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嫋嫋的委屈,如霜都看在眼裡。
從前千嬌百寵長大的小姐,一下子從雲端墜入泥裡,可天生的教養讓蕭嫋嫋保持住了那份端莊美麗,她並未自怨自艾,也沒有憤怒暴躁,她隻是一直待在自己的屋子裡,獨自消化著這份事實。
剝離是痛苦的。
尤其是情感的剝離。
蕭嫋嫋屢次感受到內心裡另外一道聲音對她發出邀請,讓她對洛川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可蕭嫋嫋忍住了。
這道聲音在麵對洛川之時,變得越發清晰,幾乎要影響到蕭嫋嫋的神智。
因此,蕭嫋嫋更加不願意出門了。
就算出門,也特意避開洛川。
可即便如此,心中積聚起來的嫉妒依舊在累積,蕭嫋嫋是個善於自我分析的人,她察覺到幾絲古怪。
她雖有羨慕嫉妒恨的感情在,但她知道自己並不會做出什麼突破底線的事情來。
可今日見到了洛川,這份嫉妒就瘋狂滋長。
【你嫉妒死了她,憑什麼你不是定遠侯的女兒,憑什麼你的榮華富貴,你的母親,你的父親,你的哥哥全部都站到了她那邊?就連你喜歡的男人,都傾慕於她?】
【這些愛,原本都應該是你的,包括陸枕。】
蕭嫋嫋一驚,她下意識左右四顧,卻並未看到自己身邊有人。
怎麼回事?
好像有一道聲音在她的腦中說話。
伴隨著那道聲音響起,蕭嫋嫋心中那股嫉妒之情再次湧出。
她看著王氏跟洛川握在一起的手,微微抖了抖指尖。
王氏是她母親,她羨慕洛川是正常的。
可陸枕……他不能人道啊!她根本就不喜歡他!
蕭嫋嫋攥緊了王氏的手。
畢竟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碰到這種詭異的事情隻覺得害怕,然後下意識尋求身邊最親近之人的幫助。
王氏注意到蕭嫋嫋麵色慘白,趕緊伸手把人抱住,然後才發現蕭嫋嫋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瘦了那麼大一圈。身上去年的舊春裝掛在身上,竟大出那麼多來。
“嫋嫋,你怎麼了?”
“頭暈。”
“快快快,車夫呢?把馬車趕過來。”王氏趕緊跟如霜扶著蕭嫋嫋上馬車。
洛川站在原處,看著王氏著急的帶蕭嫋嫋回去,似乎早已忘記了這裡還有一個她。
馬車走了,洛川留在原地。
王氏並非故意的,她隻是一下子忘記了,還是蕭嫋嫋回過神來提醒道:“洛川還沒上來。”
王氏一愣,然後道:“她那麼大個人了,不會有事的,現在你最重要。”
蕭嫋嫋強撐著坐起來,“母親,我沒事,你還是陪妹妹去吧。”
王氏看著蕭嫋嫋慘白的臉,忍不住眼眶一紅,“兒啊,你是不是在怪母親?”
蕭嫋嫋一愣,“母親怎麼這樣說?我怎麼會怪母親呢?母親將我養大,知道我並非自己親生的之後也沒有將我送回去,依舊認我當女兒,我怎麼會怪母親呢?”
王氏忍不住用帕子抹了抹眼淚,然後不住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母親隻是心疼你妹妹,她這麼多年都在外麵,你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苦……”
“我理解母親。”蕭嫋嫋伸手握住王氏的手。
一碗水是端不平的。
洛川是親生的。
血緣關係總是天底下最穩固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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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之前養成的,有什麼好東西先送給蕭嫋嫋挑選的習慣之外,這是第一次,王氏在她跟蕭嫋嫋之間選擇了蕭嫋嫋。
“小姐,這衣裳是您帶回去,還是我們給您送到府上?”那邊有夥計過來詢問。
洛川注意到,剛才那夥計去了一趟貴賓室,出來後就說了那番話。
是蕭嫋嫋故意的?還是那貴賓室裡麵有其他人在幫她?
洛川推開那夥計就要闖入貴賓室裡,旁邊的夥計趕緊上前攔人。
“小姐,這裡是貴客休息室,您不能進去。”
“我隻是想知道裡麵的人是誰。”
夥計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就看到貴賓室內跑出來一頭……馬?
“呃……是一匹要鑲滿寶石衣服的馬。”
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