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的腦子和身體裡好像住進了另外一個人,他就像是一個牽線木偶一樣,跟著那道聲音撥一下,動一下。
“開門,開門!”
看守角門的人聽到聲響,趕緊跑過去開門,就見蕭朔搖搖晃晃的推開他往裡麵去,一邊走,一邊撞牆,一邊大喊,“君聞呢?我找君聞!君聞呢!我的君聞呢……嗝……”
蕭朔打了一個奇臭無比的酒嗝,看門的攔不住,趕緊叫人過來,一起把蕭朔架到了一旁的花廳裡去。
“小侯爺,您自己坐好,奴才去給您端一碗解酒湯來。”管家將蕭朔安安穩穩地放到太師椅上,然後轉身出去給蕭朔拿解酒湯。
管家走後,蕭朔迷迷糊糊的起身,左右看看,嘟囔一句,“君聞不在這……我去找他……”
等管家端著解酒湯過來,隻見大廳裡哪裡還有蕭朔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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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邀月昨天晚上吃多了鹿肉,肚子飽腹感極強。繞著小院子跑了一圈之後又跳了十幾個繩,然後又扭曲著身體做了三分鐘瑜伽,最後選擇放棄。
明天再美麗吧。
能用錢堆出來的美麗都不是事。
蘇邀月大概是淩晨一點的時候睡的,現在是早點六點多,才睡了五個小時,蘇邀月就被人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床帳外麵站著一個人。
那人身型高大挺拔,穿了件深藍色的袍子,隱隱還有一股臭臭的酒味湧來。
蘇邀月嫌棄的用被褥蓋住鼻子,然後又想著陸枕什麼時候有寶藍色的衣裳了。
“君聞,君聞……”
蘇邀月閉著眼睛睡了一會兒,她以為很久,可實際大概隻有一兩分鐘,然後她聽到一道聲音,第一反應是為什麼陸枕的嗓子變得這麼粗?
然後猛地一下驚醒,站在自己床邊的根本就不是陸枕。
蘇邀月一下坐起來,就見蕭朔站在床帳前,抱著那件陸枕掛在木施上的衣服,一邊蹭,一邊喊,“君聞,君聞……”
蘇邀月:……變態啊你!
“還給我!”小娘子猛地一下起身,一把扯過陸枕的衣服抱進懷裡。
咦,太惡心了!好臭的酒味!
“你乾什麼?把君聞還給我!”蕭朔伸手去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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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枕從翰林院出來的時候大概是六點,長泉已經架著馬車在外麵等著他了。
陸枕伸手揉了揉眉心,臉上能看到明顯的疲憊之色。
可不是嘛,從來不爆肝的自律型老頭作息男二突然進入了高速運轉996工作單位,怎麼可能不累。
陸枕上了馬車之後走到馬車裡間,裡頭置著毛巾和臉盆,還有漱口用的茶水和鹽。
陸枕收拾完自己,臉上那股熬夜的疲憊感終於消失。
很快就到了永寧公府,馬車駛入角門,陸枕在院子前下馬車,路過甬道的時候腳下踩到一塊東西,他低頭將其撿起來,這是一塊心形的鵝卵石。
“這好像是昨日小侯爺拿過來送給蘇娘子的。”長泉覺得這石頭眼熟,恍惚間想起這事。
陸枕眸色微動,他下意識握緊這塊鵝卵石,然後抬腳往屋內去。
屋子裡的戰爭已經進行到白熱化狀態。
蕭朔喝了酒,行動遲緩,像隻老年喪屍。
蘇邀月仗著自己年輕靈活,對著蕭朔猛踹,然後一不小心,踩到地上陸枕的衣物,連帶著蕭朔,兩人紛紛倒在了床鋪上。
厚實的床帳籠罩下來,蘇邀月壓在蕭朔身上,撲鼻就是一股酒臭味。
“嘔……”
陸枕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麵。
小娘子身穿褻衣,跟身形高大的男人倒在一起,兩人手上還各自拽著半截衣服。
看姿勢,是曖昧的。
可如果換一個方向看,就能看到蘇邀月乾嘔的臉。
陸枕抬手,手裡的鵝卵石朝前砸過去,精準地砸到蕭朔臉上。
“咚”的一聲,蕭朔額頭迅速浮起一大塊青腫痕跡。他睜大眼,定定盯著帳子頂部的青色繡紋,依稀記起,在蘇邀月沒有來之前,他時常喝醉了之後往陸枕這裡跑。
兩個人躺在一起,睡覺。
蘇邀月感覺到身後來人了,她扭頭一看,發現竟是陸枕。
等一下,陸枕喜歡男人,蕭朔正好又是個男人,剛才蕭朔還抱著陸枕的衣服像個變態一樣不放,難不成……他們兩個竟然互相暗戀?
隔著一層床帳,蘇邀月看不清陸枕的臉。
她隻能看到他逐漸逼近的身影。
“你們在乾什麼?”男人冷著嗓子,帶著春日的陰寒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