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浩賢看著麵前兩張一模一樣的兩份介紹信,差點沒把他氣笑了。
他上半年空降到這裡,強龍難壓地頭蛇。
革委會裡的幾個老人一直不配合他的工作,有時候還在給他使絆子。
何浩賢就想找一個秘書來給自己打打下手。
也不知怎麼就泄露了消息,革委會的那群老人想方設法舉薦自家親戚。
何浩賢是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隻能說自己還沒有想好,先推辭幾天。
沒想到就在今天早上,白偉光和高豐又找到自己,說什麼之前推薦的人不好,他們重新推薦一個。
何浩賢將兩人手中的介紹信拿回來一看,他們推薦的居然是同一個人。
要不是知道這兩人是二十多年的死對頭了,何浩賢真懷疑他們是商量好了的。
不過這倒是讓何浩賢鬆了口氣,如果這個季鵬濤真的和兩人都有關係,那他正好能解自己現在的燃眉之急。
上午,周桃又遍體鱗傷地走了回來,就連自行車也被摔的不成樣子。
高雲英看到,可把她心疼壞了,怎麼現在一去縣城就能遇到地痞流氓。
上個星期才和王明祁一起被打了一頓,現在又被打了。
高雲英快步上前,聲音都有些發顫,“桃子,這到底咋啦,是出什麼事了嗎?”
還在院子裡的王明祁側頭看了眼周桃,心底已經肯定,上次自己被揍是受了周桃的連累。這讓王明祁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周桃虛弱地笑了笑,原本以為過了一個星期,那個胖子應該把自己忘了,不會再找自己的麻煩了。
沒想到還沒走到縣城,又被人拖到林子裡,不僅將自己揍了一頓,還把自己的自行車也給踢壞了。
周桃也不敢往縣城深入了,隻能一步一步推著自行車往家走。
這一路上村民們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戲謔,讓周桃恨不得鑽進地縫裡藏起來。
聽著高雲英這麼大聲地說話,再看著旁邊一個個支起來的腦袋,周桃越發覺得難堪,直接推開院門口的高雲英,一言不發地進了屋子。
高雲英急忙追了上去,“桃子,你倒是說話呀,要真是被欺負了,你爸你哥你男人,那不得給你出口氣啊!”
周桃的腳步頓了頓,自己再被打下去,怕是連縣城的門都進不去了。
還不如以暴製暴,剛好周橋還在家裡,怎麼也比那幾個地痞子厲害吧。
周桃回過頭,眼睛裡麵已經含滿了淚水,哽咽道:“我不小心將我乾哥哥在黑市倒賣的事情透露出去,他現在對我恨之入骨,不僅讓飯店開了我,還一直找人打我。”
聽了周桃的話,高雲英頓時火冒三丈,這是什麼哥哥呀,不就是不小心說出去了,怎麼還能把周桃往死裡打呢,好歹周桃還救過他媽的命呀!
下午,高雲英就一直慫恿著眾人去給周桃報仇,周老大是不得不去,王明祁則是跟隨大流,隻有周橋心裡泛起了嘀咕。
這周桃被人打成這樣,真像她說的那樣,是不小心泄露了她乾哥哥賣貨的事情,被打擊報複嗎?
周橋越想越不對勁,直接背著眾人,找到季鵬濤,想要找他問問情況。
如果能拉上季鵬濤和他們一起去,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季鵬濤看著周橋一個冷笑,“她和你們說她是不小心泄露的?”
周橋愣住了,這是還有什麼隱情嗎?
季鵬濤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冷冷說道:“就是她寫的舉報信,把她那個乾哥哥送進了革委會。如果你想讓我和你一起去,那就彆指望了,因為她舉報是人裡麵也包括了我!”
現在隻是把她揍幾次,已經是他和胖子心慈手軟了。等自己以後找到機會,他絕不放過周桃!
周橋看著季鵬濤眼中的狠厲,不禁被嚇出來一陣冷汗。
要是真如季鵬濤說的那樣,那她乾哥哥就不是簡單的打擊報複,而是不死不休!
“周橋,我們該去縣城了,你怎麼還跑到彆人家聊天!”高雲英看周橋跑周老二家裡去了,還一直不出來,隻能隔著院牆大喊道。
周橋冷著一張臉回了家,“我不去了,要去你們去!”
高雲英看著周橋態度突然轉變,皺著眉頭問道:“這是咋啦,你親妹妹受欺負了,讓你去撐個場子都不願意嗎!”
周橋橫眉怒目,指著周桃的鼻子大喊:“那你問問她,她都乾了些什麼,人家才會打了她一次不夠,還想打她第二次。”
周桃被嚇得後退一步,低著頭一言不發。自從周橋去了隔壁後,她的心就是一直懸著的。
她覺得她天生就和二房犯衝,不論自己想乾什麼,都能被他們破壞。
周橋冷冷地望向周桃,不再掩飾內心的鄙夷,“好端端的,她非要去寫舉報信,把她乾哥哥送進革委會。你說人家出來後不找她找誰!”
高雲英愣愣地望著周桃,變得不知所措了,能在黑市裡賣貨的人會是善茬嗎?這不是給自己找死嗎!
最終周桃還是沒能去縣城,周老大得知周桃往革委會送舉報信的事情,當場就把周桃關了起來。勒令她這幾天都彆出門。
作為農家人,革委會是他們能去碰的嗎!
舉報人就算了,結果還被人發現,這不是給自己找打挨嗎!
說不定還會因此連累家人!
周老大恨不得再抽周桃兩個耳巴子,讓她長長記性。
他從來沒有這麼後悔過,這女兒就該是嫁出去的,他乾嘛要把她留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