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鍋…餓……”
繁星說得最清楚的字就是餓,可能也是跟經常說有關。
“哥哥,星星,喊哥哥。”秦犴將偷偷藏起來的小番薯扔進火裡之後,又開始教繁星說話。
教了許久之後,鍋鍋還是鍋鍋,真的是半點都沒變化。
秦犴:……
他感覺自己小小年紀,就已經領略了什麼叫絕望。
“要是喊不出哥哥的話,番薯就不給你吃。”秦犴威脅道。
繁星眼巴巴盯著他手裡香香的小番薯,腦子裡知道要喊哥哥呀,可到了嘴邊就成了‘鍋鍋’。
氣得大佬哼哼唧唧,然後一頭撞進秦犴懷裡。
“鍋鍋…餓,鍋鍋,餓……”哼哼唧唧個不停。
秦犴覺得自己心都化了,小心翼翼將番薯吹涼一點之後,一點一點喂給繁星吃,“哥哥以後都不讓星星挨餓,好不好?”
“嗯噠。”繁星吃完之後,再次窩在秦犴懷裡睡了過去。
等到快夜幕降臨的時候,秦犴帶著繁星回家。
大山深處的房子當然跟水泥鋼筋不沾邊兒,就是最樸實的木房子。李秀麗正在灶台邊炒菜,坐在灶下烤火的小男孩白白淨淨的,那就是秦傑。
要不是因為秦犴做飯實在不好吃,而且李秀麗又擔心這討債鬼會偷吃,此刻圍在灶台邊做飯的就是秦犴。
“撿這麼點柴,在外麵待那麼久,老娘還以為你死在外麵了!吃飯就知道回來了,生來就是討債鬼,一天到晚盯著口吃的,怎麼不吃死你們算了!”
其實以秦犴的年紀,又要抱著妹妹,又要背那麼大一捆柴火,已經算是很不容易了。
但李秀麗就是喜歡故意找茬。
畢竟當初將秦犴買回來,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兩口子還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手頭拮據的日子。
那種感覺,直到現在,李秀麗都記憶猶新。
因此也就順理成章的將所有責任都推在秦犴身上——
討債鬼!要不是為了買他,家裡應該早就攢下一大筆錢了。攢下一筆錢,前兩年就能在外麵鎮上租房子,將小傑送去讀幼兒園。
他們家可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所有希望都在小傑身上了。隻要兒子能從這山窩窩裡飛出去,那以後村裡誰不羨慕她有個好兒子?!
李秀麗現在越想越覺得虧,越覺得虧就越看秦犴不順眼。
“媽,你注意點,彆把口水噴到菜裡了!”秦傑雖然也就五六歲,也不知是從哪裡養成這潔癖的性子,平時過得格外挑三揀四。
哪怕是自己男人秦山築,要是膽敢嫌棄她的話,李秀麗都能當場潑婦罵街,給秦山築臉上撓出五道血印子來。
可現在偏偏是被自己的寶貝兒子嫌棄,李秀麗不僅不見動怒,反而還討好著笑道,“好好好,媽不說話,不說話了。”
晚餐,一盤鹹菜,一盤辣蘿卜,還有一小碟青椒炒肉。
青椒炒肉就放在秦傑前麵,這是他的專屬,其他人幾乎都沒有動筷子的資格。也就秦山築偶爾夾一筷子,李秀麗自己完全不吃。
繁星眼巴巴的瞅著那一碟青椒炒肉,本來一雙眼睛就又黑又大又亮又圓,這麼瞪大了眼睛饞人家肉的時候,那畫麵就越發美得讓人沒眼看。
“鍋鍋……”想次肉。
繁星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秦犴的腰,小熊崽子都快饞得沒個人樣兒了。
秦犴端著繁星的飯碗,一口一口給她喂飯,聞著青椒炒肉的味道,咽了咽口水。彆說繁星想,他也想啊。
但是最好是一丁點都彆表現出來,因為要是被李秀麗知道他們饞肉吃的話,肯定又要挨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