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蘭太過興奮,也太想擺脫謝梅,所以他沒有回頭,也就不曾發現他認為的“愚昧無知的村婦”正冷冷的注視著他的背影。
霍然輕輕舒了一口氣,如果不是夕月對他還有期待,她根本不會來見他。果然這個男人如她想的那樣無恥又怯懦。
為了逃避責任,他甚至不敢麵對他的過去,隻是一味的推卸,甚至想要毀滅謝梅,如果謝梅真的不存在了,他就可以輕鬆的忘記一切,開始新的生活。
可是憑什麼呢?難道就是因為謝梅付出了太多就應該理所當然的為他生為他死,甚至為了他心裡沒有一絲負擔就帶著女兒一起消失?
霍然挺直剛剛佝僂的腰,昂首走回了自己的家中,夕月還在等她。
“媽媽。”夕月有些期待的望著霍然。霍然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紙,無聲的遞給了她。
謝梅從夕月小的時候就開始教她識字,離異文約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心中有難過,更多的確是,塵埃落定的如釋重負。
“沒有誰會永遠陪著你,即使是媽媽有一天也會離開。所以你要讓自己強大,唯有自己才是最可以信賴的靠山。”霍然不會永遠,陪著她,授人與魚不如授人以漁。
“惠婷小姐,你好。可以耽誤你一些時間嗎?”
惠婷剛剛走出學校,就被一個短發穿著樸素的女人攔下,她有些警惕的打量了她幾眼,樣貌平凡並不出眾,唯有一雙眼睛格外的明亮,自信而坦然。
女人看她遲疑微微一笑,手指學校一旁的一個茶館:“不會遠,我們就去那兒,您看方便嗎?坐在外麵就可以。關於您的未婚夫,我想你了解的並不多。”
程蘭嗎?惠婷看看她指的方向就在馬路一旁正對著她學校的大門,而且現在空無一人,的確很安全,“好吧,不過我的未婚夫衣服馬上就要來接我了,我的時間有限,麻煩您快一些。”
“請坐,惠婷小姐。”女人從容的叫了一壺茶。“關於你的未婚夫你了解多少,比如他的家庭,他的家鄉,他的父母,他的妻子。”
惠婷一陣難堪。她突然發現,自己隻顧著陷在甜蜜的愛情裡,卻忽視了這所有的一切。而程蘭也從未主動對她講述,隻提過一次他母親重病,心情不好。
“你到底想說什麼?”難道這個女人是蘭的愛慕者?惠婷心中非常不快。
“我並不是想要與你搶奪他。”女人仿佛看透她心中所想:“你周圍的好多同學說都說你是一個很善良的好女孩兒,我不希望好女孩受到欺騙與傷害。”
“程蘭來自男方的一個村莊,他自幼便失去了父親,由母親撫養長大。13歲那年就已經娶妻,十五歲有女,然後離家到了北平,求學,從此再也不曾回去過。她的母親已經在八年前去世了,當時他沒有回去,至於原因,我並不清楚。”
“嘩啦――”惠婷猛地站起,碰倒了桌子上的茶杯,“你胡說!蘭對我說過,他的母親一直在生病,而且他也從未娶妻,更彆提什麼女兒了!”
“惠婷小姐,我今天來隻是想要告訴你這些事情,至於信還是不信呢,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女人站起身叫過夥計,直接付了茶錢轉身就走了。
“你,叫什麼名字?”惠婷遲疑的問。
“我姓謝。”女人頭也不回的消失了。
“親愛的,你怎麼在這裡?我等了好久沒有看到你,還好你的同學說在這裡見過你。”程蘭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惠婷發現自己居然站得腳都疼了,她有些呆呆的說:“累了。”
“是今天的學業太多了嗎?我們先休息一會兒吧!夥計,上茶!”程蘭體貼的扶著她的腰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