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 林曼的補習課程也告了一段落。
部隊小學的孩子們放假,家屬院熱鬨了不少。
林曼隔壁又搬來了一戶新鄰居,說是從海市過來的, 對這邊的天氣格外不適應。
人剛來就病倒了, 林曼和吳曉霞還去看她。
是個長相格外顯嫩的年輕姑娘, 娃娃臉大眼睛, 人也很羞澀, 動不動就會臉紅, 但是問過年齡才知道, 她比林曼還大兩歲。
她叫陳燕芳,家裡介紹結的婚, 年中剛結婚, 現在就來隨軍了。
“呦,那你跟小曼一樣,都還是新婚呢。”吳曉霞笑著打趣道。
陳燕芳臉紅了紅,捏著辮子不吭聲,但大眼睛裡透出來的害羞卻沒蓋住, 想來是很滿意這樁婚事了。
吳曉霞都過來人了, 哪裡會看不出來,便又湊近了問道:“那張副營長個子又高又壯, 人又黑,你當初咋看上他的啊?”
“……大壯哥對我很好的。”陳燕芳羞紅了臉,卻不忘小聲幫丈夫說話。
“哈哈哈,好, 對你好就行。”吳曉霞就樂的看這樣的反應,笑的都快合不攏嘴了。
林曼在一旁無奈的搖搖頭,她在想, 自己剛結婚時徐紅蓮嫂子和鐵栓奶也老是打趣她,是不是也是跟吳曉霞一樣,就愛看她們害羞。
陳燕芳被笑的臉更紅了,不過她也沒說假話,幾家住的近,林曼有看到過那位張副營長,人確實不錯,長相看著憨憨的,卻會大晚上著急忙慌的敲響他們家的門問家裡有沒有退燒藥,他媳婦發燒了。
都是農村出來的,身體素質本來就不差,陳燕芳病好後沒幾天就適應了,還跟著吳曉霞一起去掃盲班湊了幾回熱鬨。
她人一好,就往林曼和吳曉霞家送了好多從老家帶的曬乾的海貨,說是感謝倆人對她的照顧,不要還不行。
姑娘雖然容易害羞臉紅,但堅持起來,就擰著,不要就扔下就跑。
早上林曼一開門,陳燕芳一股腦的就往她懷裡塞了個布袋子,然後扭頭就跑,喊都喊不住。
抬頭一瞧,對門吳曉霞也一臉懵逼的看著她呢。
拿著布袋回到屋裡,林曼打開一瞧,裡頭有一捆曬乾的海帶,一大紙包紫菜,幾條曬乾的魚,還有一包蝦米。
林曼看著看著,好笑的搖搖頭,這姑娘也太實誠了吧。
剛這麼感歎完,院門被人敲響,吳曉霞走進來第一句話就是,“燕子這姑娘也太實誠了,我不就上回沒接她蒸的臘魚嗎,這今天一早有人敲門,我開門都沒看清是誰呢,她就把東西往我懷裡一塞,話都不說就跑。”
她過來,是找林曼商量,該回點啥過去。
“哎,太熱情了我也有壓力,你說我也沒啥能拿的出手的,上回給的臘腸臘肉還沒吃完呢,我總不能回一堆蘿卜菜乾吧?”吳曉霞倒不是說討厭啥的,她就是覺得回吧,自己好像也沒啥特產,不回又跟占人便宜一樣。
林曼懂她的糾結,但她覺得陳燕芳不像計較這些的人,便道:“嫂子你想這麼多乾啥,我看你上次給的那些山貨燕子就挺愛吃的,還有你上回做的豆包,人不還想跟你學著做呢。”
“嗨呀,那些能值幾個錢,等開春了我帶著你倆上山就能撿到,燕子給的可都是這邊少見的稀罕貨。”吳曉霞搖搖頭不讚同道,然後又問林曼準備回啥。
上次林曼回了二十個鹹鴨蛋,這次倒還沒想好。
吳曉霞自己琢磨了一會兒,又問起了彆的,“你年貨辦的咋樣了?後天大劉屯有個大集你去不去?”
“這時候不是還早。”林曼把東西收起來,布袋騰出來打算等會兒還給陳燕芳。
今天才臘月初五,離年底還有大半個月呢。
吳曉霞坐著拍了拍腿上的灰道:“不早啦,那邊有條大河,每年這個時候都會鑿冰撈魚,這時候去買回來凍著,”
“好,那麻煩嫂子去的時候叫我。”林曼應道。
“麻煩啥啊,就是路有點遠,行了我先走了。”吳曉霞起身回了句。
送走吳曉霞,林曼又回到廚房繼續做早飯,燜了一鍋粥,又烙了幾個蔥油餅,煎兩個荷包蛋和土豆絲一起卷餅吃。
剛做好飯,吳曉霞家的黑蛋突然捧著個碗跑進來,說是她娘讓給送來的。
碗裡是一碗蒸的芋頭,林曼接過來,又喊住他,轉身回到廚房把芋頭騰出來,夾了土豆絲和煎蛋卷好又放回碗裡讓他帶回去吃。
兩家經常互相送吃的,小黑蛋習以為常的說了謝謝,然後又飛奔著回了家。
最近陸建明訓練更忙,年底了,各種考察和任務量加俱,兩人已經好久沒一起吃早飯了。
上回給他做的衣服剛做好陸建明就迫不及待的穿上身了,還跟她說很合適,穿上很舒服。
前不久部隊供銷社上了新款的羊毛線,林曼剛好趕上,買了淺灰和鵝黃兩種顏色,準備給他倆一人再織一件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