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墨張開了雙臂, 認真地看周念, “媽媽,我好想你。”
溫暖燈光下,瘦了一圈的程子墨依然白白肉肉, 眼睛烏黑飽滿,身體蘊藏活力, 如張開小翅膀討要擁抱的小胖天使, 光線更是為他鍍了層漂亮光圈。
周念卻活像見了鬼, 乾乾地笑:“媽媽,也想你啊。”救命, 這小孩不是失蹤了麼,打哪冒出的啊!
母子倆抱頭大哭。
擁抱程子墨小身板,周念心如擂鼓。她知道, 程凡生性多疑, 心狠手辣,哪怕再親近的朋友, 老婆,他都不會信任, 唯有程子墨, 與他血脈相連,才得到他一點信任。他最在乎的,除了自己, 也就是程子墨了。倘若被他發現自己是綁架案主謀……
周念深吸口氣, 不停安慰自己, 彆急彆急,事情還沒有最糟糕,程凡不會想到是他動的手,她可能傷害所有人,唯獨不會害小墨,畢竟,哪有親媽害兒子的呢。
程子墨被抱得愈發緊,快喘不過氣,蹙眉:“媽媽……”
程凡坐沙發上,留意到周念奇怪的表現,愣了愣,暗暗眯眼。
周念心底說不出哪裡恐慌,深深地閉上眼,強壯鎮定:“媽媽很想你,能不能告訴媽媽,這些天,你去哪了?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小墨,你原諒媽媽——”
程凡突然厲喝:“周念,放開小墨!”
說著自沙發上起身,邁動大長腿走到周念跟前,解救出小臉憋得通紅的兒子。程子墨被嚇得不輕,大眼睛裡帶著惶恐,本能的躲到程凡身後,“媽媽,你怎麼了?”
周念被這聲音嚇了一大跳,反應過來,暗自反思自己表現得太過緊張,可能會露餡,忙擠出眼淚,“媽媽太害怕,又太激動。小墨,這幾天沒有媽媽在,你是怎麼過的?又怎麼回的家,誰送你回來的,啊?”
“一個很高很帥的叔叔。”程子墨睜大眼睛,隱瞞了自己被司家收養的事。似乎早預料到會被問到這問題,他演示過很多遍,早就能回答得坦然自若啦。
周念柔笑,又追問了些詳細細節,程子墨一一回答,隻說自己被兩個難看的壞蛋綁架,被叔叔發現,悄悄尾隨壞蛋後麵。正當那壞蛋要砍掉他手指,叔叔打暈壞蛋,救走了他。
實在不敢看程凡陰騭的臉,周念心虛地教育兒子:“既然沒事了怎麼不回家,爸爸媽媽很擔心你。”
“叔叔說,壞蛋後麵還有個大壞蛋,他讓我不要出現,那樣大壞蛋就會露出馬腳,被警察叔叔抓到。”
“是麼?”周念深呼口氣,“那叔叔做的對。”多管閒事。
還要再問,程子墨小嘴張大打個嗬欠,“媽媽我困。”
周念不得不咽下懷疑,嘴唇蒼白未褪,乾笑:“媽媽陪你。”說著,牽起程子墨小手去臥室。
客廳燈光幽幽,程凡眯眼注視那母子倆的背影,目光閃過狠意。
良久,接到助理電話,俊臉直接扭曲,咬牙切齒道:“司闌!”
程子墨回程家的同時,林言也抵達司家。客廳裡燈火通明,大清早的,司母和司老爸正襟危坐,儼然要動家法的架勢。
出了這麼大的事,司老爸無心工作,直接請了假。
林言與司闌對視一眼,彼此聳聳肩,得了,還能怎麼辦,解釋唄。
林言是家裡的開心果,直接手舞足蹈,又義憤填膺地將那天她和司闌偶遇一出綁架事件,去救小孩的同時,無意間得知兩綁匪背後雇主原來是周念,她打算利用親兒子,算計一把林言的事。兩人將計就計,帶程子墨回司家,就是為了讓周念出手,好抓她的狐狸尾巴。
兩個老人震驚不已,司母喃喃:“虎毒尚且不食子啊。”沒想到周念對自家女兒恨得深沉,甚至不惜犧牲掉親兒子。
司老爸罵得更直接:“畜生不如。”
“一家子黑心肝,小言啊,以後離程家人遠點。”
林言自然應諾,眯著眼睛笑:“是是是,都聽媽的話,絕對不和程家的任何一個人有任何往來。”
她認錯態度誠懇,答應以後再有什麼事,先和父母商量,並暗搓搓地跟司母出了些讓敵人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點子,一番彩衣娛親,才哄得司母神色緩和。
“唉,咱家啥時候能擺脫程家,那家人屬狗皮膏藥的,非得黏上咱們家了。”
話很少的司闌抬起頭,沉聲:“很快了。”不會讓老婆白白受欺負。
他主動攬去大部分責任,直說主意大多是他出的,他配合林言講完了故事,就默默與司老爸進入書房,受了頓體罰,之後父子兩關門討論了大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