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她卻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喊住她的老板兼股東。
在她的呼喊之下,尤餘率先聽到,然後戳了戳在前麵趕著走的秦度明。
秦度明回身,這才看見了在後麵扶著牆,有些氣喘籲籲的柳青雨。
“你找我?”秦度明有些奇怪道,“不是說了這段時間放假嗎?”
在太子來造訪‘火焰山’的那一天,秦度明怕出事,當天就給柳青雨放了假。
之後果然出了事,連累的整個火焰山都被燒了,秦度明乾脆就給柳青雨放了長假,什麼時候火焰山新樓蓋好了,什麼時候她再來上班。
聽到他的反問,喘勻了氣的柳青雨有些沒好氣得道:“放假了我就不能找你?”
她靠近秦度明,小聲又好奇的詢問他:“聽說你在陛下麵前撒潑打滾,是真的嗎?”
秦度明表情嚴肅,語氣深沉:“此為機密之事,平常人不可多打聽。”
看他這樣,柳青雨就知道府裡上下嘲笑秦度明毫無風度,丟臉丟到天家和大臣麵前的事情是真的了。
不少原本酸她退婚,不要世代簪纓顯赫身份的人仿佛忘了曾經對她的奚落,紛紛安慰她退的好。
讓她進一步看清了這些人的嘴臉。
想想還是工作讓人快樂,有成就感啊。
“彆怕,我什麼都不知道。”柳青雨配合著他,也真誠地回答道。
說完之後,柳青雨就有些抱怨的道:“你找我倒是每回都簡單的很,我卻找不到你。這段時間,有時候有點事想和你說一下都不行。”
“放假就好好放假,該看的書多看,該學習的多學,這麼多事可以乾,你不忙嗎?”秦度明一邊和她說,一邊繼續往前走。
柳青雨還以為能和他好好的說一會兒,卻沒想到這人還急著走:“你乾嘛去?”
“有一批貨要運出去,我得去看一下。”秦度明言簡意賅,同時示意柳青雨有什麼話邊走邊說。
其時柳青雨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想法和秦度明說。
主要是因為當時兩個人處於上下級的關係,她經常向秦度明彙報工作,居然短時間內養成了一種看見他就想要說點什麼的習慣。
所以這麼久沒見秦度明,沒有工作過,弄得她有些不習慣,因此下意識的看見秦度明就追了過來。
等秦度明真的要她說了,她才發現自己其實沒什麼好說的——內宅那些事又不能對他說,其他人的名聲還要呢!
於是隻能找了些無關痛癢的話題:“我聽西城那邊的很多人都在說,你的學堂還在辦,招收的人也越來越多?”
“嗯,”秦度明回答,“雖然我的樓被燒了,但是我還是需要人手的。”
“你提醒我了,到時候這部分人手你全部要去統計一遍篩查一下,不合適的儘早剔除,不要成為不穩定因素。”
柳青雨點點頭,隨後又說了一些話題,大概都是關於秦度明和他的事所造成的一些影響的。
比如說有些人家看到女兒家也能賺那麼多錢,於是不再拘著女兒,也無所謂什麼拋頭露麵,要她趕緊出去習字做事;
有些人家因為秦度明的火焰山而結緣,因為愛好相同,燈下看人又彆有一番滋味,一見鐘情,事後成了好幾對;
甚至秦度明的火焰山還無意中幫助了有問題的家庭重歸正常——比如劉侯家。
聽說劉侯的兒子如今終於發現了正室夫人的好,每日裡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夫人。與此同時,過去如膠似漆,逼的劉侯夫婦不得已迎進來的外室卻是被他冷落下來。
聽說第一胎嫡子嫡女再過半年就要出生了。
隻不過說著說著,柳青雨就消了聲。
不是她不想繼續說,而是因為她所說出來的這些現象,基本都集中在低層身上。她之前那麼情緒激動想要改變的高層,卻還是保持者對秦度明的厭惡與不屑。
不然的話,關於秦度明在陛下麵前鬨事的事情,也不會比秦度明開學堂招了多少窮困人家的孩子來識字,傳得更快了。
心裡有些困惑,又有些思索,柳青雨跟著秦度明的步伐不由地慢了一些,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一路跟著居然到了碼頭上,秦度明此時正站在一艘船前和人說著什麼。
柳青雨跑了過去,看到幾個熟悉的玻璃工坊的夥計正扛著箱子一個個往船上搬,而有人站在船前做最後的大致檢查。
“這些都是公子聯合商會一起,聯手要往外銷的玻璃。”尤餘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柳青雨旁邊,跟著她一起看那些裝在墊了厚厚的茅草以及棉布箱子裡的玻璃。
“秦度明和商會的人聯手?”柳青雨詫異道。這個消息他還不知道。
尤餘點點頭,麵上的表情十分驕傲:“小公子說了,咱們吃肉總得要人也有點湯喝。玻璃現在京城就咱們一家,到時候要是再來個眼紅的人燒了咱們的工坊可就不好了。但是聯合了商會,不但可以借助商會的力量把東西往外銷,還能擴展生意,讓更多的人參與進來。”
“你這段時間不在,不知道,因為有外人來學習咱們工坊的技術,裡麵的師傅們都跟吃了好肥料的莊稼一樣,又乾勁滿滿地生產出了好幾種東西。”尤餘小聲道,“小公子說了,這叫市場刺激,一家獨大做不成事,要百花齊放,才能讓人創新,做出更好的東西。”
柳青雨聽了,先是不解,隨後大為震撼。
秦度明居然有這樣的寬闊遠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