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問完之後, 齊銘才發現空氣中有一絲焦味。
他先前跟在後頭滿心隻有秦野,這會兒才勻出注意力去觀察其他事。
“我去看看。”
齊銘說完往樓下走, 在臨近一樓的時候感覺到了不對。
底下的溫度明顯高了許多, 他眉頭微皺, 走下樓梯往四周望了一圈。
不遠處燃起的簾子入了眼,火勢已經往旁邊延伸過去,照這個趨勢, 要不了多久這裡都會被大火吞滅。
他心裡一驚, 剛準備回頭往上去叫秦野, 就看見對方在一樓拐角處站著。
“叫他們先出去, 我去弄點水。”
“你現在這樣沒問題?”
齊銘看起來並不是很放心,秦野緩步往下走掃他一眼。
“能有什麼問題。”
跟剛才在樓梯拐角處看到的男人相比,現在的秦野顯然已經清醒了幾分, 雖然腳步走得很慢, 但至少眼神又變得很利。
齊銘沒再繼續待著,時間緊迫, 他轉身便向一樓其他房間去。
遊戲還在繼續,今天一天風平浪靜,靜到幾乎讓他們忘記這一關還沒結束, 所謂的患難見真情也不知已經輪到了誰。
秦野看齊銘離開,去接了一盆水。
在把那微不足道的水潑向燃燒的窗簾時,他才發現酒精影響了他的判斷。
照現在這個火勢和接水的速度,無異於杯水車薪,想要滅火幾乎不可能。
與其在這裡掙紮, 不如趁現在趕緊叫醒其他人一起離開。
秦野四下一掃,大門被各式各樣的雜物堵著,對麵的窗子不好走,眼前這個唯一可以躍出去的窗口已經被火攔了個徹底。
他眉心微攏,轉身走到大門附近,開始挪那些大大小小的雜亂東西。
他們已經在這一關卡待了不少時候,幾乎養成了所謂“共進退”的習慣。
即便心裡沒打算管其他人,在一次兩次的懲罰後也都有了個固定思維,碰到像現在這樣的危險,第一件事就是拉上隊友。
齊銘挨個房間去叫人,朱子然正睡下不久,給一把猛推生生給弄醒了。
跟之前叫醒秦野不同,這會兒的齊銘可謂把溫柔收得乾乾淨淨,動作狠力道大,朱子然一愣。
“……你乾什麼??燒起來了還是天塌了?這麼火急火燎的?”
“燒起來了。”
“…………靠,真的?!”
“行了,麻利起來幫野哥去,他今天有點醉,我看他還沒過那個勁,你過去注意著點。”
“……啊,噢好。”
卷毛剛醒也還有點懵,一切來得太突然,他愣了會兒才下床去屋外。
雖然小朱嘴上應得快,心裡卻慌得沒了底。
等他走到大廳時,秦野已經把那些東西搬得七七八八。身後不遠就是熊熊大火。
烈火裡冒出來的濃煙嗆的人難受,朱子然還沒走得很近,就已經覺得快要窒息。
秦野在那看了他一眼。
“過來幫忙,咳。”
煙熏的他不太舒服,他抬手握成空拳,身子微曲抵在唇前鼻下啞咳了兩聲。
這位被標榜為無所不能的通關卡本來就有點頭暈,這下可謂雪上加霜。
卷毛在那站著,想要靠過去搭把手卻又沒動。
秦野看著他,忽而想起了一些事。
“算了,待那等著。”
雖說隔了有幾天了,但他還記得那時候這小子和小白在做菜,拿著個鍋蓋說怕火。
既然怕那也沒什麼好說,畢竟有些事強求不來。
朱子然覺得自己這樣光站著不太好,心裡焦灼,去接了水拿了毛巾。
“野哥,你當心點。”他說完拿起小塊毛巾蒙到臉上,衝過去伸出一手,幫人一塊抬起了最後一個抵門的櫃子。
另一邊齊銘叫醒了蘇興樂,接著又重新返回大廳,準備跟秦野彙合。
蘇興樂開始並不領情,畢竟他們兩個挺看不慣對方,直到他走出門口被煙嗆了喉嚨,才明白外麵是真的起了火。
“要不是因為遊戲規則,我巴不得你不信,也懶得來找你。”
齊銘在那冷嘲了一句,跟在他身後的蘇興樂滿不在乎地回:
“那彆來。”
“?你什麼意思,我告訴你,如果不是秦野讓我叫你們,這幾米的路我半步都不想走。”
提到秦野的名字時,蘇興樂終於有了點反應。
“他人呢?”
“在撲火,行了,你趕緊過去吧。”
“我?你不走?”
“不是還有個女的嗎?”
齊銘說完這一句就準備往樓上去,那柔柔弱弱可可愛愛的小姑娘住在二樓房間,也不知這會兒是在睡覺還是在哭哭啼啼掉眼淚。
他剛上一個台階,就跟下來的曲小白撞了個正著。
小白看著還挺平靜,但在對上他們的眼睛時,一下子又多了分慌亂。
“是不是著火了?我剛剛看到火已經竄到二樓窗戶了……”
正準備找她的齊銘停在那裡點了點頭,頗為欣慰。
至少他不用再費時費力爬樓梯往上。
與此同時秦野跟朱子然已經把門口的雜物都清完。火勢很大,大廳幾乎已經成了火海。
秦野在濃煙裡待得挺久,這會兒有點缺氧,一聲一聲咳個不停,兩人先出去透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