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被莉迪亞的話嚇了一跳,但話已經說出口,她隻好拉了拉莉迪亞的袖子,暗示她不要說的太過分。
——起碼要等他為媽媽診治完之後再說。
理查德也有些惱火,這姑娘一點兒也不講淑女的教養!叫他承認自己品味差勁是絕不可能的事情,他的品味一向是倫敦時尚界的風向標杆。
偏偏研究稀奇古怪的病例也是他生平最大的愛好之一!
“小姐,縱使我違背良心誇讚了你,那件衣服也不會在彆人眼中變得好看!”理查德擲地有聲地說道。
凱瑟琳想了想,勸說莉迪亞:“還是讓他為媽媽看病更重要一些,至於你們爭論的那條裙子,等裁縫做出來之後才知道誰的意見更中肯,不如暫時休戰?”
莉迪亞神色有所鬆動,她被凱瑟琳的話軟化了態度,不太甘心地撇撇嘴:“好吧,那等我穿上新裙子之後就會證明我的看法才是對的。”
隻會騎馬打獵的紳士們怎麼會懂女士們的裙擺呢?
莉迪亞揚著下巴不屑地暗想。
莉迪亞既然後退了一步,那理查德就順著台階下。
他微微一笑。
“兩位小姐,請上車來吧!這天氣看起來可不怎麼好,若是讓大雨破壞兩位淑女的心情就不妙了。”
天色如他所說變得有些昏暗,遠方天邊的厚重陰雲聚攏,低得要壓下來。
馬上就要下雨了。
明明出門的時候還是晴天。
莉迪亞不是喜歡委屈自己的性格,勉勉強強從鼻腔裡擠出一絲輕哼,搭著理查德伸出來的手踏上馬車,又馬上甩開。
理查德輕笑了一聲。
凱瑟琳也緊跟著在莉迪亞旁邊坐下:“麻煩您了,布萊特先生。”
理查德風度翩翩地回答:“為淑女效勞是我的榮幸。”
他確實慣會說話,不一會兒就把原本還有些不快的莉迪亞逗的滿麵笑容,將之前的事情全拋到腦後去了。
到家的時候,天已經下起了細雨,並且有漸漸加大的趨勢。莉迪亞跳下馬車,拎起裙擺跑進宅子,她那頭卷曲濃密的秀發隨著奔跑的動作一顫一顫。
凱瑟琳快步才能跟上她的動作。
理查德和凱瑟琳進屋時,班納特家的女士和班納特先生都在客廳,莉迪亞正纏著班納特太太撒嬌,小聲咕噥了句什麼。
彼此見過禮後,凱瑟琳才發現簡不在。
她目光忍不住在屋子裡逡巡了好幾圈,確認沒有一點簡的蹤影才作罷。
簡出門了?這種壞天氣?
她暗自搖搖頭。
班納特先生見到理查德時表情嚴肅而驚訝,凱瑟琳才想起來她們似乎都忘記通知班納特先生這個一家之主醫生的事情,她不由自主看向伊麗莎白。
莉迪亞已經先嚷嚷起來了:“媽媽,這個就是加德納舅舅在信裡麵提到的布萊特醫生,快讓他給你看看吧!”
班納特先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卻又什麼都沒有說。
理查德當著諸位女士的麵介紹了自己一番,說清楚自己來曆,甚至特意闡述了他的學位和豐富的診治經曆,好讓幾位女士安心。在得到同意後他便為班納特太太診斷起來,凱瑟琳則拉著伊麗莎白走到了一邊。
“簡呢?她去哪個鄰居家裡做客了嗎?這麼大的雨可不適合出行。”
“賓利小姐邀請她去內瑟菲爾德做客。”伊麗莎白說著麵色露出一點憤怒和無奈,“但是媽媽不肯讓她坐馬車去!她一定淋壞了!”
“不坐馬車?”凱瑟琳也被班納特太太荒唐的想法震驚到,“難道簡走路去嗎?”
“不,是騎馬。”
班納特家的幾個姑娘都會騎馬,雖然沒有經過係統的馬術學習,但自幼實踐訓練出來的效果也不錯。
“噢!上帝!”凱瑟琳苦惱長歎一口氣,“這樣的壞天氣叫她騎馬去!”
凱瑟琳頓了兩秒鐘,又問:“簡出門多久了?現在還來得及把她追回來嗎?這兒到內瑟菲爾德可不近。”
伊麗莎白搖搖頭:“在你們回來前簡就已經出門了。而且家裡沒有空閒的馬套馬車。馬車也不會比馬更快。”
凱瑟琳沒時間追究是不是真沒有空閒的馬匹,她焦急地說:“但也不能叫她這樣狼狽的去內瑟菲爾德做客!不管怎麼樣,得先把她接回家。萬一她因為淋雨病了呢?媽媽這樣糊塗的做法怎麼爸爸也不勸著一點?”
凱瑟琳第一次為糊塗的母親和放任的父親而感到惱怒,同時又不住地為簡擔心。
“基蒂,你先冷靜一點。我們現在根本追不上簡,何況外麵還在下著雨。”伊麗莎白說著朝外麵看了眼,雨線越發密集激烈,劈裡啪啦砸在窗台上。
凱瑟琳呼出一口氣:“莉齊,我很冷靜了。但是我們還是應該把簡接回來,要是叫媽媽覺得她這事做的對,那她以後就能做出更荒唐的事情!不說彆的,就說說媽媽一直期待著的事情吧!如果簡今天這樣過去,賓利家兩姐妹會怎麼想?她們又會說些什麼叫賓利先生怎麼想?”
“可賓利先生不是那樣的人。天氣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事情。”伊麗莎白對賓利先生感官不錯,尤其有他朋友達西先生的對比襯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