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神?!”
一向淡定的北冥十四都要喊出來了,說:“什麼式神?”
安陽笑著說:“你不知道嗎?我是龍啊,張黯已經有了業餘天師的資格,我是作為張黯的式神出席的,所以我也有資格。”
龍……
做式神!?
這是什麼搭配?
都有龍作為式神了,他還考什麼天師,直接考天帝得了!
張黯本來沒有式神的,因為張黯人緣兒不好,而且嫉惡如仇,哪裡弄一些神啊鬼啊的當式神?
安陽給張黯打電話,說了自己的意思,兩個人一拍即合,就準備聯手參加這次的天師大會。
北冥十四真的給氣到了,氣的肺都要炸了,沒有再說話,轉頭就走了,也不去洗手間了,直接回了VIP候機室。
張黯和安陽是經濟艙,北冥十四和荒落是VIP頭等艙,連上機的通道都不一樣。
張黯幫安陽提著箱子,兩個人一起上了飛機,北冥十四故意落後一些,目光陰測測的看著張黯,說:“那個長得一臉油滑的男人是誰?”
荒落仔細辨認了一下,說:“油滑?……哦,你說的是張黯啊,他不油滑,還特彆悶。”
北冥十四冷笑一聲,說:“我看他油滑極了。”
荒落:“……”迷茫。
眾人上了飛機,安陽和張黯坐在一起,北冥十四則是頭等艙。
因為飛行路程很短,頭等艙其實就是拉了一塊簾子,隔開了後麵的經濟艙,座位比較寬敞,空姐比較漂亮,說話細聲細氣。
北冥十四坐在頭等艙的最後一排,撩開簾子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安陽和張黯有說有笑。
北冥十四摸了摸自己心口位置,癢癢的,還酸酸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飛機很快起飛了,三個小時的航程,空姐們推著酒水飲料出來,安陽想了想,要了一聽啤酒。
雖然一喝就醉,不過安陽其實挺想喝的,難得有不要錢的啤酒。
安陽打開啤酒,喝了一口,說:“哇,好爽啊,你要喝麼,我一個人也喝不完,分你一點兒吧?”
張黯喝的是咖啡,一小杯很快就喝完了,安陽就把自己的啤酒倒在安陽的杯子裡,兩個人分了一聽啤酒。
其實安陽就喝了一口,其他都是張黯喝的。
張黯千杯不倒,喝了根本沒反應,安陽酒量本來就差,又是高空,喝完之後特彆不得勁,難受的要死。
張黯說:“是不是暈機了。”
安陽擺擺手,說:“沒、沒事。”
果然不能作,一作就出事。
張黯幫他把椅子調整了一下,又要了一張毯子給安陽,讓他蓋上睡覺。
北冥十四一直暗搓搓的從簾子的縫隙裡往後看,眼看著安陽喝醉了,還暈機,心裡有點難受,特彆擔心似的,他剛要走過去問問情況。
結果……
就看到安陽頭一歪,“咕咚”一下靠在了張黯的肩膀上。
張黯看了一眼安陽,見他睡得還好,就沒有叫醒安陽,讓他靠著自己睡。
北冥十四的心裡登時翻江倒海,胃酸都要冒出來了,燒心的難受,除了酸,還以一把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於是北冥十四走過去,假裝路過,“嘭!”的一聲撞了一下安陽。
安陽靠著張黯睡得正好,結果被狠狠撞了一下,一下子就醒了,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北冥十四。
北冥十四找茬兒似的從旁邊走過去,沒什麼誠意的道歉,說:“不好意思啊,我去洗手間,不小心撞到你了。”
安陽:“……”
這時候漂亮的空姐殺出來拆台,說:“先生,您可以用這邊的洗手間,這邊比較近。”
北冥十四回頭看了一眼頭等艙旁邊的洗手間……
安陽睡得好好兒的,被北冥十四沒事找事的弄醒了,因為暈機,跑起來去洗手間吐了個天昏地暗。
等安陽吐完了,渾身無力的打開洗手間的門,就看到北冥十四站在門口,抱臂站著,臭著一張臉。
安陽看了他一眼,沒力氣跟他扯皮,就直接走過去,卻被北冥十四攔住了。
北冥十四抬起手來,試了是他的額頭,不發燒,這才放心,把一盒藥交給他,說:“吃了。”
北冥十四說完,直接揚長而去,回了自己的頭等艙。
安陽一看,是治療暈車的藥。
時間過得很快,三個小時大家準時下了飛機。
天師大會還沒開始,他們暫時要住在酒店,等開始之後,再住進大會統一規定的地方。
巧的是,張黯訂的酒店,和北冥十四他們訂的酒店一樣,都是離天師大會非常近的酒店。
安陽說臨時想要參加的,所以沒有他的房間,張黯本來說再訂一間的,但是不巧的很,房間被荒落訂走了,其餘全都滿了,根本訂不到。
因為要舉辦天師大會,所以雖然是淡季,但是這裡人滿為患,根本訂不到空房間。
安陽有些苦惱,說:“那我去旁邊的酒店看看吧。”
張黯說:“沒關係,住一間吧,我可以睡沙發。”
安陽趕緊說:“那多不合適。”
北冥十四並沒有偷聽,路過的時候,就聽到張黯說要和安陽住一間房,登時心中警鈴大震。
安陽和張黯上了電梯,電梯門緩緩關閉,不過沒有關上,很快又打開了,有兩個人跟著上了電梯,就是北冥十四和荒落。
四個人站在電梯裡,樓層不一樣,電梯緩緩的上行著。
北冥十四目視前方,說:“房間不是滿了麼?”
安陽說:“沒關係啊,我和張黯住一起。”
他這麼一說,荒落驚訝的說:“啊,你們住一起?”
張黯看了一眼荒落,沒有說話。
北冥十四十分不耐煩的說:“算了,你跟我住一起吧,我的是套房,你可以睡外麵的沙發。”
安陽一聽沙發,立刻說:“算……”
算了吧。
他的話還沒說完,北冥十四已經又說:“畢竟你是我的助理。”
安陽又想說:“我已經請……”
請年假了。
他的話還是沒有說完,“叮——”一聲,電梯門開了,北冥十四的樓層到了。
安陽就被北冥十四強硬的拉著出了樓層。
安陽一陣無奈,說:“喂,你能不能好好聽彆人說話,我還沒說完呢!”
兩個人拉拉扯扯推推搡搡的,最後還是北冥十四把安陽推進了房間,“嘭!”的一關門。
一進門,安陽和北冥十四兩個人就開始大眼瞪小眼。
北冥十四率先開口說:“那個男人是誰?”
安陽想了想,說:“你說張黯啊?他是我朋友。”
“朋友?”
北冥十四說:“一臉小白臉的模樣,你朋友都這樣麼?”
安陽:“……”
北冥十四說完,把行李仍在一邊,然後慢慢的走過來。
天色已經不早了,馬上就可以吃晚飯了,酒店的房間采光不是很好,房間裡陰沉沉的。
北冥十四沒有開燈,一步一步的走過來,嚇得安陽趕緊往後退,說:“你乾什麼?”
北冥十四仍然不說話,一步兩步三步的走過去,“咚!”一聲抬起手來,將安陽壁咚在牆上,隨即低下頭來,就在安陽以為他們要接吻的時候,北冥十四突然頂了頂他的額頭。
然後說:“不發燒,感冒了?你的聲音鼻音有點重。”
安陽:“……”
還以為北冥十四要乾什麼呢……
北冥十四從箱子裡翻出感冒藥,交給安陽,說:“去吃了。”
安陽接過來,奇怪的看了一眼北冥十四,說:“你不是不感冒麼,怎麼還帶著東西?”
北冥十四是不會生病,也不會感冒的,行李箱裡卻帶了感冒藥,還有其他的常備藥。
北冥十四挑唇一笑,露出了甜蜜可愛的小酒窩,卻配合著一臉邪魅狂狷的表情,說:“我就知道……某個人會像跟屁蟲一樣跟過來。”
安陽“切”了一聲,心說你知道個屁。
不過因為鼻子真的堵堵的,所以安陽還是去倒水,然後吃藥。
北冥十四雖然這麼說,但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帶這些東西,自然而然就整理到箱子裡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帶好了。
北冥十四不知道,這都是自己的下意識,因為每次出門,他都會給安陽帶著這些常備藥,自己是不會感冒發燒,但是安陽會,萬一有個什麼,也可以應急處理。
安陽吃了藥,北冥十四悠閒的坐在沙發上,說:“這是商務單間,隻有一張床,我睡床,你睡沙發。”
安陽說:“又讓我睡沙發。”
北冥十四挑眉說:“怎麼,想跟我一起睡床?你就這麼迷戀我麼?”
安陽翻了個白眼,說:“也可以你睡沙發,我睡床啊。”
北冥十四果斷的說:“不行,因為這裡是我的房間。”
安陽站起來,說:“那我去找張黯好了。”
北冥十四一步跨過來,動作非常快,這個時候才凸顯出他是鬼魅。
北冥十四攔住安陽,眯著眼睛說:“不行。”
安陽攤了攤手,說:“我是病人,我睡床,一句話行不行?”
北冥十四一臉咬牙切齒的表情,好像要把安陽生吞了一樣,一時間沒說話。
安陽揮手說:“算了算了,我還是去找張黯把。”
北冥十四終於放棄了,說:“好,你睡床。”
安陽笑眯眯的說:“這就乖了。”
北冥十四說完,登時覺得自己真是瘋了,為什麼要給安陽睡床?難道是因為不想讓安陽去找張黯?
北冥十四抹了一把自己的臉,默默的走出房間。
安陽笑著跟在後麵,把房間門關好,心情大好的說:“好餓啊,去吃飯吧!”
兩個人出了房間,正好看到荒落,荒落正要找他們,問問他們吃不吃飯。
三個人就一起去等電梯,哪想到電梯門一開,還真是巧了,和剛才的配置一樣,張黯在電梯裡。
張黯的樓層比較高,他從樓上下來,正好碰到了大家。
北冥十四的臉色登時就沉了下來,安陽第一個走進去,笑著說:“張黯,我剛巧想要找你。”
張黯點點頭,說:“一起吃飯?”
安陽說:“好啊。”
北冥十四淡淡的說:“不好。”
安陽看了一眼北冥十四,不過就當沒看見,繼續說:“去吃什麼?”
張黯說:“今天晚了,就先去酒店的餐廳吃吧。”
安陽說:“我沒問題啊。”
北冥十四就暗搓搓的盯著安陽和張黯,眼神非常不善,旁邊的荒落其實也暗搓搓的盯著他們,側頭一看,電梯內壁打磨成鏡子的樣子,能照出影像。
這麼一看,自己和北冥組長的表情,怎麼有點相似?
都暗搓搓的,包涵著……憤怒?
荒落摸了摸自己的臉,北冥組長的憤怒之火,是因為安陽和張黯走得很近,小老板可是組長的愛人啊,孩子都有仨兒了!
自己的憤怒之火從何而來?
荒落趕緊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說:“清醒一點!”
眾人就聽到荒落“劈裡啪啦”的打自己的臉,左右各兩個耳刮子,一上來就給了自己四個耳刮子。
安陽擔心的說:“荒……荒落你還好吧?”
荒落:“……”
眾人從電梯上下來,進了餐廳,安陽和荒落找個了桌子坐下來,北冥十四大言不慚的跟過去,也坐了下來,就坐在安陽旁邊。
安陽瞪著眼睛說:“你坐這裡乾什麼?”
北冥十四仍然一副大言不慚的樣子,說:“位置滿了。”
安陽環視了一圈,餐廳裡隻有零零星星兩三桌坐上了人,他卻說……
位、置、滿、了!
安陽瞪著北冥十四,北冥十四示意荒落也坐下來。
於是荒落隻好硬著頭皮坐在了張黯旁邊。
四個人開始點餐,張黯看了看餐單,說:“我要意大利肉……”
他的話還沒說完,安陽突然“啊!”的大喊了一聲,說:“吃!吃牛排吧!聽說這個餐廳的牛排很出名!”
張黯有些不解,他本來想要意大利肉醬麵的,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安陽打斷了,安陽一副“你聽說過安利嗎”的樣子,一定然給張黯科普牛排多好吃。
張黯就說:“那我也要牛排。”
安陽要了牛排,張黯要了牛排,荒落也要了牛排,北冥十四也也也要了牛排,四個人一模一樣的主菜。
安陽狠狠鬆了一口氣,讓服務員把餐單收走,幸虧沒說“肉醬”,張黯不知道,“肉醬”可是北冥十四的禁忌,一提就發瘋。
很快牛排就端上來了,安陽把牛排切好,剛要吃,北冥十四已經伸手過來,把他切好的牛排端走了,然後換給安陽沒切的。
安陽一臉嫌棄的看著北冥十四,北冥十四則是一副小公舉的模樣,優雅的用叉子叉起牛排來吃,好像一個貴族紳士一樣。
安陽心說,行,你就作吧,彆後悔,等你恢複記憶,有你哭的。
安陽認命的重新切著牛排,把牛排當成了北冥十四,狠狠的切,亂刀砍死。
大家都要的是五分熟,外表有點焦,內裡是鮮嫩的湯汁,五分熟的牛肉經過安陽這麼亂刀一切,登時有些鮮血飛濺的感覺。
荒落都怕濺在自己臉上,不忍心再看,他真的很怕今天北冥組長和小老板一個房間,會被小老板當成牛排給切了……
就在安陽報複性的切牛排的時候,有服務員從旁邊走過去,手裡端著一份意麵,遞到了後麵的餐桌,說:“女士您好,您的意大利肉醬麵。”
安陽:“……”
安陽防了半天,竟然還有人點肉醬麵。
北冥十四聽到聲音,手裡的叉子登時頓住了,回頭去看。
安陽趕緊叫停,說:“北冥!”
不過北冥十四已經看到了,紅彤彤的意大利肉醬麵,肉醬和醬汁混合在一起,一瞬間,讓北冥十四瞳孔收縮到了極點,一雙灰綠色的眼睛不斷的晃動著。
“嗬——”
北冥十四的胸口似乎突然有些憋悶,捂著自己的心口,撐著桌子想要站起來,不過因為沒有力氣,“嘭!”一下碰到了桌上的高腳杯,連牛排的盤子都碰掉了地上,瞬間粉碎。
安陽趕緊衝過去扶他,說:“北冥?北冥!”
北冥十四神情恍惚,捂住嘴,突然“唔!”的一聲,剛才吃進去的牛排就要吐出來,看起來非常難受似的。
張黯不知道情況,不過看北冥十四發作的很難受,就說:“去醫院嗎?”
安陽擺擺手,說:“沒事沒事,他就這臭毛病,一會兒就好了。”
安陽心說,北冥十四真是小公舉啊,自己都沒事,他倒是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就算失憶了,心理陰影倒是沒有失憶。
這邊聲音非常大,北冥十四砸了東西,還把剛才吃的牛排都吐出來了,好些人頭看過來,竊竊私語起來。
安陽趕緊扶住北冥十四,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愛人孕吐,孕吐!”
北冥十四一聽,雖然一時恍惚,但是似乎聽到安陽詆毀自己,掙紮的說:“你才孕……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