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馬上下去。”
魏澤楊已經把男護工給打發了,生活基本靠自理,他的房間在二樓,拄單拐慢慢的從二樓到一樓,然後坐輪椅,並謝絕任何人的攙扶與幫助。
他接電話的時候,田大壯等了好一陣子,話筒裡傳出他語氣有些急切的大嗓門:“澤楊哥,這邊事情辦的差不多了,我和陳大哥買了火車票,明天就出發,對了,你一會兒打個電話給魏叔,他們已經知道你骨折的事兒了……”
“嗯。”
他微微皺了眉,隱約頭疼。
另一邊田大壯醞釀了許久想問關於小芽妹子的事兒,魏澤楊先一步掛斷了電話。
算了算了,反正坐火車過個幾天就能見到了。
片刻後,魏澤楊給家裡撥了電話,轉了兩回線才轉到魏母那兒,沒想到接電話的反而是魏父,父子倆的談話簡潔生硬,他寡淡的態度更是讓魏父的嗓門響了八度,最後等那邊說完了,他淡淡的道:“最快年前,我會回去。”
準備離開前台的時候,接待的服務員遞過來一包東西,說:“魏先生,這是一位女士讓我轉交給你的。”
魏澤楊掀開牛皮紙的一側,看清楚裡麵的東西後眼神微微起了變化,緩了一瞬才接過,“謝謝。”
竟然是他的外套。
所以,昨天出現在餐廳裡的人,是她沒錯。
魏澤楊英俊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煩躁與懊惱,如同被絲線纏繞住,理不清頭緒,走了沒幾步,索性把整包東西往垃圾桶上一丟,一瘸一瘸的上樓梯,表情冷酷。
儘管瘸著腿,動作乾淨利落,一氣嗬成。
打掃衛生的阿姨過來了,順手打開了牛皮紙,將裡麵的衣服拎起來撐開,頓時大喜過望。住在賓館的客人都有錢,所以平時扔掉點什麼帶不走的物品挺正常的,哪裡曉得居然把一件麵料好得稀奇的衣服給扔掉啊,她運氣可真好。
誰曾想,阿姨正要把衣服夾在腋下的時候,拄著拐杖的魏澤楊去而複返,指了指她麵前,冷冰冰的攤開手:“衣服是我放在這裡的。”
阿姨一眼認出魏澤楊是賓館裡的住客,大概是因為腿瘸和長得好看,特彆紮眼。她哪裡敢跟住客爭啊,而且小夥子的表情太嚇人,她隻能不情願的還給了對方。
末了阿姨直歎氣,要是早點拿走就好了!可惜!
小夥子明明都扔掉了,為什麼撿回去啊。
……
回房間後,魏澤楊把卡其色的外套掛在衣架上,腦海中浮現的是陸小芽穿著時的模樣,巴掌大的臉帶著酒後微醺的酡紅色,纖細的骨架淹沒在大衣裡,完全是一個俏立的少女。她對待女兒時的溫柔,又散發出濃濃的母愛與憐惜。好幾次了,如果他沒有及時趕到,那張看似清純精致的臉那副白皙無骨的身子,是否會變得渾濁不堪?
他確定她是個麻煩精!
一個有點小聰明偏偏自不量力的麻煩精!
反正他呆不久了。
懶得去管那對母女了。
……
把風衣物歸原主之後,陸小芽感覺整個人舒坦了不少,雖然沒有同魏澤楊辯論出個是非曲直來,
哪裡曉得,胖妹的攤子出事兒了。她過去的時候,胖妹喪著臉,表情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地上一片狼藉,蒸糕灑了一地,全都沾染上了一層灰,她一邊在撿,不知道哪裡跑過來的兩隻野狗,撒了歡兒似的與她奪食,“臭狗!快走開,滾開!”
“怎麼了?”
陸小芽一出現,胖妹強忍住的那股酸意一下子得到了釋放,烏拉一聲跟孩子般委屈的哭了起來,“小芽……嗚嗚……有人搗亂,東西全掉了,不能賣了……”
她一邊同陸小芽哭訴,一邊使勁的打狗,但是地上的蒸糕已經被叼了很多,有些踩來踩去,臟到不行。
陸小芽拉住胖妹,說:“彆撿了,讓它們吃,今天的生意咱們不做了。”
“可是……”
“沒什麼可是,做生意有賺有賠,不打緊的。你仔細說,到底是什麼人搗亂。”
除了被狗吃掉的部分,其他弄臟了的蒸糕,陸小芽做了個順水人情,送給隔壁賣雞蛋的大嬸,她家養的豬可以吃。而且,她做蒸糕的雞蛋基本是問大嬸以最低的批發價拿的,都是長期交易夥伴,不算吃虧。
胖妹一五一十的告訴她,罪魁禍首是一對中年兩口子,原本在她攤位上買蒸糕,生意談得好好的,兩人突然說吵架就吵架還動了手,不但蒸籠裡的東西遭了秧,差點沒把小推車和蒸籠給摔壞,胖妹一個人,顧前顧不了後,眼睜睜瞧著鬨事的兩夫妻跑路了。