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嗚咽聲,既絕望又悲傷。
就那麼眼睜睜看著小姑娘的手,猝然落下,看著她呼吸停止。
即便是從噩夢中醒來,容朗也沒能克製得住自己的嗚咽聲。
這個世界,他經曆了三千七百五十七次。
可那些場景,卻遠不止這個次數。
因為,在夢裡經曆了無數次。
“彆哭了,大男人,哭得跟狗似的。”鳳野冷不丁開口安慰道,“你能不能像我一樣,男人一點?”
哭得他心絞痛都犯了,仿佛又回到了求而不得的曾經。
以後會好的,什麼都會好的。
聽這哭聲,他莫名覺得壓抑憋屈。
容朗:“哦,你所說的男人一點,就是每一次都理直氣壯吃軟飯嗎?”
鳳野這就覺得不讚同了,“怎麼的,看不起吃軟飯的人麼?能吃是福,你懂不懂什麼叫戰略性吃軟飯?”
戰略性吃軟飯,說的就是,其實他吃的不是軟飯,他隻是投繁星所好。通過吃軟飯的形式,來接近她,討她歡心。
隻因為,她喜歡。
容朗:“……”
所以在他這一縷神格被分離出來的這些年,鳳野這個本體,節操究竟已經稀碎到了什麼地步?
他猶記得,神格原本的性格應當是沉穩忠厚,腳踏實地的。
*
翌日。
沈茜不願意來醫院接繁星出院,於是隻能由周方達的秘書代勞。
秘書過來的時候,還十分周到的特意準備了一頂大大的遮陽帽。當然不是用來給繁星遮擋太陽的,而是用來擋住她的容貌。
以免被媒體認出,她就是那個高考場上緊張吐血的考生。
現在所有媒體都像水蛭一樣,急不可耐的想要找到當事考生進行采訪,然後吸第一波血。
周總最看重的就是麵子,如果他接人出院的時候出了差錯,麵臨的肯定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被開除。
回到周家。
沈茜並不在家。
自從周方達發家後,沈茜就一直儘職儘責地扮演著一個貴婦的角色,每天除了買買買,就是約其他太太逛街。
繁星回房間休息。
等醒來,已經是傍晚時分。
到了周家該吃晚飯的時候,周方達在公司加班,因此不回來吃飯。
餐桌上就坐著繁星和沈茜二人,母女倆同桌而坐,隔得遠遠的,簡直是不折不扣的災難。
好家夥,那場麵,哪哪兒都透露出不僅不熟,而且還互相不對付的尷尬氣息。
繁星飯量不小。
沈茜瞧見她吃飯,就像瞧見了一根刺。
哪哪兒都覺得不順眼,越看越覺得窩火。
“吃吃吃,吃死你算了!”
繁星有些茫然的抬起頭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有病吧?
我星星崽吃飯,關你啥事兒鴨?
隔這麼遠,我也沒去你碗裡扒飯鴨。
“你有什麼資格吃飯?你告訴我,你有什麼資格吃飯!”
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臉都被她丟儘了。
今天還有玩得要好的太太,竟然旁敲側擊問她,那個在高考場上緊張到吐血暈倒的學生,是不是她女兒。
以前還能規規矩矩當個廢物,昨天竟然都還學會頂嘴了。
要她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