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特彆喜歡洞明居的點心,吃的兩邊臉頰鼓鼓,像極了屯食的小倉鼠。
小白如今大變樣子,墓林中骨瘦如柴,小臉蠟黃,出來後夥食提高數倍,小白不缺吃穿,臉上身上總算帶上了軟軟呼呼的嬰兒肥。
林言心癢地捏了一把,心裡自豪,養了這麼些天,總算把小白養白養胖了。
小白呆呆的,抽空兩頰動了動:“娘?”似乎意識到喊錯了,又道,“爹爹?”
啥事呢?
林言被萌壞了,左手右手一起上,捏過臉頰又揪耳朵,多點了一盤桂花糕,推到他麵前:“吃吧。”
小白歡歡喜喜,一手抓林言的衣角,一手往嘴巴裡塞糕點,埋頭大吃。
洞明居類似於大衍朝的連鎖店,各個諸侯國之間都設有分店,供人討論國家局勢、商談秘密事宜,達官貴人、列國士子絡繹不絕,而各國十有八九的大事,都在這裡商談而出。
林言選擇在這裡,就是因為洞明居關於局勢的消息異常敏銳,可以在此處第一時間得到第一手的資料。
吃喝玩樂,轉眼間,就過去了半個月。
這期間,姬國與衛國之間開戰,戰於衛國淮水。姬國有備而來,衛國在此戰役中損失慘重。聽說衛王惱火不已,痛恨從墓林之地逃出來的罪犯,下令全國搜捕,甚至讓軍隊封鎖了墓林之地的出口,杜絕再有人逃竄,給像姬國這樣越強大越不要臉的國家以出兵借口。
但再如何惱怒,與姬國的戰爭卻不得不打。但叫人憋屈的是,衛國國弱,打又打不過。明知道對方是欺負他們,卻隻能站著挨打。
要是有個能扭轉乾坤的能人誌士就好了。
“戰爭在衛國地盤上,糧草、兵馬暫時不缺,缺的是一位年輕統帥,子罕將軍老矣,隻適合打一般以多勝少的仗……”
“誰說不是呢,姬國兵力勝出衛國不是一兩倍,而是五倍。不愧是姬國,衛國這一回難以勝利!”
當下又衛國人道:“胡說,諸事都有個萬一,誰說我衛軍無法得勝!”
立刻惹來一群人:“算了吧,就衛軍那軟綿綿的樣子?贏不了!如果打贏,本公子將腦袋卸下來給你當球踢!”
其他人哈哈大笑,笑聲滿含嘲諷之意。
林言撥了按茶水,勾唇一笑。
又有人道:“你們說,近來衛國城中流傳公孫公子,聽聞乃戰神公孫大將的親孫,他或許能解衛國之困。”
“竊以為,這不過又是一個沽名釣譽之人罷了,誰不知公孫家族早二十年前滅族,這公孫公子倒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不可信不可信。”
這其中,列國士子神色輕鬆,打仗又如何,又不用他們上戰場,隻需要張嘴解說一番,吸引上流人士注意就好了。
良禽擇木而棲,士子就像那滿天飛的禽鳥,飛來飛去,挑剔地選擇一個個有潛力的國家建功立業。
默默聽了不知多久,小白抬頭道:“爹爹我吃飽了。”
林言抬頭老天,算算時間,差不多了。就將孩子提溜起來,“那就離開吧。”
小白以為林言接下來會帶繼續在衛國遊玩,他很喜歡衛國,似乎本能裡對它很喜歡。誰知,林言直接將他送回白駱駝山。
她自己則轉身進入夜色中,抬步往衛國大軍營帳走去。
朔風勁且哀,夜色如墨,士兵皆已陷入沉睡。然而此刻的衛國營帳,卻燈火通明。
主位上的子罕將軍:“諸位有啥驅敵良策,都說出來議議。”
許久,有位將領出來,道:“屬下秘密帶領一支隊伍,去燒姬軍大營糧草。沒有了糧草,姬軍就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子罕搖頭,嘴唇緊繃成一條直線。這個計策好是好,實施起來卻不容許絲毫差錯,而當下衛國的實力,是沒辦法做到這一點的。
後麵,底下武將說了幾句請君上加兵的建議,都被子罕皺眉駁回。漸漸的,紛紛陷入沉默。兩排武將站了半天沒提出什麼新建議,子罕揉揉額心,按捺住心底失望。
莫非,他衛國果真無能人誌士麼?
氣氛一時間僵持。
突然,一番利箭破空聲襲來。
說時遲那時快,子罕當即起身、拔劍,一氣嗬成,將那利箭挑飛。深深釘進營帳的木頭柱子上。
“誰!”底下將領反應過來,紛紛拔劍,“有刺客!”
“且慢。”子罕虎目眯起,抬步走過去,從深入木頭柱子的利箭箭簇上取下一個錦囊,懷著警惕之心打開,是一張輕如蟬翼的綢緞,上書淮水戰場精細地圖和地形圖,此外,還有兩個用兵意見。
子罕屏住呼吸觀看思索。良久,臉色憋的紫紅才想起喘氣,大大一口氣,子罕抬起頭,滿目震鄂與激動:“好!我衛國……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