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號人物跑得挺慢,似乎還有最後一圈,秦野坐在靠裡的草地上慢悠悠喝水,見他過來,拿著瓶子漫不經心伸手一攔,對方心一緊反應得慢了些,想抬腳沒能抬起來,平地一個絆,不怎麼雅觀地跌在了地上。
那人剛想回頭怒叱,就對上了秦野的視線,到嘴邊的話硬是沒出口。
秦野見他那模樣笑了笑:“禮尚往來,還你的。”
“……”
對方自知理虧,沒爭,也沒膽子跟他嗆聲,灰溜溜爬了起來,繼續跑剩下一圈。
幾分鐘後這一場比賽算是結束,秦野坐了有一會兒,身上的難受勁也退得差不多,嚴啟烈跟林琪在跑完時陪了他片刻,這會兒已經離開去忙自己的項目。
秦野撐著膝蓋緩緩起身,起得不太容易。畢竟幾千米折騰下來,受傷那一塊是真的很傷。
熱鬨過後操場上清冷不少,他自己去了醫務室,去時走得不快,甚至幾步一頓,十米外嚴啟烈眼睛跟了一路。
秦野身上淋過水,半濕不乾,走在明暗交替的小路上算不上踉蹌,但仔細看的確能看出來左腳有些吃力,嚴啟烈說不出心裡什麼滋味,他望著他背影,隻覺得這人的確生了一身硬骨,對自己也夠狠。
到醫務室後秦野簡單做了點處理,帶一身藥味回了休息地。
林琪坐在原先金瀟瀟坐的位置上發愣,她似乎剛知道塑料姐妹花已經出局,在那托著臉,有點悵然若失。
“秦野,我問你點事。”
秦野剛坐下,就聽見這麼句突兀沒前文的的問,淡淡道:
“你問。”
“你之前是不是對金瀟瀟做什麼事了?”
林琪把手放上桌,一臉正色,滿眼嚴肅。
秦野沒立馬回話,望她一眼,臉上看不出悲喜,還不等他說什麼,林琪又自問自答般接了下半句:
“你要不對我也做一回吧?”
“……”
運動會快要結束,人人都在算自己的積分,畢竟遊戲還要繼續,後頭也不知道還會搞什麼事情,多準備點分總歸保險點。
秦野對這倒沒什麼想法,也就沒去問小正同學。
第二天幾個比賽項目劃水般走了一遍,他們頒了獎,進行了閉幕式,小項目第一加五,十一班總分排在第一位,全員加了十分。
後頭的形式遊戲方走得很敷衍,學生們也表現得很敷衍,但在加分出來的時候還是起了點小騷動。
“可以啊,有總比沒好,開心快樂每一天。”
“你們是不是傻?有了有屁用,一個班能進的不還是隻有一個,全員加分不就沒加,腦子呢。”
“哎你說的有點道理啊。可是贏了的感覺爽啊,我一看四班那些吃癟的犢子我就覺得心情美麗七十邁。”
……
四班那夥人的確很憋,看到秦野,更憋。
他們一路都被壓著打,說不火那是不可能的。但要冒著扣分風險打回去,那更不可能,再來他們動了手還不一定能打贏,到時候送了人頭,得不償失。
於是癟犢子們隻好另辟蹊徑組團搞事。
那頭操場剛解散,大家都往寢室走,秦野昨天幾乎跑虛脫,休息一晚上好了些,但依舊一身疲乏。
他懶洋洋走了兩步,被搭住了肩,回頭一望便瞅見那幾張熟麵孔正站一塊兒,合起來四個字:
來者不善。
“野哥這兩天挺風光啊。”
秦野擔開那隻手,眼裡幾分散漫:
“可不是,你們襯得好。”他不怎麼想搭理這幫人,說完悠悠轉身準備走,但他們不準備就此罷休,兩個人往前一攔,堵了他去路。
十一班的人早就散得七七八八,秦野獨來獨往,又因為腿傷沒好,動作溫吞跟在最後,這會兒孤身一人,被圍了個徹底。
這地方人少,他們人多勢眾,一點沒了先前慫樣,秦野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不由覺得有點煩。
他輕歎口氣,視線掃了一圈:
“有事說事,要打快打,我很困了。”
搞事小組被丟了個“我真沒把你們當回事”的群嘲,臉上頓時掛不太住,棕毛朝身邊人使了個眼神:媽的,說啊,激他啊!
邊上那個有點瑟縮:說啥啊!
兩人眼神交流老半天,剛剛堆起的“你他媽再狂又怎樣這會兒被堵寡不敵眾死定了”的氣氛一時就有點維持不下去。
虎背熊腰看不下去,終於開口,勇成第一人:
“秦野你是不是他媽覺得自己可牛逼啊。”
那人還在醞釀下文,秦野懶散一笑,接了他的話:
“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