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浪為難的皺了皺眉。
自己的這位夫人也算出身高貴,當時嫁給自己更是低嫁,原本以為是一樁好姻緣,沒想到這位號稱才女的相國之女並無管家之才,每日卻偏偏愛纏著自己,講什麼夫妻平等,還想要出去做生意,簡直愚昧的可笑。
夫人家的長輩已逝,隻能自己狠下心來請了兩個節婦教妻,但是她居然不識好歹的把節婦趕出了門,還敢對他動手。半年前更是發了瘋一般的想要離家,沒辦法隻能將她關了起來。
“陳老將軍可曾派人來看過夫人?”尤浪問道。
“前一個月曾經來過,當時夫人病重,陳老將軍還找了太醫過來。”仆人小心的回答道。
“罷了,終究是我的夫人,好生照顧著。”尤浪吩咐完,看到自己的愛妾嫋嫋婷婷的緩步迎來,不由的換上了笑容,走了過去。
仆人悄悄去了一個偏僻的小院,門口隻有一個健壯的婆子守在那裡,看到他過來趕忙問道:“忠哥,公子怎麼說?”
“老規矩,在陳老將軍派人來之前看住了就好。”仆人輕鬆的回答。
婆子鬆了一口氣:“那些小蹄子們都跑去巴結二夫人去了,哪裡還肯來看這個瘋子一眼。老婆子就擔心出什麼岔子。”
忠哥指點她:“你要是擔心,把這院門一鎖不就好了?”
“送飯怎麼辦?”婆子有些猶豫。
忠哥朝著牆角努努嘴:“從那個洞裡塞進去就好了。”
“這――那可是個狗洞。”婆子不忍。
“嗤”忠哥嘲諷的一笑:“難怪府上都誇你張婆子最是心軟,又不曾打她罵她,這算什麼?隻要你不怕她跑了就好。反正深宅大院,一個瘋子也跑不到哪裡去,萬一跑出去了,彆衝撞到了公子,二夫人就沒事。”
忠哥傳完話轉身走了。張婆子猶豫片刻,還是“哢噠”一聲鎖上了院門:“夫人你彆怨我。我這也是為了你好,我知道你沒瘋,這樣省的有些不三不四的人來打攪你。”
張婆子嘮嘮叨叨的走了,她不知道牆的另一邊有一個女人站在那裡聽完了全部對話,正是昔日的相國千金,張瑩兒。
她的頭發披散著,身上是陳舊的衣衫,溫暖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卻不曾照到她的心裡。
父親臨終前的勸慰使她決心忘記哪些個不切實際的幻想,踏踏實實的嫁人成家,沒想到父親以為的忠厚老實之人,是那樣的恐怖。
她被限製在了這個不足一百平米的屋子裡,不能大說大笑,不能指出他的問題,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說什麼“夫若發怒,不可生嗔。退身相讓,忍氣低聲。”除了把自己變成一個沒有思想的木偶,她似乎沒有彆的出路,隻是她不甘心啊!
她曾是獨立自由的後世人,曾是父親珍愛的掌上明珠,她憑什麼磨去自己的意誌隻為了滿足一個眼中沒有自己的偽君子?
張瑩兒反抗了,然後被關了起來。如果不是有陳老將軍在,恐怕她早就被一杯毒酒歸西了吧!
張瑩兒摸著藏在衣服裡的玉佩,心中有一團火在燃燒,她不會認命的!
晚上宮室中的燭火燃起,霍然低頭看著奏章。
作為一個君王,不僅僅是無上的地位與榮耀,更多的是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