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公子離開館舍後將幾塊色澤誘人的甜點小心翼翼放在食盒裡,拎著食盒去找他姐姐,將自己遇到仙君的事一五一十說了。
盧侯麵子做得好,盧國夫人成氏這幾年雖然不受寵了,可該有的尊重一樣沒少,再加上她本人不像弟弟那麼沒腦子,頗有幾分後宮生存的手腕,因此至今都還過得不錯。
可收到弟弟傳來的消息,她還是震驚得搖搖欲墜,保養得宜的臉上滿是淚水:“……你是說,侯君他打算讓彆人取代我?”
宮裡受寵的美人一茬接一茬,可始終未能撼動她的地位,她以為盧侯是個重情重義之人,結發之妻隻要不犯錯就永遠能保持該有的地位和體麵,可她完全想錯了。
成氏行事謹慎,在宮裡也有眼線,她沒有立刻相信弟弟帶來的所謂仙君的消息,而是讓人去暗中打聽,這一打聽才發現最近宮裡的可疑之處,不得不相信盧侯是真的中了毒,而且還將這麼重要的事情瞞著她,更重要的是祁國確實有使臣前來,且與剛蘇醒的盧侯密議過數次,據說使臣入隊伍裡有個身姿婀娜的女子,誰也沒見過此女的真容,這樣一個女子與祁國使臣同來,目的不言而喻。
成氏在燈下靜坐半晌,心灰意冷,終於下定決心:“我要見仙君!”
成公子大喜過望:“仙君有法子救我們,姐姐願意見他再好不過!”
成氏朝他看一眼,細眉微擰:“你說仙君被他徒弟覬覦?他那徒弟生得如何?”
成公子想到蕭琅,麵色不悅:“比我高一個頭,弱冠之年,長得人模狗樣,身手也很好,我都不知道他從哪裡冒出來的……”
成公子越說越不得勁,想貶低一下,出口卻全是誇的,想來想去也隻能罵一句“有悖倫常”,可成氏卻眼睛亮起來,用力握住他的手,打斷他咬牙切齒的描述:“傻呀你!”
成公子不痛快了:“姐姐,你罵我做什麼?”
成氏氣得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壓抑著激動用氣音道:“快住嘴!那是當今天子!”
成公子聲音卡住,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真的假的?你確定?”
成氏道:“我在盧侯身邊時聽過幾句傳聞,說天子與仙君關係非比尋常,有了仙君後,天子身邊再無侍寵,美男不要了,鶴也不玩了,外麵都傳天子是想與仙君雙修,想要早日飛升呢。”
成公子半張著嘴:“……”
成氏冷冷一笑:“還說這仙君是個欺世盜名的騙子,天子親近他之後不僅沒能飛升,還得了重病,隻能每天靠仙君送藥膳續命,諸侯們都等著看天子有什麼下場,依我看,諸侯們怕是都在做美夢。”
成公子聽傻了:“仙君……仙君和天子竟是那種關係?”
成氏氣得又打了他一下:“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關心這個!快,你趕緊回去,就說祖母重病要見我,盧侯不會起疑,我出宮後和你一起去見天子和仙君!”
成國滅亡後,活下來的除了出嫁的女兒和親信拚死保護的小公子,還有一個年逾七旬的祖母,成公子自小被養得驕縱跋扈又廢柴,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孝子賢孫,父兄禦敵而亡,他是背著祖母從大火中逃出來的,如今祖母是他們姐弟倆唯一的親人,身子又常年不好,成氏經常出宮看望祖母,盧侯早就習以為常了,再加上成氏已經沒了後盾,盧侯並不提防她,確實不會對她起疑。
成公子已經被她催得六神無主,連忙點頭起身:“我這就去!”
成氏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目光轉向盧侯寢殿,那裡燈影憧憧,儘頭幽暗,成氏笑了一聲,眼底再也沒有柔情蜜意,剩下的隻有怨毒與恨意:“你對我不仁,就休怪我不義!”
大清早的,莊衡和蕭琅坐在館舍裡大眼瞪小眼。
蕭琅自知理虧,從昨晚被拆穿後就循規蹈矩不敢越雷池一步,到現在心裡還虛著,麵對莊衡時他毫無天子威嚴,甚至小心翼翼去握莊衡的手,帶著明顯的緊張與討好:“騙你是我不對,你若氣得狠了,罵也好打也好,隻千萬彆將假人收回,你若收回的話,我就不能來看你了,隻能在王宮裡對你日思夜想……若想得很了,我便叫人備馬車,拖著病軀來找你……”
莊衡:“……”
ai:[哦豁,賣慘威脅都用上了,主人,弟弟這是知道你心軟呀!]
莊衡將自己的手抽出,臉頰發燙,要說生氣倒也不至於,隻是一想到他睡得像頭豬,連自己被人抱著都不知道,還當是在做夢,他就覺得羞恥,羞恥得恨不得挖個地洞將自己埋起來。
他起身往外走,蕭琅急忙跟上:“鶴鶴……”
莊衡讓他再次拉住手,掙了掙,沒掙脫,臉上燒得慌,半晌後咕噥著問:“之前廢都被大火圍困,夜裡……你是不是來過?還有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