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一章(1 / 2)

《貓眼外的男人》

第一章

小區的路邊燈忽閃忽亮, 看起來似乎是年老失修, 導致光亮弱得根本看不清周圍的環境,昏暗中, 隻有一點點微薄的光暈,勉勉強強的照亮著前方的路。

燈光照在地上, 拉出一道很長很長的光影。

莫名的,明明還沒到初秋, 本該是還帶著幾分酷熱的季節,夜晚卻已經感受到了幾分透心涼的寒意。

蘇鏡言拖著疲憊的身體慢慢的往前走, 風一吹, 他凍得一個哆嗦,下意識的就裹緊了自己的衣服。

他背著一個白色的帆布包, 包鼓得很大,大抵是裝了不少東西,而他那雙亮閃閃的眼睛,此時此刻, 眼下卻是一片烏青,這或許與他近些天來沒有好好休息逃不了乾係。

著實已經很晚, 都已經是淩晨, 整個人小區, 蘇鏡言走在回自己住樓的路上, 全程沒看見一個人, 周圍安靜得可怕。

“沙沙。”旁邊的草叢動了動, 發出聲音。

蘇鏡言渾身一個激靈, 慌得緊,下意識的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或許是什麼貓貓狗狗,不要緊。

蘇鏡言如此安慰著自己,但他的頭皮仍舊有些發麻,想著,他便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眼看著距離自己住的那一棟樓越來越近,周圍依舊什麼意外事件都沒有發現,看起來與往前也沒有什麼特彆,蘇鏡言也不由慢慢放鬆了警惕。

深深吸了一口氣的他,看著樓棟發出的光,進一步加快了步伐,然後飛快的往樓裡衝。

蘇鏡言走進去,摁了摁電梯的按鈕,不自覺的伸了個懶腰,眼睛裡的倦意絲毫不減,甚至有加深的趨勢,眼皮都已經上下打著轉轉,像是眼前隻要有一張床,他躺上去,就能立馬睡著。

真困啊。

蘇鏡言按了按自己太陽穴的位置,試圖緩解自己的倦意。

“叮”的一聲,電梯門也跟著打開。

蘇鏡言毫無防備,一抬頭,就嚇了一大跳,心臟都一哽,猛地一下沉了下來。

電梯裡麵居然有一個穿著風衣的男人。

怎麼回事,這麼晚了,居然還有人出來?

蘇鏡言有些心驚膽戰的,莫名有些慌張,心裡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風衣男見電梯門打開,便抬了頭,目光也跟著望向了電梯外麵,與蘇鏡言的眸子對視上。

他臉上的橫肉也跟著臉動的弧度,跟著顫了兩顫,而他的眼睛在看到蘇鏡言臉的瞬間,眼睛裡閃過一抹流光,眸子裡是藏不住的驚豔,甚至是癡迷,用一種絲毫不加以掩飾的眼神緊緊的落在蘇鏡言身上,放肆的盯著他看。

這是一種很不尊重人的打量。

蘇鏡言看著男人盯著自己的眼神,心裡莫名咯噔了一下,下意識的貼著電梯門的側邊,慢慢的挪進去。

心裡開始暗想,沒事沒事,等會兒這個男人就出去了。

一秒,兩秒......

時間如此流逝。

男人卻並沒有走出電梯,仍舊用一種略帶下流的眼神盯著蘇鏡言看。

這種炙熱到無法令人忽視的目光,帶著幾分不假思索的侵占和癲狂。

蘇鏡言用餘光打量著男人,心跳也砰砰砰的飛快加速起來,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他的呼吸都跟著變得略微急促。

突然間,蘇鏡言像是注意到了什麼,表情微微一窒,——他用餘光掃了一眼旁邊的男人,男人穿了件中長款的風衣,風衣的長度剛好男人膝蓋的位置,而奇怪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膝蓋以下卻不著寸縷,就連腿上的毛發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蘇鏡言咽了咽口水,心跳得愈發厲害,手都跟著莫名有些發抖,大腦也跟著飛速運轉起來。

大晚上的,本就冷,誰出門會這麼穿。

蘇鏡言眨了眨眼,大腦出現短暫的空白,突然,也不不知道它是想到了什麼不太好的東西,臉色霎時間變得一片慘白。

風衣男人動了動腳步,但方向卻顯然不是要走出去的意思,而是在往蘇鏡言的方向靠了靠。

也就是這一瞬間,蘇鏡言的餘光清楚的透過男人風衣衣擺處的衣縫看到了男人某個部位,瞬間倒吸了一口冷氣。

幾乎是0.1秒的時間,蘇鏡言都來不及多做思考,他的身體就已經迅速做出反應,直接一轉身,衝出了電梯。

也慶幸蘇鏡言從走進電梯的瞬間開始,就提前留了個心眼,將手藏在後背,伸在電梯門邊緣的位置,讓電梯門無法關閉。

蘇鏡言像瘋了一樣,直接從電梯裡衝出去,邁著一個健步就飛快的往樓梯口的方向跑。

蘇鏡言剛一爬上樓梯,就聽到自己的身後跟著一陣“噔噔噔”的腳步聲,匆忙和急促,聲音也跟著越來越大。

靠,居然追上來了!

蘇鏡言目眥欲裂,眼睛瞪大,跑得更快。

怎麼辦?怎麼辦?

蘇鏡言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樓下的腳步聲也噔噔的跟著跑了起來。

蘇鏡言咬了咬牙,大腦飛速運轉。

他住在第十三層,這麼高的樓層,一直往上跑,他的體力根本支撐不住!

去哪兒呢?還能去哪兒呢?

蘇鏡言才爬到了第三層,腳步就有些發軟,呼吸都快呼吸不過來,一副氣短的樣子。

他咬了咬牙,心下一狠,直接衝到了第四層,然後竄了進去。

蘇鏡言現在也來不及思考,自己現在的行為是不是屬於擾民,他喘著氣,用自己手腕的位置,挨個的敲著距離樓梯口最近的那幾張門,試圖呼救。

“有人嗎?有人嗎?能不能開一下門?”蘇鏡言一邊喊,一邊敲。

不過這大晚上的,誰會這麼拎不清,隨隨便便讓一個陌生人進自己家?

怕也是蘇鏡言此時此刻被逼到了絕路,腦子完全想不到這一層,他現在已經完全寄希望於有人願意施以援手。

“pong! pong! pong!—— ”

“pong! pong!pong!——”

蘇鏡言像是感受不到自己手心的疼,一個門接著一個門的敲,手下的力度和頻率也愈來愈快,可見他現在的慌亂與無措。

但這個時刻,不管蘇鏡言敲門的聲音多麼用力,甚至是一邊敲一邊聲嘶力竭的喊著救命,整個人都隻差哭出來,然後跪在地上磕頭,但每一張門都平靜得像是聽不見外麵叫喊的聲音,毫無波動。

又或許,並不是這些門的門後沒有人,而是這一張張門的背後有無數個人正透著貓眼,觀察著門外的一舉一動,將蘇鏡言狼狽掙紮的表情和舉動全都看在眼裡,卻又無動於衷。

這個社會,並不是因為人性淡薄,才變成現在見死不救的樣子,而是有太多的惡人偽裝成弱者進行欺騙,消費著大眾的善意,才讓更多的人,被迫冷漠。

但蘇鏡言卻忘了,他敲門的聲音如此之大,那個風衣男要真跟在他的背後,怎麼可能聽不見?

他的行為無疑是將自己推入兩難的境地,徹底暴露了自己,還砍斷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怎麼辦?怎麼辦?

蘇鏡言還是在瘋狂的敲著門。

因為對於現在的他而言,敲門已然成為了他唯一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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