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開誠嗤笑道,“既然是為了一個閹人,不願意開枝散葉。除掉這個閹人,不就是了?”
不知道為什麼,太後突然想起了多年之前。
她撞破那個閹人跟皇帝奸情的夜裡,當時她也是氣勢洶洶,想要除掉那個閹人,然後……
想到自己身邊所有的奴才,瞬息之間儘數被殺。
太後直到現在手心都是涼的。
“開誠……”太後囁嚅著嘴唇想要說些什麼,終究什麼都沒能說出口。
不知為何,她心慌得很。
總覺著……
若是除掉衛軒那個閹人,可能會出大事。
*
運河下遊決堤。
南方水患嚴重,死傷無數,還有難民萬千。
這是自打衛軒幫著小昏君處理朝政以來,遇到的最為棘手的政務。
平日裡那些政務,他一個人能解決得遊刃有餘。然而此事關係重大,僅憑他一人之力根本就無法解決。
“陛下,此事,需得與幾位輔政大臣商議。屆時您坐鎮,時不時參與幾句,知道麼?”
省得到時候穿幫,讓人知道小昏君皮毛都不懂,真正在背後處理朝政的,是他這個閹人。
自從水患的消息傳到京都,衛軒已經一連幾個晚上沒有睡好覺了。
繁星瞧著他的黑眼圈,特彆心疼的點了點頭。
“嗯。”
她會努力假裝自己聽得懂。
然而事實證明,在跟小花花無關的事情上,小熊崽子想要創造出奇跡,真的很難。
繁星努力瞪大了眼睛,豎起耳朵,聽輔政大臣們商議水患賑災之事。
然後在不知不覺間,將小爪子塞進嘴裡,極其為難地啃著指甲……
整張臉都寫著,我是誰?我在哪?我應該乾些什麼?
對,我應該參與幾句,不讓人知道衛軒幫我搞朝政的事情。
但是參與不進去鴨!
繁星眼巴巴地瞧著衛軒,無助、迷茫、彷徨,還帶著點小委屈。
人家不會。
衛軒:“……”
幾位輔政大臣心照不宣,相互對視了一眼,低垂著頭,有些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唉!
他們如何能不知道,平日裡那些朝政,極少有陛下的手筆?
陛下的天賦擺在那兒,他們心裡有數。
按理來說,對於一個閹人乾涉朝政,他們應當是極其憤怒才對。
但是衛軒可以說是他們手把手教出來的學生,而且若不是有他在暗地裡幫陛下處理朝政,隻怕整個大楚江山早就亂了!
所以除了心照不宣,還能如何?
罷了,陛下聽不懂,就聽不懂吧。
好歹這麼晚了,還能坐在這裡裝裝樣子,已經算是長足進步了。
至於實際上跟他們討論水患之事的是衛軒,那又如何呢?
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裝聾作啞。
有些不該計較的事情,就不能計較。
幾位輔政大臣和衛軒最終敲定,南方水患之事,派欽差大臣前往。
按理來說,陛下特派欽差前去賑災,此事就算穩妥了。
結果沒想到,不到一個月,南方水患愈發嚴重。
前去賑災的欽差,籍貫便是受災最嚴重的州府。
當初派他前去,本來想的是,既然出自那個地方,想必應當會儘全力拯救家鄉百姓。
然而欽差大臣因為那地知府大人,在他金榜題名之前,給予過恩惠的緣故,辦起事情來束手束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