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蘇鏡言不僅懶得理他,甚至還拒絕了他的黑巧克力?!
怎麼會這樣?明明之前那麼多次都沒有拒絕過!
為什麼?
居然寧願餓著肚子上課都不願意吃他一口東西!
怎麼會這樣?
可笑嗎?太好笑了!
趙鴻揚勾了勾嘴角,努力的想要扯出一抹笑,但不管他怎麼去牽動他臉上的肌肉,他看起來都還是那般的陰鬱和猙獰,甚至扭曲。
為什麼?
為什麼這麼多次了!
你就是不肯愛我!
不管旁邊的趙鴻揚在心底如何掙紮,甚至內心嘶吼,蘇鏡言對此全都是一概不知,也不感興趣。
此時此刻的他正飽受著饑餓的折磨,但又要努力的集中注意力,去聽老師的課。
他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抱著什麼心思,又或許心裡麵出現了一種很微妙的預感。
蘇鏡言頓了頓,突然一下就去掏已經被他塞在桌子裡麵的書包,然後打開。
剛一拉開拉鏈,蘇鏡言的表情就跟著微微一窒,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原本隻放了幾本書,塞了好幾隻筆的書包,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什麼人塞進去了一堆小零食小麵包,還有一些蘇鏡言愛吃的小甜點。
蘇鏡言眨了眨眼,喉結動了動,整個人都感覺十分魔幻。
怎麼回事?
他剛剛掏書的時候都沒注意到書包裡被人放了這麼多東西?太奇怪了!
還有,這些東西是什麼時候放進去的?誰放的?他怎麼完全不知道?
正當他如此想著,蘇鏡言的眼睛一利,很快就注意到這堆零食的中間夾放了一張不算太起眼的紙條。
蘇鏡言頓了頓,伸出手,將紙條給抽出來,攤在手上。
隻見上麵就寫了寥寥幾個字。
“記得吃早餐。”
落款:陸沂琛。
蘇鏡言在看到這八個字的時候,張了張嘴,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是掩蓋不住的驚喜和震驚。
他的耳尖都有些發紅,抿了抿唇,嘴角有些抑製不住的上揚,帶著幾分偷笑的意味在裡麵。
就連手指都不受控製的在“陸沂琛”三個字上反複的摩擦著,也不知道腦子裡麵都在想些個什麼東西,看起來有一種像是沉浸在愛情海裡的甜蜜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愛情衝昏了大腦的緣故,蘇鏡言甚至沒有產生過陸沂琛什麼時候將這些零食塞進去的疑問,也沒有考慮為什麼陸沂琛會提前預知自己沒吃早餐,明明他們兩個人基本上一直都待在一起,陸沂琛究竟是什麼時候將零食放進去的?
一切的一切,明明有太多的疑點,但偏偏蘇鏡言都好像感覺不到一樣,心裡麵隻有滿心的歡喜,沒有半點感到奇怪,也沒有半點對陸沂琛這個人的懷疑。
但也正因為蘇鏡言心底沒有升起半分疑惑,才讓這看似奇怪的事,又好像變得合乎常理起來。
蘇鏡言坐在最後一排,想著自己坐在這個位置應該不會太被人注意,偷吃點東西應該不會被人發現。
抱著這樣僥幸的念頭,蘇鏡言偷偷摸摸的從書包裡掏出男人專門給他曲奇小餅乾,然後起來包裝紙,一小口接著小口的咬起來,甜味一下子就融化在了他的味蕾裡。
當然,不被人注意到,這完全就隻是蘇鏡言單方麵的臆想而已。
整個教室不知道有多少人,緊密的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恨不得變身為攝影機將他所做的一切都記錄下來。
就連講台上的老師在蘇鏡言咬進去第一口餅乾的時候,就開始擠眉弄眼,但又硬是沒說半句指責蘇鏡言的話。
蘇鏡言還沒吃幾口,書包裡的零食也才撕開了一小部分,他就很明顯的感受到自己的胃像是被填滿了一樣,明明剛剛還餓得發慌,現在可到好,沒吃幾口,就又撐得感覺十分不舒服。
蘇鏡言的胃一向很小。
但他並不知道,他這小小吃東西的動作對於旁邊那個一直觀察著他一舉一動的趙鴻揚到底有多大的刺激。
趙鴻揚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眼睛裡滿滿都是難以置信。
趙鴻揚甚至都想直接衝上去,抓著他的衣領,紅著眼,大聲質問他,“你為什麼自己帶了吃的?”
趙鴻揚心裡麵的詭異感更甚,咬緊了牙關。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這一次回溯,發展會有這麼大的出入?
太奇怪了!到底怎麼回事?
趙鴻揚強壓著心裡頭的不是個滋味,然後開始瘋狂的安慰自己。
不過就是蘇鏡言沒吃他準備黑巧克力罷了,根本就影響不了他接下來的計劃。
沒關係沒關係。
經過他這麼多次回溯的觀察,今天下午,蘇鏡言會在自己單身公寓遇到一個整形醫生。
這個整形醫生將會對蘇鏡言進行一係列的騷擾,甚至是動手動腳。
他剛開始回溯的時候,他也曾一度懷疑過這個整形醫生會不會就是殺死蘇鏡言的真凶,但他後來才發現,不管回溯多少次,這個整形醫生都會在騷擾了蘇鏡言第二天後離奇死去。
當然,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今天的他會好好把握這個機會,他會在蘇鏡言被騷擾的時候立馬衝出來,弄一個英雄救美。
他就不信,蘇鏡言還是會視他於無物。
想到這兒,趙鴻揚的表情又開始瘋魔起來,帶著隱隱的興奮。
可惜的是,他到現在都沒有意識到,自己之前那麼多次都沒能阻止蘇鏡言被殺,隻不過是因為這麼多次以來,他都不願意向蘇鏡言坦誠所謂的真相。
反倒是一次又一次眼睜睜的看著對方陷入水深火熱當中,再以所謂救世主的姿態去幫助本可避免這些經曆的蘇鏡言。
無動於衷,甚至是麻木。
說到底,他以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很偉大,覺得蘇鏡言就應該要愛自己。
但到頭來,他真正感動的,其實就隻有他一個人罷了。
一廂情願的自我感動。
趙鴻揚甚至都開始盤算著蘇鏡言在無助的情況下被他拯救時的模樣。
隻要他一想到,蘇鏡言早晚都會愛上自己,並且被自己拯救,然後將自己視若神袛的,趙鴻揚就隱隱有些興奮,內心升起了巨大的滿足和興奮。
嘖嘖。
這種人的愛,不可悲嗎?
蘇鏡言魘足的將沒吃完的食物塞回書包裡。
用衛生紙擦了擦手,然後就拿著筆開始繼續認真的記筆記,心裡又有些說不出來的小甜蜜。
或許是滿腦子裝的都是陸沂琛的緣故,以至於有好幾次,蘇鏡言寫筆記,記著記著,隻要稍稍一不留神,他的手就不受控製的在本子上寫出了“陸沂琛”三個字。
蘇鏡言紅著臉,又舍不得把名字劃掉,隻好將名字圈起來,全部孤立。
然後就又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記筆記。
結果這可倒好,他這樣寫下來,一頁紙寫完,整頁紙到處都是小圈圈,滿滿都是陸沂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