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的時候,元晝在學校裡挺受排擠。
畢竟欺善怕惡,欺軟怕硬,是人之常情。
有一個現成的殘疾同學在眼前,誰不想欺負一下?
繁星當時就:???
我好不容易養在花盆裡,好好嗬護的小花花。
你們誰想拔出來,不怕小星星將你頭擰掉嗎?
彆看這隻熊崽子不是讀書的料,但是她打架,很有一手啊!
逮著欺負元晝的人,就往死裡揍!
久而久之,整個學校,從小學到初中到高中,幾乎都對‘白繁星’這麼個人,如雷貫耳!
杜芝蘭對元晝不是沒意見。
畢竟自家小崽子好歹也是個女孩子,你見過哪個小姑娘,三天兩頭因為打架,叫家長去學校的?
如果不是因為元晝的話,她家星星根本不可能這麼彪悍!
但是即便有意見,又能如何?
她一個大人,有些話,總不好,直接跟孩子說吧?
唉,真是讓人覺得操碎了心!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杜芝蘭總覺得元晝這孩子怪怪的……
具體是哪裡怪,她也說不上來。
大概是因為,明明都已經讀高一,星星十五。他比星星還大三歲,已經成年。以前年紀小,又沒接觸過外界,乖巧矜持得過分還能理解。
十八歲的男生,還羞澀乖巧,這似乎有些不符合常理了……
既安靜,又乖巧,還羞澀,一副極其好欺負的模樣。
杜芝蘭總覺著,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
元晝這孩子有些違和……
杜姨對他的懷疑,元晝當然知道。
穿白襯衫的少年,捂著頭站在操場上,腳邊落著剛砸到他腦袋的籃球。
微微垂眸,長長的睫毛顫啊顫,丹鳳眼裡墜著些許淚意,似乎是疼極了。麵頰白皙如玉,五官組合起來極具初戀感。無論是從正麵看過去,還是從側麵看過去,都能讓人產生一種顏值無敵的感覺。
略有些委屈的抿了抿唇。
誰要是不心疼,誰就不是人!
“往那兒打呢?砸到他了,你瞎鴨!”
繁星跳著腳就直接往元晝這邊衝,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籃球比賽?
在籃球砸到元晝腦袋後,忙不迭趕到元晝身邊。
“讓你待在場邊彆動,你動乾啥?砸到了吧!”
“跟我走,帶你去醫務室,不能把腦袋砸笨了。”
繁星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直接拽著元晝去醫務室。
“老大,比賽啊!咱還在跟那群孫子比賽啊!”不是說好了,要給對方一點教訓的嗎?
比賽打到一半就走人,還帶這樣的?
繁星隻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不打了。”
元晝這朵小花花都受傷了,已經沒心情打球了!
高挑的少年,低垂著頭,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任由繁星扯著他的手,朝醫務室走去。
隻是眸子裡,卻藏著一絲不同尋常的孤寂。
他剛才,當然是故意被球砸到的啊。
他知道,繁星的朋友,都不喜歡他這個拖後腿的殘疾。
同樣,他也不喜歡他們。
他們不敢在繁星麵前明目張膽的排擠他,所以用各種各樣的方法,拉著繁星一塊玩,用無聲的方式將他排斥在外。
大大減少了他和繁星相處的時間,這個樣子,他覺得很不開心。
杜姨為什麼會下意識覺得他怪怪的,因為他……
並不乖啊。
他知道,有些看上去很和善的同學說他真可憐,可實際上心裡想的是,那個啞巴看上去很好欺負的樣子。
他知道,表麵最正經的數學老師,其實很喜歡占女孩子便宜。
他知道,人人都說善良的那個女生,其實之所以總是在他被欺負之後安慰他,其實心裡在想,‘這樣,所有人都覺得我關愛殘疾同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