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承言那一句不知是說給秋恬聽還是說給秦野聽, 或者是說給自己聽。
電話另一邊的秦野剛被吵醒, 心情算不上太好,他雖然佛,但也沒佛到半夜強撐清醒聽人叨叨最後還要老實給句“好的我會”。
秦野按著有點發漲的頭,聲音低沉裡一點鋒芒, 帶些哂。
“憑什麼。”
這話裡沒摻帶其他感情,單純駁一句以示不爽。
他當時並不知道二號開了免提。
符承言在說完後半蹲下身,撿起幾塊碎玻璃片, 用一種“你聽好,他其實對你興趣不大,即便我示威也不會有太大反應, 不過隨口一應”的眼神望向了秋恬。
然而霸總最後失了算。
那三個字出來的時候不止他頓住,另一邊坐床沿的秋恬也愣了愣,她垂著的眼睛突然亮起一點光, 心頭小鹿當即歡騰地做了一個360轉體。
實錘了, 愛了。
這種被爭搶占有的究極快樂誰能懂,魚哭了水知道, 我哭了誰知道, 幸福來得太突然,帥的人放狠話都這麼帥。
符承言半蹲在沉默半晌,手機那頭在幾秒後被掛斷。
接完這一頭霧水的電話後秦野又睡一會兒,次日天亮,他休息得不好不差,叫醒他的是一陣敲門聲。
秦野穿了件寬鬆白T, 撐起半坐床上,黑發淩亂,在那動靜響了整一分鐘時終於過去開了門。
他不知道這個點會是誰,畢竟這地址也沒人知道,直到門開看見那團躥進來的白毛球,心裡才有了個數。
小孩來了。
丁柯艾推門探著腦袋上下一掃,安靜半秒沒出聲。
入秋天涼,他今天穿得可愛,身上一件寬大黃毛衣,黑色條紋,手機殼子加了黑色掛帶,斜挎在身上,乍一看像隻蜜蜂。
畢竟明星,時時刻刻都保持妝容精致,麵白唇紅,站在門口自帶打光。
相比之下秦野看起來就是另一個極端,他剛醒來不久,白衣黑褲,外麵太陽光落進來照了半麵,黑發看著有些亂,身上毛茸茸鍍了層光,看上去儘是懶洋洋的溫吞。
丁蜜蜂不由自主摸上了手機。
他剛要抬起來,開著門那個伸手過去壓住了他的動作。
“大清早上門拍照,你到底明星還狗仔?”
丁柯艾一隻手被按下,收勢衝他笑了笑,“在外明星,在你這狗仔貓仔乖乖仔。”
三號一通漂亮話說得順順溜溜。
秦野聽了沒什麼太大感覺,隻是挑了下唇線,露一點懶散。
“你跟乖這字離得實在很遠。”
丁柯艾沒頂嘴,隻是推門輕車熟路地往裡走了進去。
叮當喵嗚喵嗚在裡頭轉悠,這貓聰明,之前被秦野救下後來過一次,記了路,現在領著丁柯艾一路過來,生生活出了狗的樣子。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養貓千日用貓一時。
秦野看著一大一小兩個聒噪進自己房間,忽而覺得這個空蕩屋子其實也沒那麼大。
他沒立馬趕他們出去,斜斜靠門,沉默片刻才出聲:
“你這擅闖私宅是打算乾點什麼?”
丁蜜蜂不假思索開口回話,樂樂嗬嗬沒心沒肺。
“叮當說想你了,帶他來看看。”
秦野也沒管這話多不著調,身朝他們方向轉,眼睛一抬配合一接,不給情麵下了逐客令:
“看完了,走吧。”
丁柯艾:……
“不是,哥,你能不能稍微給我點麵子,一般家裡來客人不應該坐下來,大家一起聊聊天說說話噓寒問暖?”
秦野聽完這話笑了聲,配上現在這一身居家的裝束,說不出的閒散慵懶,“你是我誰,我還得噓寒問暖。”
那頭的丁蜜蜂眼睛彎彎:
“我是你可可愛愛的小迷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