身邊,說:“簡哥,明天我們去看電影吧?”
簡巍奇怪的看了一眼方燮白,說:“看電影?”
方燮白笑著說:“是啊,咱們去看電影吧?如果……你跟我看電影……”
方燮白故意拉成了聲音,說:“那你在這次公司的提案,我就給你放行,怎麼樣?”
簡巍一聽,看向方燮白,說:“又來這招?”
安陽聽得清清楚楚,上次在兔兔餐廳,其實方燮白就說了基本相同的話,方燮白也邀請簡巍去看電影,這次又邀請簡巍去看電影。
傳說中兩個人關係不好,那方燮白還總是邀請簡巍去看電影,這不是熱臉貼涼屁股嗎?
方燮白說:“怎麼了?你的提案能通過,不是挺好的麼?”
簡巍淡淡的說:“不好意思,我對電影不感興趣,你可以駁回我的提案……哦,還有,在公司裡,我們是平級,所以不要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口氣跟我說話。”
簡巍說著就想走,方燮白趕緊攔住他,說:“簡哥!簡哥!我不是,你誤會了,我隻是想請你看電影。”
安陽這叫一個奇怪,為什麼老要去看電影,最近有什麼很好看的片子麼?
簡巍本來要直接離開的,但是方燮白攔著他,簡巍就站定在原地,突然說:“方燮白,你為什麼突然變了很多?”
方燮白嚇了一跳,麵色明顯僵硬了一下,隨即說:“哪……哪有?沒有吧!我就是……我就是想要緩和一下我們的氣氛……我沒有……”
他的話還沒說完,簡巍似乎不感興趣,轉身就離開了,留下方燮白一個人在原地著急。
那女人本來想去搭訕的,不過因為看那邊好像在吵架,所以怕殃及無辜,也就沒有過去,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聽熱鬨。
簡巍走了之後,方燮白還站在原地,有人就走了過來,踏著高跟鞋,穿著公主裙,站在方燮白身邊,就是他的雙胞胎妹妹方凝白了。
方凝白端著一杯紅酒,說:“不是吧?老哥,你怎麼突然對簡巍那麼狗腿了?你不是平時最看不起他那個假正經的模樣……”
她的話還沒說完,方燮白已經突然冷著臉說:“不許你這麼說簡巍!”
方凝白嚇了一跳,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方燮白,說:“老哥,你吼我?!”
方凝白在家裡是小公主,方老先生最喜歡方凝白,平時哥哥也寵著妹妹,還從來沒人吼她。
方凝白冷笑道:“你為了那個簡巍吼我?哥,你真的是變了!你變了好多!不知道吃了什麼藥!你腦袋裡都在想什麼?不會變成同性戀了吧?!”
方凝白說完,轉身就走。
安陽先聽簡巍說方燮白變了,又聽妹妹說方燮白變了,心裡有些奇怪,難道方燮白真的不是方燮白?
如果方燮白和自己的情況一樣,那麼就是身替對換,這樣一來,方燮白身體裡住的可就是一個女人——杜馨。
安陽覺得這件事情有必要再仔細查一查,於是就悄悄的撐開裙子的衣角,眼看著方凝白走過來,與女人的裙子擦著邊角路過,安陽一個眼疾手快,立刻一蹦,從女人的裙子跑到了方凝白的裙子裡。
北冥十四看的清楚,畢竟四點五公斤的兔子,不惹眼才怪呢。
北冥十四並沒有立刻跟上安陽,而是走到方燮白旁邊,端了一杯紅酒給方燮白,說:“方先生,我們又見麵了?”
方燮白看到北冥十四,有一瞬間的迷茫,說:“對對對,又見麵了,您好。”
北冥十四笑著說:“還記得我麼?您貴人多忘事,不會忘了吧?上次我們還有合作,一起喝過咖啡。”
方燮白笑著說:“對,我記得,我怎麼會忘了您呢?”
北冥十四點點頭,又說:“對了,最近都不怎麼見到你,怎麼,最近很忙?”
方燮白笑著說:“不忙不忙,一切如常,有空咱們多聯係,就怕您煩我,是不是?”
北冥十四笑著說:“真的不忙?我看你最近……”
方燮白說:“嗨,真沒什麼。”
北冥十四就說:“那行,我先去那邊了。”
北冥十四試探了一下方燮白,很快就離開了,正好迎麵遇到了方凝白,北冥十四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方凝白的裙擺。
方凝白的裙擺很大,因此安陽躲在裡麵很安全,不過剛才安陽就是因為撞到了方凝白,被誤認為老鼠,如果再撞到就慘了。
北冥十四看了一眼二樓的方向,這是方家的彆墅,一樓是宴會廳,二樓是房間,因為二樓是私人空間,所以有保鏢把手,守在樓梯口不讓人上去。
方燮白的房間在三樓,需要從這邊走上去。
北冥十四這次來慈善晚宴,當然不是為了方凝白,而是為了方燮白,他想要調查一下方燮白,最好的辦法是去他的房間看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
北冥十四笑著對方凝白說:“方小姐。”
方凝白本來還在生氣,不過看到北冥十四,立刻露出笑臉,理了理自己的頭發,聲音都變得纖細了,說:“北冥先生。”
安陽在裙子裡一聽,登時抖掉了一身雞皮疙瘩,心想北冥十四這個招蜂引蝶的花心大蘿卜,早晚被蜜蜂蟄!
北冥十四想了一個好辦法,可以順利上二樓。
於是北冥十四突然捂住自己胸口,“嘶——”了一聲,方凝白嚇了一跳,趕緊衝上來扶住北冥十四。
方凝白一衝過來,安陽感覺“唰——”的一下,自己就暴露在了空氣中。
安陽嚇了一跳,不過視線也清晰了,那對狗男女竟然抱在一起,好親密的樣子,氣的安陽直磨兔子牙!
安陽怕自己露陷,趕緊跳了兩下,又躲進裙子裡。
北冥十四捂著心口,簡直就是西施捧心,說:“不好意思方小姐,我好像有點醉酒,不太舒服,能不能讓我上樓去……稍微坐一坐?”
方凝白一聽,登時就誤會了,醉酒?上樓?
這不是想要單獨撩自己的意思嗎?
方凝白當即扶著北冥十四,說:“好的,沒問題,北冥先生你跟我來。”
方凝白和北冥十四兩個人往樓上走,保鏢認識大小姐,因此根本不阻攔,很快讓開路。
安陽就跟在裙子裡,一蹦一蹦的上樓,保鏢根本沒有發現。
方凝白扶著北冥十四到了二樓,打開一間休息室的門,特意沒有開燈,請北冥十四走進去。
安陽也趁著黑燈瞎火的,“跐溜”一下從裙子裡蹦出來,蹦蹦蹦就進了休息室。
方凝白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準備也跟進去,風情萬種的和北冥十四來一場一夜情,結果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北冥十四說:“方小姐,謝謝你送我來休息,那麼再見。”
“嘭!”
房門應聲關閉,如果不是方凝白躲得快,差點被拍了鼻子。
方凝白怔愣了一下,對著關閉的房門說:“什麼情況?我……我的魅力不夠嗎?!真是……真是太搞笑了!”
她說著,憤憤然的轉頭離開了二層,又回到一層去了。
安陽跟著北冥十四進屋,氣的使勁在北冥十四的皮鞋上蹦來蹦去的,不過因為安陽現在是小白兔,不是小灰兔,所以根本不臟,怎麼蹦也不會出灰印子。
北冥十四抱起安陽,笑著說:“乖彆鬨了,咱們還有正事兒。”
他說著,打開了二層休息室的窗戶,探頭往上看了一眼,說:“剛才我去試探了一些方燮白,那個方燮白很可能有問題,我跟他裝作很熟的樣子,還說我們之前有合作,方燮白都沒有聽出什麼問題,其實我之前跟他根本沒有見過麵。”
北冥十四還特意問了方燮白,最近有沒有什麼事情,方燮白急於告訴北冥十四什麼事情也沒有,反複的表達一切如常。
北冥十四說:“這個方燮白,很可能有問題,正上麵就是他的臥室,咱們上去看看。”
北冥十四說著,把安陽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說:“摟緊了。”
安陽翻了一個白眼給北冥十四,自己這小短腿兒,已經抱得很緊了!
安陽的小爪子緊緊抱住北冥十四的脖子,這時候才覺得北冥十四的脖子太粗了,跟大樹似的!
北冥十四動作輕盈,一步踏上窗框,然後向外一竄,伸手一勾,直接順著窗外的浮雕,快速的往上攀爬。
安陽覺得他的動作特彆熟練,好像經常爬牆一樣……
北冥十四帶著安陽爬上三樓,伸手輕輕一推窗戶,窗戶沒有鎖,直接能打開,就翻身進入窗戶。
裡麵沒有人,黑漆漆的,北冥十四走過去,直接把門鎖上,拉上窗簾,這才打開了屋裡的燈,說:“四處找找。”
安陽像模像樣的點點頭,一蹦一蹦的跳到桌子上去找東西。
安陽用小爪子扒拉著桌上的東西,他發現方燮白應該是一個很喜歡收藏的人,他的房間裡大大小小都是古董,而且隨便拉出來一件就老值錢的那種,換句話說,這個房間也很值錢。
不過有個奇怪的地方,這些古董都很值錢,但是已經落土了,看起來有一段時間沒有擦拭。
既然方燮白這麼喜歡,為什麼不擦拭呢?
就算他自己懶得擦,也可以讓傭人來擦啊,方家那麼多傭人,難道找不出人來乾活兒?
安陽四處尋找著,突然“咕咕!”了一聲。
北冥十四聽到聲音,趕緊走過來,說:“怎麼了?”
安陽坐在桌子上,像模像樣的抬起小爪子,指著桌上的一個盒子。
北冥十四眯了眯眼睛,這盒子散發著一股奇怪的氣息,說不出來的邪性。
北冥十四伸手拿起盒子,打開來一看,是一個項鏈,用繩子穿起來,上麵有個玉墜子。
散發邪氣的就是這個玉墜子。
這是給死人陪葬的玉墜子,而且八成還是遠古生殉用的工具,所以邪性非常大,一般喜歡收藏古董的,也不會收藏這個東西。
要知道古董就是老物件兒,難免邪性,誰會收藏這麼一個大衰神在自己家裡?這不是給自己觸黴頭麼?
命格不好的人,跟這個東西朝夕相處,輕則車禍斷胳膊斷腿,重則短命也是有的。
安陽奇怪的看著那個玉墜子,北冥十四也有些奇怪,說:“方燮白把這個東西放在自己房間裡?”
就在安陽和北冥十四正在尋找的時候,突聽“哢嚓”一聲,似乎是什麼碰了一下房門。
北冥十四立刻戒備,對安陽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安陽點點頭,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