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低頭啞聲說道。
“如果您的身邊沒有足夠的防衛力量,所有的蟲族都會發瘋,我們不能再次承擔失去王的風險了……”
“請您起碼準許一隊一百數以上的蟲族護衛來保護您的安全。”
“可以的,我可以讓距離我最近的那批族人過來。”
尤醉用一根手指抬起了慕的臉,對方是那種很典型的高等蟲族,麵目冷峻硬冷,身上的蟲族特征已經隻有頭頂上麵的犄角還有身後的長尾。
高大的蟲族感受著蟲母溫暖而甜美的氣息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甚至有些僵住了,無數次曾經在夢中出現的場景如今卻發生在了現實裡。
隨即一個吻雪花一樣輕飄飄地落在他的額頭上。
“我相信你會保護好我,不會讓我受傷的,對嗎?”
白發的美人垂首看他,眉眼裡麵都是溫柔。
慕呆住了,他的身體就像是變成了一個硬冷的雕塑,許久才感受到血液重新流動。
在過去很多年裡,他像是每一個蟲族一樣忍受著精神上麵的折磨和饑渴。
在一個個沉淪的夢境中,他聽見有人在輕聲呼喊他的名字,巨大的雪白的翅膀在他的身後舒展開,他站在光裡麵,慕看不清楚他的臉。
但是慕知道自己很悲傷,每次醒來都有一種想要自-殺死去的衝動。
這都是他們的錯,他們弄丟了他們的媽媽,並且再也找不回來了。
直到今天……
“我不會再離開你們了,所以不要再哭泣了,我會努力地保護你們,讓你們不再受到傷害。”
身後的長尾終於克製不住地卷上對方綿軟的腰肢,用一個滿是占有欲的姿勢將人抱在懷裡。
他們的母親,他們唯一的王回來了。
他這次絕對不會再次將他弄丟。
三個小時之後,那一隊的蟲族士兵就出現在了尤醉的麵前。
他們並非像是慕一樣的高等蟲族,而是最為常見的那種低等戰鬥蟲族,甚至就連人類的形態都很難保持,漆黑的甲片上麵有著一道道的裂痕和損傷,甚至身後的長尾有的都被折斷了。
很顯然,為了能夠儘快地趕到蟲母的身邊,他們付出了不少的代價。
“嘖。”
慕有些不屑地從這些看起來無比虛弱的蟲族身上掃過,又滿是愧疚的看向了尤醉。
“像是這樣的低等蟲族,在之前的時候,甚至就連見到蟲母的資格都沒有……真是委屈您了……”
“沒關係的,我知道它們來到這裡都很不容易。”
尤醉從慕的懷裡鑽出來,認真地為每一個蟲族進行了精神的安撫,柔軟而龐大的精神力就像是潮水一樣掃過識海,殘留下來的隻有安心和愉悅。
所有的蟲族都在用狂熱的目光看向尤醉,細長的粗壯的甲肢相互碰撞著。明明是最凶殘的戰鬥兵器,但是卻主動地收起自己的獠牙和鋒利,隻害怕傷到麵前的柔軟母親一絲一毫。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尤醉又再次感到了疲累,他閉了閉眼睛,被慕重新抱住。
“您沒有必要這樣做的,這些都隻是些低等的炮灰守衛罷了……他們唯一的作用就是為您獻出生命。”
慕咬著牙看向那些醜陋的低等蟲族,像是這樣弱小的蟲族,根本就不配讓母親這樣勞累。
“沒關係……”
尤醉虛弱地說,從他有些渙散的眼中散發出某種充滿母性的柔情。
“你們都是我的孩子,我會努力保護好你們的。”
確定了自己的安全後,尤醉再次陷入到了一場黑沉的睡眠中,從蟲族的角度來說,他其實還並未進入到“成年期”。這樣長時間的睡眠對他來說是身體的需要。
在這場睡眠中,尤醉進行了他的第二次結繭。
柔軟的潔白的宛如綢緞一樣的絲線包裹住了尤醉的身體,將護在其中,他又經曆了一整個永夜期。
等到白瓦斯星上第二年的雨季他才再次醒來,破開了雪白的蟲繭,他看見了一直都在外麵等待著他的慕。
慕的身高似乎又拔高了一些,他的狀態明顯看起來要比之前好上了許多,身後的長尾甚至算得上油光水滑。
在蟲母的身邊所獲得的精神安撫對於蟲族來說是比食物更為重要的事情。
“歡迎醒來,我的王。”
一件溫暖的長披風被披到了尤醉的身上,慕半蹲下身子,為尤醉將上麵的扣子扣上。
尤醉訝異地發現,他現在身處的也並不是之前的黑暗洞穴了,而是一個近乎可以稱之為富麗堂皇的白色房間。
白色的沙子被粘合成為了建築材料,按照蟲族的審美堆砌成了最美麗的模樣,為他們的王修建了一座地下的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