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所有的艱難,他全都知道。
也正是因為知道,所以他心急如焚的想要好起來!
陸琴琴一遍又一遍的抱怨,隻會讓他覺得自己像個窩囊廢!
就仿佛情況已經差到這地步,以後都不會再好了似的。
可他明明就不是個窩囊廢!
他是接受了新式教育的進步青年,在這個新世界當中必定有他一席之地的。
他隻是因為現在生病了,所以才會落難。
等他病好了之後,定然是能夠一飛衝天的。
他以前一直覺得,琴琴跟他是精神伴侶。
他們兩個接受的是同等教育,有著相近的思想。
可是現在他隱約覺得……
琴琴雖然很好,他也能夠理解她因為恐慌而不太好的態度,可他心裡好像還是留下了一根刺。
她是他思想上的精神伴侶沒錯。
可她,好像不是他想象中的解語花。
“琴琴,你現在不要生氣了,生氣並不能解決問題,不是嗎?”遲海河有些疲憊不堪的對陸琴琴說道。
就在兩人再次發生齟齬的時候,響起了敲門聲。
遲海河病得比陸琴琴要重,已經到了下不了床的地步,所以是陸琴琴去開的門。
一個穿著西裝,打扮得體,約莫三十來歲的男人站在門口,將手中的藥包遞給陸琴琴,“陸小姐,我見你身體不舒服,所以特意托人給你帶了藥。”
陸琴琴有些靦腆的說道,“這怎麼好意思呀,宋先生?”
“遠親不如近鄰,咱們是鄰居,相互幫助是應該的。陸小姐若是有任何困難,都可以找我。為美麗的小姐效勞,是我的榮幸。”
宋先生最後一句話說得有些輕挑,陸琴琴臉頰紅了片刻。
但很快,她又說服了自己。
這沒什麼的,宋先生也是接受過新式教育的人,比彆人要開放些是正常事。
他說這話隻是出於禮貌而已,並沒有其他意思。
遲海河病歪歪的躺在床上。
並不知道在門口的是什麼人,因此也就錯過了某些苗頭……
“琴琴,是誰呀?”他們在北平沒有親人,應該沒有人來拜訪才是。
“哦,是我們的鄰居。聽說我們病了,所以特意送藥過來。”
遲海河心中一陣感動,“那可真是多謝那位鄰居了,真是個熱心人啊!”
在隔壁鄰居三五不時送藥過來之後,陸琴琴和遲海河的病,總算慢慢好了起來。
遲海河雖然文筆比起文壇大家來還差上許多,但他最大的優勢在於敢想。
所以在沒有疾病纏身之後,趕緊投了許多稿子出去。
眼下各路報紙雜誌,無疑不是追求個新奇。
遲海河敢想敢寫,很快便在文人圈子裡有了一點小名聲。
雖然還算不上大家,但在北平落腳,養家糊口是沒問題的。
在生活穩定下來之後,陸琴琴開始擔心仍然還在海城的陸家二老……
她當初私奔出逃,畢竟是權宜之計。
仔細想想,還是挺對不住爹娘的。
現在逃出來這麼久,也不知道爹娘怎麼樣了。
而且繁星跟她之間的差距那麼大,她出國留洋,又接受了新式教育。而繁星至始至終都在陸家當下人,沒開過眼界,也沒見過世麵。
厲南疆隻要跟她一相處,隻怕就會穿幫!
厲南疆那種人,既然能夠因愛生恨,強逼著她非要娶她。
那在發現自己娶的並非是她之後,想必一定會勃然大怒,做出遷怒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