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神黝黑而堅定:“熊掌和熊膽都能賣錢,上千兩。”
看著他認真的樣子,杜梨忍不住‘噗’地一聲笑出來:“我就是隨口說說而已,要你去獵熊做什麼?萬一出個好歹,我可怎麼辦?”
她這話本是隨口而出,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落在胡大剛耳中,簡直如甜言蜜語那般讓人心跳加快,欲罷不能。
但顧忌著方伯他們還在外麵,胡大剛也不敢造次,隻用那種有些焦渴的目光看了看杜梨,放在桌邊的手指也下意識撚動。
光線雖昏暗,但杜梨對他的目光也隱有覺察,正有些臉熱地低下頭,謝嬸就從灶屋裡走了過來。
“老爺,夫人,洗澡水燒好了。”
杜梨朝她點點頭:“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
浴室自然隻供杜梨和胡大剛兩人用,謝嬸得令後便同方伯柱子回到各自屋裡去了,等他們洗漱好回房間後才出來。
勞累多日,終於得了輕鬆,杜梨洗完澡便拖著一頭濕發坐在床邊等胡大剛過來幫她擦。
男人也很是自覺,進門時手裡便抓了幾條布巾,走過來捋著杜梨的長發一點點將它擦乾。
從第一回幫她擦頭發到現在,杜梨的頭發又長長不少,捏在手裡又柔又滑,在油燈下黑得發青,如同錦緞一般。
夏至將近,屋外的林子裡不時傳來幾聲蟬鳴,襯著屋內溫馨的氣氛,顯得夜色更加靜謐。
桌上的燈花燒得劈啪作響,杜梨的帳本也不覺翻過了大半。胡大剛將她的頭發擦得再不出明顯的水漬,便收了布巾道:“媳婦兒,該睡了。”
杜梨掩著口打了個哈欠。
“睡吧。”
反正最近也不忙,剩下的可以明日再看。
在胡大剛出去放布巾的時候,杜梨先上了床,正睡得迷迷糊糊,便感覺身後的床墊陷下去一塊,男人熟悉的體溫緊接著貼了上來。
杜梨安心地閒上眼睛,背靠著胡大剛往他懷時縮了縮,便安然睡去。
第二日,杜梨和胡大剛起來的時候謝嬸就已經把早飯做好了。方伯正在院子裡劈柴,柱子則將他劈好的柴抱到屋簷下一堆一堆碼起來。
杜梨欣慰地勾勾唇角。這謝嬸確實是個用心的,昨夜她不過帶著她做了一餐飯,謝嬸便已經將所有東西的位置記下,甚至每樣都運用自如。
她一邊想一邊看了看放在灶屋門口的爐子,此時爐火上正煮著一罐粥,遠遠便可聞到米香。
“老爺,夫人,你們起來了。”
看到杜梨和胡大剛從裡屋走過來,謝嬸急忙上前行禮。
杜梨聽著她的話略稍一頓,便道:“不必多禮,你們以後也像和食軒的夥計一樣稱我相公為主子吧,這樣聽著順耳些。”
大約是來自現代的原因,每每聽到他們稱胡大剛為老爺,杜梨總有一種對方已經年邁的錯覺。昨日心裡的事情多,便忽略了這個,今日早上再聽時,還是覺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