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危亭微怔,搖了搖頭:“不要緊。”
他提前查過資料,知道這種情況是暈車,就和那些剛上船、不適應海上航行的乘客,也有許多人會暈船差不多。
明危亭從小就生活在船上,他下船到陸地上的時候其實也會有輕微的眩暈和不適。醫生說是正常情況,因為人體適應了船上的平衡係統,所以對地麵的靜止不習慣。
在這個基礎上再坐車,看著兩側的景象飛馳著後退,那種不嚴重但也不容易忽略眩暈就又翻了個倍。
明危亭的身體一向很好,隻是一定程度的暈車,其實影響也並不大。隻不過駱熾對他的狀態很敏感,才會一眼就看出來。
“真的不要緊?”任霜梅問,“要不要停車休息一會兒?”
為了給安檢和可能出現的情況預留出時間,他們出門的時間早,即使在路上耽擱一會兒,其實也來得及。
明危亭搖了搖頭:“真的。”
火苗也轉過來,握著他的手腕,一臉嚴肅地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明危亭主動低下頭,碰上駱熾的手心,讓火苗檢查自己的確沒有發熱或是出冷汗。
“我想快一點適應。”明危亭解釋,“以後我會經常上岸。”
火苗在岸上。
媽媽和姨姨也在岸上。
駱熾幫他把那一側的窗戶調下來,又從口袋裡摸了摸,找出兩顆酸檸檬口味的糖,其中一顆撕開糖紙,在他唇角碰了碰。
明危亭和他一起吃了酸糖,那種昏沉的眩暈感果然減輕了不少。
他含著那顆糖,沉默著想了一會兒,又低聲說:“母親暈船的時候,一定比這種感覺更難受。”
“隻要有一邊適應就行了。”駱熾小聲給他出主意,“我陪你坐車,一起鍛煉。”
明危亭點頭,和他輕輕碰了下拳,又問火苗:“你不暈車嗎?”
駱熾搖了搖頭:“隻要看窗外就沒問題。”
明危亭按照他說的看向窗外,過了一會兒又說:“和海上不一樣。”
駱熾仔細想了下,點點頭:“海上空曠,看起來就不會有多少變化。陸地上的參照物多,一直在動,感覺就明顯。”
他湊過來,和明危亭一起往車窗外麵看,又教明危亭去看更遠處不怎麼變化的景色。
明危亭專心跟著學,發覺駱熾這樣擰著的姿勢不大舒服,就伸手攬住他的腰背,讓火苗靠在自己身上。
任霜梅沒有打擾他們,看著說說話就又貼在一塊兒的兩個小朋友,輕輕笑了下,不動聲色地放心轉回去。
……
這條路並不算遠,中間沒有堵車,又過了十五分鐘,就順利到了機場。
之前工作中心在國外的時候,任霜梅有段時間幾乎是打飛的來回在國內外折返,早已經熟門熟路到不行。
這次即是出差,也是帶著兩個小朋友出門玩。任霜梅沒有額外帶助理,讓駱熾帶著明危亭在休息區等自己,三下五除二利索辦完了取票核驗行李托運。
回到休息區的時候,駱熾正在相當專業地給明危亭調酒。
明家的那個孩子看起來的確很不適應坐車。
在路上還不明顯,等到了地方,眩暈徹底找上來,走路都有些不穩,臉色也發白,被駱熾領著去洗手間用冷水洗過臉才好些。
這會兒明危亭正在座位上,靠著那個塞滿零食的大號登山包,半醒半昏沉地休息。
飛機還要過一陣才安檢,任霜梅沒什麼事做,也在旁邊看著自家小朋友配藥:“真的不要緊?”
駱熾也不放心,已經給明危亭仔細檢查過身體。他在這方麵的經驗相當豐富,心裡有數點了點頭,又踮著腳和媽媽說了幾句悄悄話。
任霜梅輕輕揚了下眉,咳了一聲繃住嘴角,看著火苗手裡的那杯加冰的特調無酒精養樂多哇哈哈加桃子跳跳糖。
……學以致用。
這也是駱熾從媽媽那裡學到的經驗。
他在酒吧的時候,堅信自己杯子裡的是酒,喝完就真的覺得暈暈乎乎想睡覺,一回家洗漱完到頭就能睡到大天亮。
駱熾又放了兩顆酸檸檬糖進去,這才背著手走到明危亭麵前,變出雪克壺,在手裡耍了兩個花樣。
明危亭果然被他引走了注意力,打起精神坐起來:“你會調酒。”
“會一點。”駱熾給他講,“這款專治暈車,效果特彆好。”
明危亭沒少見過花式調酒,但即使沒有對偶像堅定的濾鏡,也不難看出,駱熾的手法其實相當純熟,即使隻是些最基礎的動作,也完全不是隻“會一點”。
火苗一本正經地朝他扶肩彎了下腰,一隻手背在身後,右手熟練地翻瓶倒手直立起瓶,那個雪克壺像是在手裡飛起來。
明危亭受他吸引,撐著手臂坐直,看著那些酷炫的動作。
駱熾穩穩當當把調酒器攥住,沉穩收手,把倒好的酒給他:“專治暈車,是獨門配方。”
明危亭道了聲謝,接過紙杯,慢慢喝了兩口。
火苗眼睛亮晶晶地看他:“能喝出是什麼嗎?”
“養樂多。”明危亭想了想,“酸甜口味的乳飲料,桃子糖。”
他仔細品嘗,閉上眼睛回憶了下口感:“檸檬糖,彩虹跳跳糖,還有大約一盎司冰。”
駱熾詫異地睜圓了眼睛。
明危亭第一次嘗到這種配方,記下來,向火苗請教:“能治療暈車嗎?”
駱熾也不太有把握了:“……能嗎?”
明危亭仔細感受了下自己的狀態,發現的確改善了不少。
他絕對相信火苗,點了點頭,又把剩下的酒一口喝淨:“能。”
“不暈了。”明少當家問,“這款配方價值多少?我們可以購買授權,在船上提供給暈船的乘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