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鏡言的表情還有些小迷糊,小鹿眼上方的睫毛也因為倦意還上下顫動。
男人的大手的手掌直接附上了蘇鏡言的後腦勺,輕輕的摸了摸,就像是在下蠱一樣,聲音低沉並且還帶著些許的誘導性,“累了,就睡吧。”
陸沂琛的話音剛落,蘇鏡言就像是被催眠了一樣,下一秒就眼睛跟著一閉,渾身卸了力氣,整個人都跟個睡美人似的,睡顏都看起來帶著說不出來的美感。
而他的身體也不受控製的開始往旁邊傾,男人像是沒有感到絲毫意外一般,大手一攬就將人護在自己的懷裡。
看著蘇鏡言的睡顏,男人的眸子閃了閃。
然後猛地一用力,一把就將人整個都從椅子上抱了起來。
蘇鏡言的腦袋撐在陸沂琛的胸脯的位置,整個人看起來安安靜靜的,像極了任人擺布的瓷娃娃,乖巧得不像是個真人。
陸沂琛抱著蘇鏡言,低頭看著他的臉,十分有目的性的抱著人往臥室的方向走。
奇怪的一幕發生了。
陸沂琛明明連手都沒有伸,整個房子裡的門卻都跟有思想意識一般,也跟著自動打開,陸沂琛開門的過程,可謂是一路上暢通無阻。
—— 陸沂琛抱著蘇鏡言進了臥室。
房間裡麵十分的暗,窗戶被厚厚的窗簾擋住了外麵的光,或許是因為這個簾子隔光效果很好的緣故,原本就暗的房子,看起來莫名的有些怵人,周圍的溫度也十分低。
而房間裡的陳設一如客廳的布置,家具寥寥無幾,透出幾分清冷,空蕩蕩得看起來沒有半分生機,跟男人散發的氣質倒是十分契合。
陸沂琛輕手輕腳的抱著蘇鏡言,然後慢慢將其放到床上,。
坐到床邊盯著蘇鏡言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條斯理的伺候著昏睡過去的青年將他的鞋子脫下來,放在床頭邊上,又輕車熟路的開始扒蘇鏡言的衣服。
全程麵不改色,正氣凜然得看不出有半分旖旎之色。
蘇鏡言睡得很死,眼皮自始至終都沒有抬一下,完全就是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樣,真的是我見猶憐。
陸沂琛坐在床邊,看著蘇鏡言的臉,在這麼黑的環境裡,他的視力好似半點也沒受到影響一樣,眼神看得十分認真仔細。
他慢慢的伸出自己的手,將蘇鏡言的上半身摟抱進自己的懷裡,手指開始輕輕附在他的臉上打著轉轉,就像是在撫摸一件精致的藝術品。
陸沂琛的麵色看起來也很是凝重。
也不知道這個姿勢到底持續了多久,男人就像是一個木頭,維持了好久的姿勢。
終於,陸沂琛一把拉過旁邊的被子,掀起來,蓋在了青年的身上。
男人的手也跟著微微頓了頓,他再一次俯下身,雙手撐在蘇鏡言的腦袋旁邊,縮短了兩人兩顆腦袋的距離。
陸沂琛的喉結滾了滾,沒說話,終是在蘇鏡言額頭的位置落下一個簡單的吻。
一如蜻蜓點水般稍縱即逝。
陸沂琛慢慢的從床上坐起來,站在旁邊盯著蘇鏡言的臉繼續沉思,眼底似乎藏著許許多多不為人知的情緒。
看向蘇鏡言的眼神也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掙紮。
我等你等了太久了。
我現在已經瘋了。
想到這兒,陸沂琛攥緊了自己的拳頭,露出一個陰翳的冷笑。
眸子帶著不易察覺的殺意。
我是不會讓這些沒有意識的數據繼續占據你的身體的!!
嗬。
楊浩東將自己身上的手術服扒下來,手上,衣服上全都是剛剛解刨胖女人留下的血跡,整個人看起來無可避免的顯得有些許的狼狽。
他走到旁邊的洗手台邊上,慢條斯理的洗了洗手,又從鼻梁上摘下眼鏡,不急不緩的洗了洗不小心被濺上血漬的鏡片,動作看起來十分嫻熟,眼底都沒有半分情緒上的波動。
很顯然,他做這種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楊浩東摘了口罩,朝著洗手台裡啜了一口唾沫,然後吐進去,又上下扭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才慢慢的往更衣室裡走,開始準備好去換衣服。
楊浩東的嘴裡哼著小調,唱著歌,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要去澡堂裡泡澡的大漢,神氣一派輕鬆自然,完全沒有一點剛剛殺了人的負罪感。
整個人不僅看起來不愧疚,甚至還顯得十分亢奮。
楊浩東的腿才剛邁進入半點,突然,更衣室裡的燈就“啪”的一下,電流一個不穩,燈光跟著閃了閃,發出“滋滋”的電流聲,整個房間的電路都燒了起來,緊接著就是徹底的一黑,周圍淪為黑暗。
楊浩東被這突然的事故,嚇得渾身一個激靈,惡狠狠的罵了一句,“他媽的。”
而他原本的好心情也因為這個小插曲弄得蕩然無存。
心裡麵不知道把這個破診所的裝修設計師罵了個祖宗十八代多少遍。
楊浩東無語的歎了一口氣,腦子裡還心有所屬。
他現在的唯一的想法就是早點回小區繼續去蹲白天看到的那個男生,看看這次運氣能不能讓他們再來一場命運的邂逅。
想到那張臉,楊浩東就忍不住賊笑,咽了咽口水,露出貪婪而又癡迷病態的神色。
一想到男生手裡拿著的刀,楊浩東的表情微變,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摸了摸剛剛被他順勢放進口袋的手術刀,勾了勾嘴角。
他向來都是,勢在必行。
大不了魚死網破咯。
楊浩東開始在黑燈瞎火的環境裡,胡亂的伸手在櫃子裡摸來摸去,掏找著自己遺落的手機。
他想借著手機打個光,好讓自己看清楚周圍的環境。
但下一秒,他的眸子就猛地一個收縮,瞳孔地震,嚇得渾身一個激靈,瞬間噤了聲,手上的動作也跟著頓了下來,大氣不敢喘一下,兩條腿也僵硬在了原地。
楊浩東十分清楚的感覺到有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抵在了他脖子的上麵,那股子寒意直接穿透進了他的肌膚,直達楊浩東的心底。
他的頭皮也跟著發麻,背脊冒著冷汗。
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在他的心裡徘徊。
那是一把刀......
楊浩東的雙腿也開始發顫,抱著求生的本能,他開始顫顫巍巍的求饒,“大哥饒命啊!你是不是找錯了人了?”
嘖。
原來那些將生命視為草芥的惡魔在麵臨死亡的威脅時,也會嚇得求饒,心裡也會敬畏死亡。
但回答楊浩東的,卻是一聲若有似無的冷笑,雖輕,但卻讓聽者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正當楊浩東的心揪得不能再揪之時,那鋒利的東西竟慢慢的從楊浩東的脖子上挪開,鬆了些力氣。
還不等楊浩東放鬆一口氣,他周遭的環境卻又突然在他的眼前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
原本黑暗的環境平白無故的在沒有燈光的照耀下跟著亮了起來。
但這一次的光線卻是讓人感到十分不適的紅色。
楊浩東立馬被眼前的場景嚇得開始心肌梗塞,雙腿一軟,不由分說的就跪在地上,發出“pong”的一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過分的驚恐,整個人都傻掉了一般,沒有叫出聲,反倒像是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而他的褲子低下也是一片水漬。
楊浩東看著麵前的場景,嗚咽的抽泣了一聲,滿眼的畏懼。
整個房間裡,站滿了血肉模糊的屍體,每具屍體都像是被人開膛破肚了一般,身上不著一縷。
屍體們瞪著自己那雙隻剩下眼白的眼珠子,冷冷的看著已經徹底嚇尿了的楊浩東。
呲呲呲。
你聽說過一句話嗎?
你的罪......
終究都會回去找你的!
去死吧!
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