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林家輝把原主的三十塊錢送過來後,林曼就沒少琢磨進城買東西的事,早就把路線摸透了。
但是有一點讓她為難的是,從陸家去縣城確實不遠,但她現在什麼交通工具都坐不了,隻能自己走著去,路上至少得半個多小時。
不過這回她挺幸運的,碰巧上午剛聽春草說下午她娘要進城去給一個親戚送菜,到時候要借村裡的牛拉著車去縣城,這樣她也能趁著機會一起去了。
屋裡簡單收拾了下,林曼又忙去春草家問問這事,順便跟人打聲招呼。
林曼沒去過春草家,之前隻是路過,但春草娘卻早就對她好奇的不行了,最近常聽自家閨女說有個姐姐教她認字啥的,但是一直忙著也沒見過。
春草娘還知道林曼就是陸家新進門的兒媳婦,也聽說過不少村裡傳的閒話,所以當林曼站在自家門口時,她先開口問道:“你就是林二妮?”
“……”二妮這個稱呼,真的是聽一次內傷一次呢。
林曼腳下一頓,笑了下點頭道:“是,嫂子也可以喊我林曼,這是戶口本上的名字,二妮是小名,家裡叫習慣了一直沒改口。”反正她早晚有一天是要改的。
春草娘今年三十來歲,因為常年勞作所以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更顯老些,但整個人精氣神很好,身材勻稱,性格爽朗大方。
“哈哈,你喊我紅蓮嫂子就行,春草這幾天沒少跟我說起你呢,快進來坐,我先給你倒杯水喝。”
她說著話直接轉身去了廚房,林曼說著不用不用也沒攔住,三兩步進院的功夫她已經端著碗糖水出來了。
糖水在這時候可都是待客才拿出來,可見她是真挺喜歡林曼的。
春草娘叫徐紅蓮,她嫁的這家家底不薄,從她家有架車也能看出來了,木架子板車誰家都有,但是車軲轆可不是每家都有的,往常村裡誰家要用都得找她家借呢。
徐紅蓮招呼林曼進屋坐,春草兩姐妹聽到動靜也從後院菜地跑了過來,看到是林曼都挺高興的。
林曼跟倆人打完招呼,就把手上的糖水遞給了春草,讓姐妹倆分著喝。
徐紅蓮在一旁看著,嘴角的笑容就更真實了兩分。
“我家這倆閨女都是悶性子,平常也不愛跟村裡的小孩一起玩,前兒我頭一次聽她們說起你的時候就怪好奇的,今兒可算是看見了。”徐紅蓮好奇的打量她道。
林曼這幾天一直在吃商城裡換的養身玉露丸,除了第一天,之後她自己每天照鏡子都能感覺到皮膚肉眼可見的一點一點開始變白變嫩,所以她這幾天一直都沒斷過,連著吃了四五天,如今她的膚色已經回到正常偏白。
黑色一褪去,她精致端正的五官就逐漸顯露了出來,鵝蛋臉柳葉眉,眼睛大而亮,眼尾微微上揚,很明媚漂亮的長相,就是太瘦了些,看著減了不少精氣神。
徐紅蓮在心裡暗自點頭,難怪張秀梅要提前把人接家裡養著,這模樣確實不賴,就是配陸家老二也不是不行。
“紅蓮嫂子,今天突然上門打擾了,我過來是想拜托您一件事,聽春草說你們下午要駕車去縣城,我到時候能跟你們一起去嗎?”林曼說完頓了下,又補充道:“我可以給車費。”
“你看你這姑娘說的啥話,啥車費不車費的,一起去咋不行啊,要啥車費,你下午直接過來就行,可彆跟我見外,嫂子都還沒好好謝謝你呢。”徐紅蓮擺擺手嗔怪道。
說起這個她心裡還慚愧呢,要不是林曼,她都不知道自家大閨女那麼渴望上學,她這個當娘的都沒發現,差點給孩子耽誤了。
徐紅蓮心裡愧疚,之前因為婆婆重男輕女,嫌她一連生了兩個賠錢貨很看不上他們這一房,壓根就沒提過送孩子上學的事,後來分了家,她也沒想起來過,直到偶然的機會,林曼開始教春草認字,娃每天在家待著就拿根樹枝寫寫畫畫,她見了一問才知道。
前幾天她已經跟孩子爹商量過了,等這個學期開學,就把孩子送學校去,女孩咋了,女孩也是她生的,她敢拍著胸脯說不比彆家差,自然彆家孩子有的,她閨女也要有。
“是春草聰明學得快,我也沒教她什麼。”林曼笑了下推辭道。
徐紅蓮則不這麼認為,她撇撇嘴舉例道:“我覺得你比村小的老師強多了,隔壁家鐵蛋,比我家春草還大一歲呢,上了一年學了連自己名字還都沒學會呢。”
林曼才教她家春草幾天啊,都會背那啥靜夜思了,連春桃都能順嘴溜出幾句“鵝鵝鵝”,所以徐紅蓮是真挺感謝她的。
跟人說好,林曼就回了老宅那邊,臨走還得了一大捆徐紅蓮自己種的菜,青菜茄子豆角啥的,幾頓都吃不完的量。
林曼推辭不要她還不樂意,可她拿回來也沒法做啊,老宅這邊連個燒火的灶都沒有。
從春草家回來,再一對比自己的小破屋,林曼這才真正的頭疼起來,揪著腦袋前前後後的算自己都得買些啥才行,算到最後她又發愁,那三十塊錢到底夠不夠她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