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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應嬤嬤紆尊降貴去了一趟洗衣房。
洗衣房的那些婆子們一個個都受寵若驚,畢竟應嬤嬤這種老夫人身邊的老人,而且又是少爺的奶娘,對他們來說,顯然是人上人般的存在。
“繁星啊,你還在這晾什麼衣服呢?趕緊過去,應嬤嬤點名說要見你,你要走大運了!”
要麼是走大運,要麼是倒大黴。
要不然的話,有頭有臉的嬤嬤才不會到洗衣房來見一個小丫頭呢。
繁星懵懵懂懂過去。
應嬤嬤瞧見這白嫩精致的小丫鬟,頓時變眼前一亮,隻覺自己瞧見了小仙女兒。
她一直覺得自己的女兒玉心,已經算得上是受上蒼眷顧,模樣是個頂頂好的。彆說府裡那些下賤的丫頭,就是城裡其他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也沒有比玉心更貌美動人的。
可是眼前這個……
彆怪她這個當娘的,不維護自己閨女。
委實是眼前這小丫頭確實模樣討喜精致,皮膚細膩白皙,五官精致完美,尤其是那水汪汪的眸子瞧著你呀,心就不由自主軟了半截。
就她了!
將她推薦給老夫人,老夫人定然高興!
應嬤嬤興高采烈離開,前去向公孫老夫人複命。隻等告知了老夫人後,就立即將人帶到老夫人跟前去瞧瞧。
無需問繁星的意見,因為根本沒必要。
公孫府的丫鬟,自然是主子讓做什麼就做什麼,哪裡還容得了她不樂意?
伺候大少爺,是她前世修來的福分。她若是敢不樂意的話,隻能說明是個蠢玩意兒,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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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
公孫樂善將新得的浮山居士的畫,緩緩在書桌上展開,細細觀摩。
年輕小廝敲門而入。
公孫樂善立即抬頭,衝他招了招手,“鴻鵠,過來看看這幅畫。”
“這畫是假的。”
年輕小廝隻是在書桌旁掃了一眼,便斷定道。
“假的?這怎麼可能?”
浮山居士的畫,不僅意境高遠,且其中所含的炫技成分頗多。技巧獨絕,即便是有人想要仿造贗品,也相當為難。
公孫樂善根本未曾考慮過,自己花重金購回來的畫,會有可能是贗品。
因為現如今市麵上所流通的浮山居士的贗品,大多拙劣,興許能瞞得過彆人,但根本瞞不過他的眼。
若能瞞得過他的眼,那造假之人的技藝,堪稱舉世無雙了。
“公子有聽說過浮山居士的生平麼?”
公孫樂善略微思索:“當然有聽說。據說浮山居士,性子狂放不羈,在才名出眾後,毅然於三十五歲時封筆不畫。此後遊曆大好河山,下落不明,終身未娶,再無音訊。”
“並非如此。”
年輕小廝在麵對公孫樂善時,並沒有表現出一個奴仆該有的卑躬屈膝,反而在言談舉止間顯得格外信手拈來。
“浮山居士遊曆幾年後,便遇一人終老。他的夫人,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學生,因此可以說,他夫人是浮山居士的最佳仿冒者。”
浮山居士的確狂放不羈。
但凡文人,多少有些傲骨。
但浮山居士,完全沒有這玩意兒。
不僅沒有,他甚至還很沒節操。
帶著夫人四處遊離的時候,身上沒銀兩,就現畫現賣。自己不想畫的時候,就讓夫人代筆。
浮山居士的夫人也確實是個很好的學生,她的手筆,完全可以做到以假亂真。
“你的意思是,這幅畫是浮山居士的夫人畫的,有何憑證?”
“浮山居士骨子裡是個冷漠之人,他的畫多專注於山水,即便出現活物,也多是桀驁睥睨之氣。這幅畫裡的牛,就是最大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